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五回 蒙聖恩二老共歸田 懷心事鳳姐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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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零五回蒙聖恩二老共歸田懷心事鳳姐探口風金鑾殿上,乾隆端坐在龍椅之上。只見乾隆約么和寶玉一般年紀,神情卻是更有一番莊嚴。賈赦賈政寶玉三人伏在地上磕頭。乾隆點頭道:「都平身。」三人站起來,垂首站在殿下。乾隆道:「二位愛卿,前些子因臣作祟,使府上受了許多冤枉,你們都受苦了!」賈赦忙道:「萬歲聖明,臣等縱然受些苦也在所不惜。」乾隆又道:「那時抄沒的家資可都盡數歸還了?」賈政也忙回道:「回萬歲,蒙聖恩都已歸還。」又問了幾句,賈政賈赦一一作答,乾隆聽罷點頭道:「好,今我便是要恢復二位愛卿官職。赦老你便仍做一等將軍,政老,你也還做工部員外郎,二位愛卿可有異議?」二人忙又跪下。賈赦道:「萬歲隆恩,我賈家上下無不恩戴德,只是老臣……」乾隆道:「愛卿只管說。」賈赦方道:「只是老陳年事已高,這一等將軍之職只怕再擔當不起了。老臣正要上書萬歲,請告老還鄉……」乾隆點了點頭,也不理會,又問賈政道:「政老呢?」賈政也道:「回萬歲,老臣也已年過六旬,且前些子家母過世,老臣傷懷母親,至痰心竅,大病一場,如今也未痊癒,還請萬歲明察,也容老臣歸農去,便是萬歲的恩典,老臣的福氣了。」乾隆因得知寧榮二府是遭受不白之冤,榮國府上下早已亂作一團,寧國府更是家破人亡,心中不免有些憐惜,因點頭道:「如此,朕便應了二位愛卿心意,你們只管寫了摺子遞上來,我自有主意。」二人忙磕頭謝恩。乾隆又道:「你家裡自寧榮二公始,如今也是兩世了。朕念你們忠心耿耿,再讓你家襲一代。既然二老都不願再入朝為官,二老都有幾個子嗣?」賈赦忙回道:「回萬歲,老臣只有一犬子,犬名賈璉。」賈政也道:「老臣也只有犬子一人,賈寶玉便是。」乾隆點了點頭,道:「賈璉雖是長孫,我卻頗聽了些他的話,覺難以委以重任。這賈寶玉倒是儀表堂堂,不如便將赦老一等將軍之職讓賈寶玉襲了吧。」寶玉聽了一驚,剛要說話,賈政卻已說道:「萬歲,犬子雖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只是老臣平管教無方,犬子整裡不學無術,腹內草莽,一沒得功名,二不懂軍機,如何能擔此重任!還望萬歲爺三思!」乾隆臉上不悅,沉聲道:「政老之意是朕看錯了人?」賈政嚇得忙磕頭道:「老臣不敢,只是……」乾隆道:「二位愛卿,你們都解甲歸田,念在二老為國事盡心勞幾十年的份上,朕便准奏了。」賈赦賈政二人忙磕頭謝恩。乾隆這才又說道:「眾愛卿平身吧。」三人才又起來垂首侍立。乾隆道:「這兩朕也將你府上的事問了一問。果然是我愛新覺羅一家對不起你府上,好好地一大家子差點就散了,白白折了這許多人口,因方想著再讓你家襲上一世。可赦老政老都要歸農。這賈璉,朕實在不放心讓他去做這一等將軍。寶玉你的事朕也聽說了一些,倒是頗合我脾氣。朕的意思是便讓你做這一等將軍,你意下如何?」寶玉忙道:「萬歲!方才家父所說卻是實情,草民無德無能,萬萬擔不起這將軍之職。」