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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羊皮袋子,又重新抬起頭來,猶豫了好一會,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道:“我,這買賣是同南面的楚國……”段七嘴巴都大了,他咕嘟了幾聲:“劉金富!你居然賣藥給南蠻子啊!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這是通敵啊!”劉金富握緊了羊皮袋子:“都是些小買賣啊!現在想通了,人在就好,人沒了,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思,現在求您個事,和我做買賣的楚國朋友現在住在西大街的清山茶行,央您給我那朋友帶個信,就說我劉金富被李石方請來了,央他先挪個兩千兩銀子把我贖出來!”段七拍著膛答應:“這事老子包圓了!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劉金富:“我那朋友姓楊,叫楊鐵!我的段七爺爺,請你一定把這信帶到啊!我的身家命都寄在你身上了!”段七笑呵呵地就準備走出票房,這時候程展擠了過來,猛地撞了段七一下,段七當即想要發作,揮起拳頭就想收拾程展,可臉上突然變得笑呵呵:“果然是郡府裡的公子!腦子比別人活絡多了!我給你點瓤子去!”這一回程展終於又吃到白麵饃饃,段七還給他來了一碗麵湯,他狼虎嚥的樣子讓握緊羊皮袋子的劉金富仰慕不止,耿家兄弟中的老二更是哭鬧著:“哥,我也要白麵饃饃……”程展使的是什麼?

蜀中唐門七大暗器中最厲害的是什麼?是飛瀑金針?是追心箭?是漫天花雨?是暴雨梨花釘?是追星逐電?

都不是,程展對付段七使的便是這種威力無窮的暗器,他能叫英雄落淚,能叫烈女失貞,能叫大將失節,這種暗器就是:錢!

多虧程展準備離家出走的時候,身上帶了不少銀錢,他剛才就往段七的手裡了一貫錢。

在接下的兩天之內,他從家裡帶出來的銀錢在段七身上用掉了一半,因此他不但得到了段七的照應,還懂得許多土匪中的忌。

比說玩耍時不能作跪的姿勢,因為這容易讓人想起抓去見官和被砍頭,吃飯的時候不能把掰開的饃口對著別人,也不許把筷子放在碗沿。

他還學會了不少土匪中的黑話,比方說“此足”就是停,“起”就是開步走,瓤子就是“飯”。

所有這一切,都是段七好聲好氣地告訴程展,不象耿家兄弟和劉金富,是用一陣無情的毆打換來的教訓。

程展甚至有了意料之外的收穫,他可以在段七的陪伴下獲得寶貴的自由,可以在票房附近放放風曬曬太陽。

他也動過逃跑的念頭,但是一看著這幫目兇光的土匪,再想到他們有許多騾馬和弓箭,地形又悉,還有遠處望不到盡頭的山嶺,還有許多豺狼的傳說,當即絕了這個念頭。

這段時間他在匪窩他所學的東西和吃過的苦頭,比他過去經歷的所有還要多。

叫他尤為驚奇的事情,這支做沒本錢生意的土匪隊伍,是最講究本錢的。

每次分贓的時候,騎在馬上的土匪分得最多,是騎騾騎驢土匪的兩倍,而騎驢騎騾土匪的所得剛好是弓箭手的兩倍(當然是那些裝備著軍用制式弓箭的弓手)。

段七這些普通步兵的所得則只有高級弓手的一半,地位最低則是那些徒手的甩手子。

沒有比這種土匪隊伍更講究本錢的隊伍!也沒有比這更黑暗的地方了!

原本沉默寡言的程展變得善於際了,他小心地討好著這些掌握自己命運的土匪,但是也學會了把心事藏在心底。

如果殺死段七就能逃走的話,他會毫不顧忌地帶著笑容在背後捅段七一刀。

段七隻是土匪中非常平凡的一員,他原本是個小兵,家中還有老孃要養,因為軍餉被剋扣得太狠才落了草:“程少爺,我實在是沒有出路才落了草,以後您若是成了沈家的家主,咱去投奔您怎麼樣!給碗飯吃,能把我老孃養活就成了!”程展現在笑哈哈地應道:“那敢情好!我在沈家也缺個知心的人啊!”站在段七身旁的土匪們都笑了起來:“好啊!好啊!只要做了沈家的家主,我們到時候一起去投奔您,到時候就請程少爺賞碗飯吃!”程展便同這幫土匪拉起了家常,小心地討好他們,知道了許許多多的辛酸故事,土匪也是人啊!

