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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後悔,因為醫生吩咐過手術後一個月裡不能同房的。

莊之蝶問唐宛兒這陣兒身子覺怎麼樣?唐宛兒說沒事的,只是把枕頭髒了,看著那一處紅,竟用鋼筆就在紅的周圍畫,畫成了一片楓葉。

莊之蝶就笑了,說:“好!‘霜葉紅於二月花’;待會兒下去吃飯,買了針和絲線你再繡了,誰也看不出來,倒讚賞這枕頭也成藝術品了。”兩人又玩樂了一回,眼看過了飯辰,準備上街吃飯和買針線,剛一下到樓口,與牛月清正好碰個照面,兩人臉都嚇白了。

莊之蝶忙對著驚慌失措的唐宛兒說:“宛兒,你看你大姐怎麼也來這兒了?”牛月清說:“我滿世界老鼠窟窿都尋過了,你們才在這兒!宛兒你臉不好?”莊之蝶說:“咋能好的,她要我幫她找一份臨時工乾乾,我說找環衛局楊科長吧,就領她到楊科長家。

沒想那楊科長倒擺架子,待理不理的,我們起身就走了。

哼,我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的!”牛月清說:“尋那臨時工能掙幾個錢的?你好好在家呆了,讓周多寫幾篇文章也就是了。

現在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找一個科長不如直接去尋了他局長!”唐宛兒就說:“大姐說話容易,周靠寫文章掙錢,那我這嘴早就要吊起來了;如果他有莊老師那支筆,我也安安心心在家伺候了他,也不像大姐這樣還要去上班?”牛月清說:“那這樣吧,洪江再要編書,我讓洪江把周也拉進去!”莊之蝶就問牛月清:“你別先把話說死,到時候洪江不願意了,你又給周怎麼說?這麼急地到處尋我有事兒?”牛月清說:“可不有急事!”唐宛兒就說:“是我耽擱了你們,真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就走了。

牛月清說:“上午我正上班,龔小乙找著我了,他一見面就哭,倒把我嚇了一跳,他怎麼更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我問有什麼事,他說他要找你,是他爹犯了事,還是為了老病讓關進去了,捎出來的話是讓他找人說情,爭取罰款了結。

可他娘迴天津姥姥家了,他一是找不上人,二是即就是罰款他手裡也沒個錢的,就來求你了。”莊之蝶聽了,說:“莫不是他買大煙又沒了錢,來騙我們的,前幾我見過他,並沒有聽說他爹出事嘛!”牛月清說:“我開頭也是這麼想的,要叫他說實話。

他拿了老龔捎出來的字條,那字我能認得,是老龔寫的。”莊之蝶說:“老龔為這病去局子也不是兩次三次了,哪一次不是抓進去寫些字又出來?沒事的,除非他的手讓人剁了!”牛月清說:“我何嘗也不是這麼說他。

龔小乙就說這次是國家公安部的一個領導來西安檢查工作,收到好幾封說老龔賭博成、又屢抓屢放的告狀信,這位領導發了火,前一才批評了公安局,沒想第二老龔他們又在這位領導下榻的賓館裡賭,就抓了進去,說要從嚴從重處理的。”莊之蝶知道問題嚴重了,口裡只是罵龔靖元眼大把心遺了!牛月清就說:“老龔一身病,可畢竟與咱情不淺的;小乙尋到咱門下,咱不管也抹不下臉面啊!你看能認識誰,給人家說說,頂用不頂用,咱把路跑到,把力出足,咱落得心裡清靜了,也免得外界說咱絕情寡義的。”莊之蝶皺了眉悶了許久,說:“飯還沒吃吧,咱去吃了飯再說。”兩人去麵館吃了一碗刀削麵,莊之蝶讓夫人回去,自己就去找趙京五說了這事。

趙京五頗為難,說:“公安局那邊我認識人倒有,怕並不起多大作用。

咳,他也該好好吃次虧才好哩!”莊之蝶說:“我琢磨了,這事無論如何咱要幫的。

你先去找龔小乙,把情況再問清,就說這事難度很大,可能得判三年五年的,讓他緊張些。”趙京五說:“他怕早慌得沒神了,還嚇他幹啥?”莊之蝶說:“我有個打算,等我去找了你孟老師後,再給你說吧。”趙京五便急急去了。

莊之蝶找著孟雲房又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孟雲房說:“那找誰去?你和市長,給市長談談不就得了?”莊之蝶說:“這可不能找市長,影響太大,市長會拒絕的。

你不是說在慧明那兒見了幾次四大惡少的老二嗎?”孟雲房說:“你是讓我託慧明要老二去說情?這我不見慧明!”莊之蝶說:“這你可得一定去,權當是幫我的。

要老二去說情,並不要求立即放人,只望能罰款,老二肯定能辦到的。”孟雲房好不情願地去了,回來說慧明同意去求老二,讓等個電話的。

兩人就在孟雲房家吃飯,下午慧明果然來了電話,說公安局同意罰款,但要重罰,是六萬元的。

莊之蝶長吁了一口氣,同孟雲房又到趙京五處。

趙京五從龔小乙那兒才回來,三人說了罰款的事,莊之蝶就讓趙京五三內一定籌齊六萬元。

趙京五說:“你是要借給龔小乙?那可是包子打了狗,一借難還了。

或許他得了這麼多錢,不去公安局罰款,全要了大煙的。”莊之蝶說:“趙京五你都是好腦殼,怎麼這事不開竅?龔小乙是敗家子,我哪裡能借他這麼多錢?咱為開脫這麼大的事,爭取到罰款費了多大的神,也是對得起龔靖元的。

既然龔小乙煙癮那麼大,最後還不是要把他爹的字全偷出去換了煙,倒不如咱收買龔靖元的字。”趙京五和孟雲房聽了,拍手叫道:“這真是好辦法,既救了龔靖元,又不讓他的字外

說不定將來龔靖元家存的字畫沒有了,龔小乙也就把煙戒了。”莊之蝶說:“那這事就靠你趙京五去和龔小乙涉了!”趙京五便去和龔小乙談了一個晚上,動得龔小乙熱淚肆

說到六萬元,小乙當場要向趙京五借,趙京五說他有錢早結了婚了。

於是說他認識一個畫商,求畫商能買龔靖元的字,畫商先是同意只買兩幅,他趙京五說了,你就權當在救老龔,買夠六萬元吧。

畫商勉強同意,只是要求他一下子買這麼多就得減價的,龔小乙問:“那他出什麼價?”趙京五伸伸指頭,龔小乙驚道:“這只是我爹的字平賣出的一半價呀!他要這麼買,不是在搶我嗎?不賣他的,我自個賣去!”趙京五說:“罰款的期只有四天,四天裡你就是能賣,又能賣出多少?等你賣完了,你爹就該判了刑了!”龔小乙覺得也是,只好領趙京五去他爹的家,把家存的幾乎五分之四的作品都搜尋出來。

趙京五也就發覺龔靖元家還存有一些名古字畫,就說:“小乙呀,你還得拿幾幅這類東西。

我是不要的,你莊叔也是不要的,我們夜跑動是應該的,可公安局那邊的人,那老二,還有慧明師父共七個人,通融這事時,都說幫忙可以,龔靖元是名書法家,總得給我們些字畫兒吧。

我考慮一點不給說不過去,要防著他們又不能誤了大事,但他們獅子大張口卻不行的,每人就給一幅吧。”龔小乙撓著頭,悶了半天了,還是拿了七幅給了趙京五。

又要給莊之蝶和趙京五一人一幅的,趙京五說:“這我們拿什麼?要是別人,就是給十幅八件,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