乾隆道:「沒帶過兵也無妨,只跟著慢慢學就是了。」說罷見寶玉言又止,因道:「有話只管說。」寶玉這才道:「萬歲隆恩,草民沒齒難忘,只是草民生懶散,如何能做將軍?」乾隆不悅道:「哦?依你說,朕想著讓你家再襲一世竟是沒人能擔當了?」寶玉道:「啟稟萬歲,草民雖無能,家裡卻更有個合適的人選。」乾隆因好奇道:「哦?是誰?說來我聽聽。」寶玉道:「此人便是草民先兄的遺子,喚作賈蘭便是。」乾隆道:「賈蘭?政老的長孫。」寶玉道:「正是。萬歲有所不知,這賈蘭雖是年紀比我還小些,卻比我用功百倍。無論聖賢之書抑或兵法之道,都強過草民許多。且善騎……」不等寶玉說完,乾隆一揮手道:「我且問你,你可知你府上都在獄神廟內之時,這賈蘭如何將你府上之事都抖落了出來,害的你丈母嬌被捕?」寶玉聽了一驚,心道乾隆居然連這等事都知道了,忙回道:「回萬歲,草民知道。」乾隆道:「既然知道,如何又在朕面前保舉他?」寶玉道:「萬歲明鑑,蘭兒雖是說了些不該說的,也是為當時形勢所迫。萬歲有所不知,蘭兒一歲光景,我大哥便患病去了。只留下孤兒寡母。可我大嫂李氏雖年輕,卻恪守婦道,守節十餘載將蘭兒撫養長大,又習得文武雙全,更是孝順。定是人拿我大嫂安危威脅蘭兒,他不得已才說了那些話……」乾隆點頭道:「想不到你竟一點都不怪罪他,果然有些心。也好,朕便要看看這賈蘭究竟如何。既然你不肯襲赦老的爵位也就罷了。」寶玉忙道:「萬歲聖明!」乾隆道:「可惜這寧國府,雖幹了些不肖之事,也不至於如此重罰。如今落得家破人亡,那賈珍死於城門口,賈蓉更是瘋了。朕於心有些不忍。便把昔寧國公的爵位再讓他們也襲一世吧。只是他們府上再沒有男丁了。你也算是賈珍的堂弟,他這爵位便讓給你吧。」寶玉卻面難。乾隆道:「怎的?難道你不想為國出力?」寶玉道:「萬歲恕罪,草民卻是沒有入朝為官的心思。」乾隆道:「好男兒怎能無大志?」寶玉道:「萬歲爺,草民……草民只想守著我身邊姊妹中此一生也就罷了……」乾隆將寶玉看了半天,忽大笑道:「竟然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多情公子。
好,朕便成全了你!」寶玉大喜,忙謝恩。乾隆又道:「如此這寧國府的將軍……」寶玉道:「萬歲,草民倒還有一個人選。」乾隆笑道:「你說。」寶玉道:「萬歲爺可聽說過馮將軍之子馮紫英?這馮紫英如今也在兵部任職,常隨軍征討,也立了許多軍功……」乾隆止住了寶玉,笑道:「朕頗喜歡你這脾氣秉,本想提拔提拔你,可沒想到竟被你拿我大清爵位去送人情?」寶玉也笑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覺得這二人都比草民更合適做將軍,也更能為國效力,為萬歲分憂。」乾隆道:「也罷,你便下去吧。」寶玉這才又謝恩,磕頭下去了。乾隆朝內監道:「去鳳藻宮。」這鳳藻宮正是元所在,因雍正死因具已查明,元也得以清白。將養了這許多時,身子也好了許多。今不想乾隆卻來了,忙架。乾隆也行禮道:「給太妃娘娘請安。」元忙還禮,兩人都坐了,元道:「萬歲理萬機,今何事來這裡?」乾隆道:「也沒什么事,只是來看看太妃娘娘身子可大安了。」元道:「多謝皇上掛記,已無大礙。」乾隆道:「只因前些子讓太妃娘娘破受了些苦,朕心中過意不去。太妃娘娘可有需要朕辦理的事?」元道:「皇上言重了,當初只是人一時起勢,讓我遭受了些磨難,又安敢讓皇上掛記?好在如今真相大白,先帝也能瞑目了。」