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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幸運。
他看著認認真真在案几前查看公事的扶蘇,心頭再次慶幸了一遍。扶蘇為人仁和,不恥下問,能虛心諫言,近乎有為王者安天下的一切優良品質。可以預見,待他為帝,天下將從始皇陛下的苛刻之法中,換一副模樣。
但唯一一點,扶蘇黑白分明,有些,不知變通。
對此,曹參深有體會。
不是說扶蘇律法上說一不二不通人情,若是如此,曹參也活不下來,更不必提跟隨在扶蘇身邊了。是說他,對於人心太過赤誠。
此人並非愚笨之人,也不是不會權謀心機,只是習慣地以善量人,也不屑陰謀算計。於上位者而言,是大忌。
曹參於楚生活多年,非常明白官場傾軋爾虞我詐,遑論天下權利至尊之地,秦國皇宮。秦風尚肅整,卻也不是人人如此。
他必須需要權謀。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扶蘇可以不將權術用於他人,但卻必須警惕被他人算計時翻船。
秦國看似表面太平,其實卻如同一條遍佈暗礁地急,隨時可擇人而噬。
咸陽城中,秦皇陛下,高深莫測,對於太子之選心意不明。趙高陰冷,表面一心向秦,其實別有所圖。李斯丞相,雖為社稷之器,卻沉權勢,無容人之量。
而咸陽城外,外族虎視眈眈,舊六國伺機而動,長城,陵墓之勞役,叫苦連天暗存悖逆。
這一切因為始皇的威能和壓迫,而不得不潛伏著。
可想而知,若有朝一嬴政力有不逮,這看似穩定大秦,將落到何等局面。
扶蘇若太心軟,定將淪為朝代巨輪前進下的犧牲品。
曹參接觸秦之政務越多,看扶蘇處理政務越多,這隱隱的預,就越發明顯。
他從黎明忙至深夜,甚至不比皇帝陛下輕鬆半分。
曹參以前總以為,上頭的貴人們只懂得貪歡享樂,只有窮苦之人才會在田中勞作不息,為生計犯愁。看到扶蘇以及嬴政的生活,才知道,有時,所謂的天下共主,不會比農人閒適。
農人擔心溫飽,而他們,則要顧及天下安穩。
陸和端來茶盞,一杯放在扶蘇桌前,一杯給了曹參。
“公子,曹先生,喝點水吧。”扶蘇聞言,點了點頭,“嗯。”又將水杯推在一邊,鎖眉對著案卷發愁。
陸和同樣犯愁。長公子這一可算是真真正正滴水未沾了。
為何?
陛下驅逐孔鮒之後,下令追殺盧生了。
而今,有暗探發來消息,盧生隱匿曲阜孔氏宗祠。
孔以戴罪之身,藏匿叛逆。若是為陛下所知,恐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扶蘇原本要據實稟告,只是被曹參阻攔了。
“公子,陛下近來身體不好。公子此去,必要與陛下據理力爭,非但損害你二人父子情誼,對於此事,也分毫助力也無。公子宜妥善處理此事,將最終結果告知陛下。”扶蘇微微皺眉,“未免不妥。扶蘇以為,父皇如此重視此事,扶蘇若知情不報,未免辜負父皇信任。扶蘇實不願對父皇有所隱瞞。”曹參深了口氣,不知該說他誠心還是迂腐。
“長公子,參並非不能公子之孝心。但此事,公子若據實稟報,反而不妙。公子誠孝,就更不該因此事與陛下爭吵。尋常百姓之家,長者面前,幼子尚要尊敬,不得悖逆。公子若因孔鮒盧生之,反對陛下,才是無禮。與此相比,參此言,並非讓長公子捏造事實欺騙陛下,只是有選擇的訴說實情,避免父子衝突而已。”
“這……”曹參見他猶豫,連忙道,“長公子,陛下如今年愈四十,莫非長公子忍心讓他為這些小事生氣?”
“……扶蘇明白了。”曹參鬆了口氣,“公子明鑑。”民間宗族之長尚且獨斷無比,陛下天下共主,又豈會容忍他人質疑?
如今追捕盧生等人,匿藏者共罪處置的命令已下,若此時扶蘇公子與盛怒之中的陛下爭論儒生生死對錯,必將引火上身。
扶蘇可以適當的在陛下容忍範圍內按照自己的意思處置此事,若是他不忍心,也只要保證處理的完善,並且最終能給陛下一份看起來足夠合乎秦法的回執。
如此,理萬機的陛下不會繼續追究的。
只是要抓住律法漏,終歸不易。扶蘇公子對於秦律,看起來也不太絡。
還需經營一二。
此事基本敲定了。
曹參,對於姜晨而言,這顯然是位稀客。
但對於曹參,胡亥不算。
決意跟隨扶蘇的那一起,曹參就將扶蘇周遭所有人物梳理了一番,並牢記於心。
胡亥是二十位兄弟中,最得扶蘇重視的一個。
他受到皇帝陛下的喜愛,同時又擁有趙高的支持,在某方面幾乎與扶蘇成分庭之勢。
曹參暗以為,此子,大敵也。
縱然扶蘇以為,胡亥是最懂事聰慧的弟弟,與他情義最為親厚,然焉知胡亥作何想法?
不錯,胡亥聰穎爛漫,對於各位兄長也一向尊重,全無異心。可趙高此人相隨在側,如何能保證他永遠如此質樸?
曹參見過太多,原本兄友弟恭最後卻分道揚鑣之事了。遑論王室之人向來親緣淡薄。
“曹先生,請坐。”他只是伸出手,淡淡示意。
曹先生?似乎無論對待何人,這位少公子,都是如此禮儀俱全。無論是曹參或是先生,對他而言,似乎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