陽光下一切的無情規則同情適用於他們,老婆孩子熱炕頭,誰都想啊,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啊!實在是世家大族搜刮得過份,沒了出路才落了草。

可落草之後也是滿紙辛酸淚,在土匪裡騎兵是最寶貴的,一名騎兵不但能衝鋒陷陣,還能用在偵察斷後騷擾偷襲上,所起的作用足足抵得上幾十個步兵,弓手往往代表一支土匪隊伍的實力,至於這些普通步兵,只要李石方一句話就能召集起幾百人來。

按照段七的話就是:“現在這個子只能求個痛快而已,飽飽肚子而已,也不知道哪一天有個閃失!我就指望著什麼時候能來匹騾子來!”擁有自己的騾子或驢子,是這些土匪的夢想,至於一匹戰馬,那就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了,在他們的眼裡,能混到茅方那個地步,這輩子也活夠了。

茅方不但是杆子裡的二駕,手下掌握有三十多土匪,而且還是整個杆子裡最富的人,他自己足足有兩匹馬,兩頭騾子和三頭驢,五張好弓。

多出來的騾馬和兵器都租給了杆子裡的土匪,按段七的話便是:“叫我窮死也不願租他的騾子,都比得上印子錢驢打滾了,錢都叫他賺去!”站在段七身旁的土匪鄧肯一邊曬著暖和的太陽,一邊朝段七打趣道:“沒錯!租二駕的騾子是等於替他乾白活,可現下多少人想租都租不到啊,至少租到了牲口兵器,這子還有個盼頭!”段七懶洋洋地說道:“人比人,氣死人啊!聽說二駕還買了兩頭牛拉車!”看著這一切,程展不由深深謝自己的老爹,他馬上就可以靠吃軟飯混到大富大貴,他不是沈潘鬢的美男子,可這麼一段好姻緣就怎麼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女大三,抱金磚,那麼女大三十抱什麼?至少抱十塊金磚!

可是他一想到那個大破綻,他的心裡就象著了一團火似的著急:“快點把我贖回去吧!大三十歲又有什麼問題,反正我多養幾個小老婆便成,千萬別把小命丟在這了!”程展伸長了腦袋指望沈家把銀子送來,可站在石頭掂著腳尖看了老半天,卻沒等來自己家的說客,倒是鄧肯帶著一頭的大汗跑了過來:“管家有令!把票都請出來!”程展趕緊站好,那六個人都老老實實從票房裡被拿著小斧子的段七請了出來,這兩天他們吃的苦頭比他多上十倍。

整個村落亂成了一團,黃臉婆子嚷個不停,鐵鍋碗筷呯呯作響,土匪們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東西,不多時李石方渾身是血騎在馬上轉了過來:“快點!”他原本就象是個病殃子,沾了血之後更顯得隨時都要掛了,可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有力量,二駕茅方跟著也轉了過來,有手腳不利落的傢伙就是一鞭子,這麼一折騰,很快茅方就對整好隊的土匪們喊了句:“起!”這支近百人的杆子夾雜十幾匹騾馬就在一片混亂中出發了,走了一會,土匪們開始頭結耳議論起來,氣氛顯得越發緊張沉悶,茅方時不時騎著馬吆喝幾句為這幫土匪打氣:“不就是白馬銀劍帶了一幫道上朋友過來而已嗎,本不用怕,跟著管家走半點閃失都沒有!”李石方這時候似乎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了,可一想到自己管家的能耐,土匪的聲音就大了:“白馬銀劍算什麼東西,能和咱們管家比!”他們手上的鞭子也越發用力了,拉在最後的耿家兄弟捱得最多,多虧了哥哥一個人全都接了過來,可弟弟還是哭嚷著走不動了,可他越是哭嚷,他哥挨的鞭子也越多。

程展這一回沒騾子可騎,開始走得還快,還壓低了聲音問了段七一句:“怎麼回事?”段七問了別人幾句,回過頭來道:“管家今天帶幾個弟兄去呈樹村村轉轉,結果一進村讓白馬銀劍帶著幾十人圍住,眼見全失陷在裡面了,多虧管家能耐,一個人殺退了白馬銀劍,打開包圍硬生生地衝了出來!”

“白馬銀劍?”