乾隆便同元將方才賈赦賈政寶玉等朝見一事說了一回。元也忙謝恩,眼圈也有些紅了。待乾隆說完,道:「皇上,哀家有個不情之請……」乾隆道:「太妃娘娘只管說。」元嘆了口氣道:「自打雍正爺駕崩,我便被在宮中,也不知道外頭情形如何。如今將忠順老匹夫抓了方得了自由,才知道原來榮府省親別墅內櫳翠庵中的妙玉竟是妱玉格格。後來妱玉格格來我這兒,給我講了許多我家裡的事兒。我打小兒便入了宮,於家裡的事兒也只是偶爾聽說一兩句,也只有那年雍正爺加封我為賢德妃之後第二年省過一回親。只因那會子在家裡見了薛姑娘,見那人品模樣都甚好。後來又聽我娘說薛姑娘因種種緣由竟給寶玉做了妾,哀家於心不忍,便擅自給寶玉和薛姑娘賜了婚。」說著搖頭嘆息。
乾隆道:「那都是太妃娘娘體惜佳人,本也無可厚非。」元搖頭道:「後來見了妱玉格格我才知道,原來同寶玉最好的竟然是我姑姑的獨女,喚作林黛玉的。這林姑娘打小兒便同寶玉一起長大,又早有我祖母將二人之事定下了。只是我在宮闈之內不知情,隨便賜了婚,倒是幾乎害了林姑娘命。此事我心中再過意不去。萬歲,雖古人說『諸侯無二嫡』,還懇請皇上能再賜給寶玉林姑娘一段姻緣吧……」乾隆點頭道:「此事不難,太妃娘娘只管放心,朕便也賜二位佳人姻親便罷了。太妃娘娘還有何牽掛之事?」元低頭沉了好一會子,方說道:「哀家還有一事……」第二一早,有人急急地進來道:「回大老爺二老爺,外頭有公公傳旨。」賈赦賈政忙請進來。那公公來至廳內,捧出聖旨道:「聖旨到,賈赦、賈政、賈蘭接旨!」賈政忙命人將賈蘭也叫來,爺孫三人都跪下聽旨。太監唸到:「制曰:榮國府一等將軍賈赦、工部員外郎賈政,二卿為國出力數十載,鞠躬盡瘁……」聖旨大概內容便是允賈赦賈政二人告老還鄉之請,加封賈蘭為三等獎軍,待後建功立業再讓賈蘭襲賈赦一等將軍之職等云云。眾人忙都謝恩。那公公念罷了將聖旨給賈赦,賈赦忙接了,又讓了座,那內監吃了茶便去了。
一時賈家上下人都聚齊了,賈政道:「新帝聖明,準我二人辭退,過幾我便想著扶老太太的靈柩回金陵去,不知哥哥意下如何?」賈赦點頭道:「正合我意。」賈政又喚賈蘭道:「蘭小子,你來。」賈蘭忙上前兩步站定了。賈政道:「蒙皇上錯愛,賜了你這三等將軍之職,可你還是年輕,上任後需好生學習,多跟世家請教,千萬要戒驕戒躁,也不辜負了皇上一番美意,更不可辱沒了咱家幾代的清名,不然我定不饒你!」又說教了一番,賈蘭垂首一一答應。
賈政嘆了口氣,又朝寶玉道:「寶玉,你來。」寶玉只得也低頭往前走了兩步。賈政嘆了口氣道:「你……你若還認我是你爹,後便再不可胡來!」寶玉自打前賈政說要將自己逐出賈府便心灰意冷,賈政雖對自己嚴厲了些,畢竟是自己的生父,況且自己所做那些事也卻是不肖。如今聽賈政這般說,忙跪下磕頭道:「是,兒子都知道了。兒子後再不敢胡來,還請爹爹饒過孩兒這一回。」說著早已哭了出來。
賈政本有子女五人,賈珠早喪、元又小小年紀便入宮去了。只有寶玉探賈環在身邊,那賈環生得猥瑣,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寶玉自不用說,又是老來得子,心中哪能不疼愛?只因賈政生過於迂腐,寶玉又太不思上進,因每每總有恨鐵不成鋼之意,顧平嚴厲了些,如今想著自已已是年過六旬,倘或再將寶玉逐出去,只怕自已要終老一生,又有王夫人軟語相求,鳳姐等人也都幫寶玉,賈政也早就軟了心腸。
如今見寶玉這等光景,也不溼了眼眶,賈政站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著寶玉道:「你起來吧。只是你也不用跟我回南去了。好歹留在京中,也好幫蘭小子一把。若是蘭小子做下什么逆序之事來,我先問你說話!」寶玉忙點頭答應,賈政正要說話,忽聽門外有嬰兒啼哭,賈政因問道:「可是萌兒?」王夫人含淚笑著點了點頭。賈政道:「如何在門外頭,當心涼著,快抱進來。」原來是湘雲等人不放心,只怕是賈政又要提及逐放寶玉之事,便抱了萌兒在門外頭偷聽,哪想萌兒便哭了出來。如今聽裡頭說話,只得硬著頭皮抱著萌兒進去了。賈政板著一張臉道:「雲丫頭竟胡鬧,孩兒還小,怎能抱著到處走動!快抱過來我瞧瞧……」王夫人忙走上前去將萌兒抱給賈政看。只見萌兒出落得越發惹人喜歡。二老心中更是高興,哪裡還會顧及這是寶玉同湘雲生養的,王夫人道:「老爺,這萌兒可同寶玉小時候一個模樣,再不來差的。」賈政卻板著臉道:「只希望以後可不要像寶玉這般不成器才好。給我也抱一抱。」哪知剛報過去,只覺身上一熱,竟是一泡童子都盡數撒在了賈政懷中。
賈政雖有些不捨,卻也只得笑著將萌兒遞給王夫人,抱去後頭換衣服去了。
卻說自打寶玉帶了眾姊妹回榮國府之後,便又將大觀園中眾人昔住的院子收拾起來,個人仍在自已房子裡住著。寶玉同寶釵的新房雖不在園內,卻因恐平裡總碰上賈政,難免不自在,因也仍搬回了怡紅院裡。
一連幾上下人都忙著收拾打點回金陵祖宅的事物,不覺忙碌了一,自然少不得鳳姐兒照料。待到收拾妥當,已是這晚間。鳳姐用了飯,便朝怡紅院去了。只見院門虛掩著,鳳姐便徑直推門走了進去。裡頭襲人正在遊廊上頭,見了鳳姐忙上去道:「鳳二,今兒怎么得空過來?」鳳姐聽了鳳二四個字嫣然一笑,又聽得內屋裡隱隱傳來寶釵的呻聲,笑道:「別混叫,當心讓人聽了去。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寶玉可睡下了?」襲人臉上一熱,只朝裡頭努努嘴道:「這會子怎么就肯睡,在裡頭和寶二她們鬧呢……鳳二要不要……」鳳姐噗嗤一笑道:「我才不和他們攙和去呢,倒是你,今兒二爺怎么捨得把你留在外頭了?」襲人道:「哪兒能都陪著他瘋……好歹也要留個人看著火燭門戶不是?二要是有事,我去幫你叫二爺?」鳳姐聽了因想著若是現在進去了只怕要掃了寶玉興致,如果不叫也不知道寶玉這一鬧要多長時間方肯罷休了,因搖頭道:「就寶二在裡頭?還有沒有旁人?」襲人道:「鶯兒也在呢。」誰知寶玉在裡頭卻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便問道:「襲人,外頭可是鳳姐姐來了?」不等襲人說話,鳳姐已到了門外,笑道:「可不正是我呢。二爺可要快點,我找你有事呢。」話還未說完,門已經打裡邊開了,只見寶玉赤的站在門口,笑道:「鳳姐姐,怎么來了也不進來,還在門口站著?」鳳姐笑著啐道:「誰讓你這剛吃完了飯就在屋裡幹這事兒?我可不和你攙和。」眼睛往裡頭一瞟,正瞧著鶯兒忙忙的在穿衣服,一旁寶釵軟軟的攤在榻上。
寶玉嘿嘿一笑,一把將鳳姐便抱了進來道:「好姐姐,你來的正是時候呢,寶兒鶯兒兩個不頂事,才這么一會子就不成了。」裡頭寶釵正軟軟的躺著,聽得有人說話,才睜開眼,卻見赤條條的寶玉卻是將鳳姐兒抱了進來。寶釵只在那回寶玉將鳳姐探接回悼紅軒之時被寶玉迫著同眾姊妹胡亂鬧了一回,如今乍乍的還是羞澀,忙扯過被子將身子遮蓋了道:「鳳姐姐來了……寶玉,都是你不好,這天剛黑便要人家……」寶玉也不理會,便將鳳姐丟在寶釵身畔笑道:「寶兒,鳳姐姐這可是來救你們了呢,還不謝謝人家?」鳳姐嬌笑道:「我可不是來救人的,你少混來。」寶玉笑道:「好姐姐,你這身子虛寒,警幻姐姐說過了,要多進補才能去兒呢。我這就給你再補上一些豈不好?」說著就要往鳳姐身上撲。