“是對不識趣的狗男女,男的叫白馬,女的叫銀劍,有些臭名,爪子也還硬,可他們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李石方管家是什麼人啊!”程展的腦海便不由自主地浮現了那樣的漫場景,李石方一個人是怎麼樣從重圍裡左突右殺衝殺出來的,可他又寄希望於那對叫“白馬銀劍”的俠侶能把自己救出去。

可他失望了,走了整整一天一夜,除了幾聲狗叫,什麼也沒碰到,圍子上的寨丁和行人遠遠地避開了這支強大的武力,倒是杆子裡的騎兵衝到圍子附近大聲嚷話。

他的兩條腿象灌了沙子一樣,再也沒有興趣和段七他們拉拉家常,腳上早起了泡,多虧了太陽又升起來,曬在身上有些暖意,才讓程展能堅持下去。

終於聽到茅方的一聲“此足”,整個杆子重新亂成一團,程展的身子直接軟了下去,但在軟下去之前,他又往段七手裡了些碎銀。其它人可沒有他的好福氣。

耿家老二雖然沒捱過一鞭子,可他哥哥已經被打得渾身是草,劉金富腿也軟,握緊了羊皮袋子就在地上直接睡下了。

新的票房是間茅草房,正門旁邊還有了個關緊的小門,冷風從四處滲了進來,從小門門縫吹進來的冷風正對著程展,可苦難總算到了頭,程展重新動了逃跑的念頭,再想到那個大破綻,他總是吃不好睡不安穩。

段七收了他的銀子,總是帶著幾分歡喜,似乎離自己能買頭騾子的子近了,時不時說上一句:“咱若是自己有一頭騾子就好了!程少爺,愁眉苦臉幹啥子……我帶你去開開眼……”說著,他一隻手抄住程展的,就把程展抱了起來:“開開眼界!開開眼界!也讓我們郡府裡的少爺開開眼界!”程展用力掙扎著,大聲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段七笑哈哈地拖著程展就往外走,約莫走了百八十步路,他猛地用腳一踹,豪地喊道:“開開眼吧!”裡面一幫土匪都笑了起來:“原來是二少爺啊!開開眼也好!”幾個土匪直接衝上來抓住程展就往裡拉,程展想不由用力掙扎起來,可怎麼也掙不開:“放開我!放開我!”裡面傳來一些讓人覺得噯味的聲音,接著有人用力掀起了被子,一對赤條條的男女就暴在燈下之下,程展口瞪目呆地看著那個一絲不掛光股女人。

說實話,馨雨比這女人好看太多了,可是程展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刺得他眼睛再也合不上了,心也跳個不停。

那個被壞了好事的土匪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一幫起鬨的土匪則在旁邊嚷著:“程少爺!脫光了衣服上啊!這女人就是你的了!”段七可能是覺得玩得太過火,一邊叫著“別教壞了小孩子!”,一邊蒙上程展的眼睛又把他往回拉,可怎麼能蒙得住了!那個白花花的體始終在程展的腦海裡浮現,那個白花花的子還在程展眼裡晃著。

剛看到票房那個自已一樣高的小門,就聽得茅方訓了段七一句:“段七,去哪胡鬧了!還把程二公子拉去了,程二公子,管家有請!”李石方的住處離票房不遠,圓呼呼的茅方打著燈籠在前面帶路,嘴裡還客氣地說道:“原本是把耿家兄弟和你們一併請去,可段七不知道,只好讓耿家兄弟先去了!”剛走進李石方的住處,就聽出耿老大驚詫的叫聲:“什麼?”他的住處很簡潔,只在門口繫了匹騾子,他的聲音也很輕,只聽他神情淡淡地說道:“你們家裡送了四百兩,剩下的八百兩說是一時間籌不齊,要寬限幾天……”程展藉著燈光朝李石方看了兩眼,只見他已經換了一件半新半舊的乾淨衣衫,臉蒼白,仍是一副病殃子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說道:“咱們杆子做買賣,從來是概不賒欠,你們家裡可是讓我為難了!”耿老二低下頭去,不敢答話,耿老大卻很有膽,他一邊拍拍弟弟的肩膀,一邊問道:“是四百兩沒錯嗎?”李石方用挽惜的眼神看著耿家兄弟:“沒錯!”耿老大用手理了理額頭前的亂髮,出那張被血汙和汗水蹂躪過的臉,黯然一笑:“杆子的規矩,我明白,我會勸家裡,把一千二百兩銀子給管家您籌齊了!”耿老二靠在耿老大身上的輕聲泣著,蠟燭的燈發出輕輕的燃燒聲,耿老大的眼神越發剛毅,他苦笑著說:“先借二駕的快刀一用!我把自已的手砍下來送回家去,家裡自然會把錢籌齊了!”程展屏住了呼,耿老大是要砍上自已的哪一隻手?

茅方出一把鋒利的隨身刀,耿老大擅抖著接過了長刀,手還是抖個不停,眼變幻不停,長刀在燭下閃動著刀光。

李石方神淡淡地看著這一切,段七和茅方則是一副笑哈哈的樣子,程展卻覺得自已的口壓著一塊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