鳳姐卻笑著躲開了,口中道:「別混鬧,你可當心讓老爺知道了又要把你攆出去呢。」寶玉聽了這話不由沒了興致,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道:「罷了罷了。鶯兒,幫我穿衣服。」鳳姐見寶玉臉不好,因笑道:「怎的?生氣了?」寶玉道:「不是,只是不敢混鬧,若是真老爺知道了只怕把我趕出去是小事,到又要連累了姐姐呢。」鳳姐坐起身來道:「你呀,就是這般沒心沒肺的。我進了園子來你屋裡可是上下人都看著呢,若是真讓她們說閒話……」寶玉道:「知道了。那姐姐來是為什么?」鳳姐從上下來道:「果然有正事呢。」一面上的寶釵這才也自顧穿衣服。鳳姐看著寶釵前兩團軟軟的玉,笑道:「嘖嘖嘖,難怪寶玉總是說寶丫頭如何如何,這等身段兒莫說是爺們兒,連我看了都要動心呢。」寶釵臉上一紅道:「鳳姐姐,怎么又拿我來尋開心。寶玉,還不陪姐姐去外頭吃茶,只在屋裡傻站在有什么意思?」寶玉這才又同鳳姐來至外屋,襲人上了茶,寶玉道:「姐姐,到底是什么事兒?」鳳姐道:「再過幾老爺太太們便都要回南去了。我這兒也規整的差不多了。大老爺的意思是,將璉二爺也一同帶回金陵去……」寶玉一聽大驚:「姐姐,那你……你也要跟回去不成?」鳳姐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我畢竟是璉二爺屋裡的,二爺去哪兒我當然要跟著。況且這回是扶老太太的靈柩回去,老太太疼了我這許多年,怎么我也要把老太太送回去才是正理兒。」寶玉卻一把拉住了鳳姐的手道:「好姐姐,我不讓你回去,你若回去了,我到哪兒見你去?」鳳姐一笑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寶玉急道:「我就去找太太說去。」鳳姐道:「如今府上都知道了咱們的事兒,你還敢去太太跟前說,不是討打去了?寶玉,你我雖好了一回,畢竟還是叔嫂,如今便算了吧。你身邊這么多姐姐妹妹的,也不少我一個,你又何苦自尋煩惱?」寶玉哪裡肯依,只拉著鳳姐不放。寶釵卻已穿戴好了也走了出來,見寶玉急成這樣,不噗嗤一笑道:「姐姐何苦又拿這呆子尋開心?瞧給他急的。」鳳姐這才噗嗤笑了出來。寶玉聽了一愣,忙道:「好姐姐,你可是逗我?」鳳姐笑道:「如今有了寶丫頭,想再糊你就難了。」又在寶釵的腮上掐了一把道:「什么事兒都瞞不過你的。」寶釵笑道:「姐姐對寶玉是什么心思,咱們都知道。若是你要同老爺們回金陵,定是捨不得的。如何又能這么特特的來同寶玉說呢?」寶玉仍只緊緊握著鳳姐的手道:「姐姐,可是真的?」鳳姐這才正道:「寶玉,我……」寶玉急道:「好姐姐,你平說話做事最是乾脆,怎么這會子就這般矜持起來?可是要急死我不成?」鳳姐這才道:「璉二爺……將我休了……」鳳姐同賈璉雖早沒有了夫情分,鳳姐又恨賈璉在獄神廟中所作所為,可畢竟鳳姐是婦道人家,這被休,再怎么說出去也是不好聽,因而臉上神也不由一黯。
寶玉聽了一喜,道:「鳳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鳳姐白了寶玉一眼道:「還有拿這等事說笑的?」寶玉一把將鳳姐抱住了道:「這回好了,你便不算是二哥屋裡的人了,也不用跟老爺們回金陵去了。」鳳姐嗔道:「你這人,人家被休了你反到這般高興。」寶玉卻不理會,又問道:「平兒呢?」鳳姐道:「平兒是我的丫頭,自然也跟著我了。」寶玉聽了又是一喜,寶釵卻問道:「鳳姐姐,可是璉二爺提出來……休了你的?」鳳姐悽然一笑道:「他……倒是沒有。那會子還跟我磕頭賠不是呢。只是……卻是我不守婦道,有我不對的地方,而他那般作為也傷透了我的心。兩個人若是沒了情份,又何苦在一處呢?我便好說歹說讓他一紙休書將我休了。」說罷又看向寶玉道:「寶玉,我也沒同你商量,如今我已淨身出戶,和平兒兩個便再也無依無靠了,你可不要嫌棄我是被人休了的,好歹也要留我一留吧。」寶玉將鳳姐抱住了道:「傻姐姐,怎么能不留呢?我說過了,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委屈的。」鳳姐望著寶玉道:「寶玉,可當真?」寶玉笑道:「好姐姐,這些年你為我了多少迴心,如今也該換我為你做點什么了不是?」鳳姐又看向寶釵,寶釵笑道:「好姐姐,以後咱家裡的事兒還要你費心呢,若是沒有你,我自己可應付不來。」寶玉見鳳姐心結已解,便笑著將手環住了鳳姐的柳,將臉湊上去貼著鳳姐的耳垂道:「好姐姐,你一開便詐我,如今我可要好好的罰你一罰了。」鳳姐自然知道寶玉定會留下自己,這些話卻是說給寶釵聽的。如今見寶釵的神情不似言不由衷,心中一塊石頭方落了地,見寶玉又要耍賴,遂笑道:「寶玉,別鬧,我我還有要緊事要跟你說呢。」寶玉奇道:「不是都說完了?還有什么要緊的?」鳳姐白了寶玉一眼道:「我且問你,如今老太太的靈柩要回南,你可想過鴛鴦要如何?」寶玉一愣道:「是了,鴛鴦姐姐……」鳳姐道:「我若不說,你是不是就把鴛鴦給忘記了?」寶玉臉上一紅,搔著頭道:「我……我哪裡忘了,只是最近沒和鴛鴦姐姐說過什么話,事情又頗多……」鳳姐道:「你忘了,我可沒忘呢。當初鴛鴦還是我給你說和的,如今你得了人家身子便如此不搭不理的,我可不依你。」寶玉道:「好姐姐,我明兒就去找鴛鴦姐姐。」鳳姐道:「我問了鴛鴦,她的意思是打小兒便服侍老太太,如今老太太西去了,自己也要回金陵祖墳上,給老太太守一輩子靈,念一輩子經去。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將身子給了你,你若是讓她這般悽苦的終老一生……」寶玉忙道:「好姐姐,我明兒一準去找鴛鴦姐姐,好歹也讓她留下便是了。
只是鴛鴦姐姐子執拗,她自己認準了的事兒再不能改。要如何才能說得動呢?」鳳姐笑道:「你昔裡是如何將人家騙上身的?如今就不會說了?這回我可再不管了,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寶玉不由央求鳳姐,一面說著,身子卻已經黏了上去。鳳姐卻不理會,又道:「還有個事兒呢,你等我說完。」寶玉這才稍稍消停了些許,鳳姐道:「珠大嫂子讓我給帶個話兒呢,說你什么時候有時間了去她那兒一趟,有話要跟你說呢。」李紈雖和寶玉有了肌膚之親,卻始終礙著面子從未主動找過寶玉一回,寶玉一愣,手上動作也停了,問道:「大嫂子找我?卻不知是什么事兒?」鳳姐道:「她找你,你問她不就知道了。何苦來問我?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蟲兒。」寶玉心中更犯嘀咕,自打賈府出了事自己便一直在外頭,後來被赦了罪,一家人終得又團圓,李紈卻是一直少言寡語,只悶在屋子裡,除了王夫人叫,幾乎不出門一步。來了也是言語極少,如今怎么特特的來叫自己?寶玉也想不出個頭緒,卻見寶釵同鳳姐對望,因笑道:「寶兒,你說說,大嫂是什么事找我?」寶釵笑道:「鳳姐姐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呢?你只管去,大嫂子還能吃了你不成?」寶玉聽了也笑道:「你們這么說,好像我是怕大嫂子一般。」鳳姐笑道:「你不怕,你這等婆婆媽媽的做什么?」寶玉道:「一會兒我便去就是了。鳳姐姐,還有沒有事情?」鳳姐搖頭道:「再沒有了。」寶玉頓時換成一副潑皮像,笑道:「那我可有話說。」鳳姐笑道:「有話只管說,笑的這般猥瑣作什么?」寶玉道:「姐姐,方才你那般嚇唬我,說是要離了我同老爺太太回南去,害得我好不著急,如今你倒是說說,我該如何罰你?」鳳姐道:「我只是看你心裡還有沒有我,唬你又怎樣?」寶玉笑道:「怎樣?我這就讓你知道。」說著兩手抓住了鳳姐前衣襟,用力往兩邊一分,頓時漏出雪白的一片肌來。
鳳姐忙用手掩住口笑道:「你這混世魔王,我諒你也沒有別的本事了。」寶玉道:「好姐姐,你且彆嘴硬,一會兒看你不求饒的。」鳳姐道:「寶玉,不鬧,方才不是說了,若是讓人看見我在你屋裡,只怕……好歹等老爺們都走了,我……我自然陪你瘋一回便是了。」寶玉見鳳姐衣衫不整媚眼如絲,早已蟲上腦,好在自己衣服本就是草草穿上了,如今便起身來三兩下便將自己剝光,那直的陽物直指著鳳姐的小嘴道:「好姐姐,我是答應,可你要問問它應不應了。」還未等鳳姐說話,一旁寶釵已起身道:「鶯兒,同我去外頭坐坐吧。」說著轉身往外頭去了。
寶玉哪裡肯放,剛要拉住寶釵,寶釵卻已經同鶯兒關了門出去了。寶玉只得作罷,又看著鳳姐,將起的陽物往前送了送,幾乎抵在鳳姐櫻上,笑道:「好姐姐,寶兒都帶人去給咱看門了,你還怕有人看了去不成?」鳳姐見寶釵鶯兒都出去了,屋內只剩下寶玉和自己二人,這才狐媚的瞥了寶玉一眼道:「守著這么個寶丫頭,還來戲我這沒人要的黃臉婆,你的腦子定是壞了。」寶玉嘿嘿一笑道:「好姐姐,你哪裡是黃臉婆了,我就喜歡你身子這份軟呢。」說著伸手將鳳姐下頜抬起來,那陽物便頂進了鳳姐檀口之中。鳳姐嗯了一聲,一手拖住寶玉兩顆丸輕輕把玩,一手攥住陽物部,將那龜頭細細的舐起來,那小舌頭便如靈蛇一般有靈,將陽物上的溝壑都悉數了一回。
寶玉正暗自叫,鳳姐卻停了口,寶玉忙問道:「好姐姐,怎么停了?正受用著呢。」鳳姐蛾眉一蹙道:「寶玉,你可是用了什么藥?怎么有股子香氣?」寶玉笑道:「好姐姐,我何時用過那勞什子?可是有股子芙蓉的香氣?這香氣定然是方才寶兒留下的。」鳳姐不奇道:「怎的,寶丫頭……那裡居然是香的?」寶玉笑道:「好姐姐,後你便知道了,寶兒身上有幾種香味呢。」鳳姐笑道:「果然?難怪整將你得這般神魂顛倒。」寶玉卻拉著鳳姐站起身來,將鳳姐身上衣物都除去了,在鳳姐白軟的雪股上拍了一巴掌道:「好姐姐,你又何嘗不讓我著,你身子上這股騷味也是再讓我痴不過了。」鳳姐知道寶玉是說笑,啐道:「呸,我哪裡騷了?」寶玉道:「騷不騷要我來嚐嚐才知道了。」說著將鳳姐身子往下壓。鳳姐上身吃力,只得用兩手扶住了桌沿,那豐腴的雪股不也翹得更高了,卻愈發顯得那柳細細的不贏一握。寶玉蹲下身去,雙手在兩瓣上把玩遊走,口中嘆道:「好姐姐,你雖是年長了幾歲,這風情卻是哪個姐妹都比不了的。」鳳姐聽了心中歡喜,將圓潤的股在寶玉面前左右搖晃,又將兩腿微微叉開,兩瓣深紅肥美的分開少許,漏出猩紅潤溼的縫來,道:「方才是哪個要說嚐嚐騷不騷的?」寶玉哪裡還忍得住?兩手緊緊把握住兩片往兩邊拉扯,一張大嘴便貼了上去,直得鳳姐嗯啊不已。寶玉口中支吾道:「好姐姐,果然是騷得很呢。」說罷又將舌頭伸長了往中探去。
鳳姐身子都有些發顫兒了:「寶玉……輕些個,把姐姐的魂兒都出來了……」寶玉卻更是得越發狠了起來,又騰出一隻手敷在玉蛤口上,不住兩間的珠,惹得鳳姐一雙玉腿一會兒張一會兒合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胡亂叫道:「小祖宗,快別鬧了,放進來吧。癢煞我了……」寶玉方住了口,將嘴上沾著的都擦在鳳姐豐上,笑道:「好姐姐,我卻聽不懂,是要將什么東西放進去?」鳳姐嬌著道:「將你的大雞巴放進來。」寶玉仍笑問道:「放到哪裡去?」鳳姐方才玉蛤被寶玉玩得酥癢,如今乍乍的停了,更覺身子裡猶如千百隻螞蟻在撕咬一般,不將一隻手往回摸去,抓住了寶玉的陽物便往自己身子上扯,一面道:「好弟弟,好二爺,不要欺負我了,快用你的大雞巴我的小……」平裡寶釵等人都不肯說這等言穢語,只有鳳姐這等婦動了情之時方能不管不顧的說將出來,故而寶玉每次總要讓鳳姐說上幾句。鳳姐也知寶玉之意,一面口中說著一面將寶玉的陽物握住了在自己身下研磨。
寶玉也不再戲婦人,待鳳姐將陽物對準了小,股上稍一用力,長的陽物便吱的一聲整兒沒入了鳳姐的玉蛤之中。鳳姐不由啊了一聲,雙腿便是一軟,若不是有寶玉挑著,幾乎便要跪下去。寶玉笑道:「好姐姐,這回可稱心了?」鳳姐卻扭過頭來朝寶玉拋了個媚眼道:「哪兒能這么簡單就稱心了?好弟弟,方才姐姐唬你,你不是說要罰我的?快快將你的手段都拿出來吧,姐姐等著呢……」說著下身一用力,那小中的媚吃力,便似要將寶玉的陽物排擠出去一般。
寶玉忙又往前一送,龜頭擠進媚中,徑直抵在了鳳姐的花心子上,鳳姐不由啊了一聲。寶玉道:「好個蕩的騷姐姐,我這便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說罷雙手扶住了鳳姐的柳,前後動起來,開始還不敢全力送,只三淺一深的。等到過了百十下子,只見鳳姐花心中的隨著陽物送一滴滴的了出來方使出十成的力氣,每回都把整陽物拔出來,只留卵蛋大小的龜頭在中,又急急地將整個股往前一送,使整陽物都入鳳姐體內,兩顆丸也捶打在鳳姐珠之上啪啪作響。
不出三五十下,鳳姐便再也受不住,口中哥哥弟弟的叫個不住,隨著寶玉的送時高時低。寶玉將兩隻手又移到了鳳姐粉上捏住往兩邊分開,連帶著鳳姐褐的菊門都微微張合,一面一面問道:「騷姐姐,下回可還敢唬我不?」鳳姐臻首左右搖晃,眼睛都有些離了,口中只喃喃道:「不……嗯……不了……好弟弟,要……要死姐姐了……再快些,再狠些個……啊……」寶玉見鳳姐這般模樣,知道她是要洩身了,不由又咬緊牙關,一下快似一下的起來,果然又百十下子,鳳姐再叫不出一句話來,隻身子一僵,花心頓開,一股子熱熱的陰便噴灑出來。寶玉也隱忍許久,見鳳姐丟了身子也鬆了一口氣,將陽都在鳳姐花心伸出,二人都是長嘆一聲,擁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