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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偷偷掀起眼皮去看那人反應,生怕他聽了這話生氣。
周浦深當然不會生氣,只是實話實說他也說不出口,只得避重就輕地答:“我當時確實有犧牲人質的打算,如果讓哥你幫我作偽證,我心裡過意不去。”偷偷刪減了怕他難受的部分。
岑路皺著眉頭,像是很勉強地接受了這個措辭:“我的話沒那麼重分量,至少沒有你身上這幾鞭子捱得重。”周浦深這才驚覺自己不小心坐到了月光底下,手忙腳亂地朝裡挪窩兒,卻聽見那人責備的語氣從麥克風裡傳過來:“還想藏,該罰。”岑路覺得心上的那隻手又開始使力了,它毫不留情地將他的心臟當作橡皮泥一般來回,又像是當作一塊破抹布一樣用力擰乾。尤其是想到是因為自己沒能給周浦深作證才害得他捱了一頓打之後又捱了那麼多鞭子,岑路覺得若是那鞭子打在自己身上的話到還好些,畢竟不用欠別人什麼。
可是偏偏,這鞭子打的是周浦深。可是偏偏,他就欠了周浦深這份情。
他原本還想問一句,出事那天不是返鄉之的週年麼,為什麼明明不該出現的人卻偏偏出現在他的窮途末路,硬生生地為他帶來一片柳暗花明?
此刻卻覺得不用問了。
因為岑路記起來了,在前一天,周浦深答應了他回來上課。
不過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而已。
“哥想罰我什麼?”男人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來,等到岑路回過神來便看見那人又將自己裹成了個黃花大閨女,彷彿決定裝死裝到底了。
“罰你……”岑路想了想,將聽筒夾在了耳朵和肩膀之間,站起身子膛朝玻璃傾過去,空著的兩隻手貼上了冰涼的玻璃,玻璃因為他的體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周浦深看見他的動作,也微微側過頭,他此刻幾乎想要伸手也貼上那塊玻璃,伸直五指,一一
地與岑路的貼合,
受從他修長的指尖上傳來的體溫。
可是雙手都被束縛住了,周浦深不能朝那束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靠近,也不能受到他的溫度。
岑路奇蹟般地讀懂了那雙黑眼睛傳達的苦惱,暗自輕笑一聲,他乾脆坐上了審訊桌,整個上半身都朝玻璃那側靠近過去,兩條長腿堪堪抵住地面,他將額頭靠緊玻璃牆面,柔軟的髮絲被隔在肌膚和玻璃之間,溫柔地散開著貼在他的耳鬢,岑路在一片漆黑中低聲說了句:“罰你……聽我說個很難聽的故事。”第13章章十三父親周浦深銳地捕捉到了那人散發出的孤寂氣息。他看見岑路低著頭,墨玉一般的額髮軟軟地垂下來些許,遮住了他眼底的神情。岑路的半邊臉頰被玻璃擠得扁平,讓周浦深想起從前水下作業時有隻靠在舷窗上擠扁了鼻子的海豚。
周浦深動了動那隻被石膏綁住的手臂,微微側了側身子,那隻正在打點滴的手臂微微抬起了些許,修長的手指虛虛地籠著,從周浦深的後方看過去就像是他將那個蜷成一團的男人擁在了懷裡似的。
可是兩人之間卻隔著一層透明的屏障。他過不去,他不敢過去。
岑路開了個頭之後就突然啞了聲,斟酌著詞句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還好他唯一的聽眾對他有著極好的耐心,彷彿就這樣等到天亮他也甘願。
於是岑路放下心來,頗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石破天驚地開了頭:“我其實,放過黎晝一次。”周浦深沒有絲毫驚訝的神。
岑路繼續道:“其實幹我們這行的,無論多少都有些清高的臭脾氣,覺得自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那個人,拿著最少的工資幹著推動人類進步的活。就像當初那個發現血銀燃燒率高於石油兩百倍的那傢伙,大概也從來沒想過,自己倒騰了半輩子的研究,竟然最後成了人人競相追逐的暴利,甚至,成為了兩個國家的禍端。”
“我也沒想過,更沒在乎過研究血銀能給我帶來什麼,我只是被師父帶著,一腳踏進了這個門,覺得科學能給我帶來滿足,於是就這麼繼續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或許有了黎晝這樣的反例你就不會信我了吧,其實大多數科研工作者,真的不擅長追名逐利那一手,更多的只是想著眼前的工作,明天我該把定理推進一步了,昨天的對照試驗下週能出結果了,亦或者是積累了五六年的試驗數據,最終推翻了我的假想。”
“我信。”周浦深連自己也沒意識到般地低語,可是這聲音在傳達到岑路耳中之前,就湮滅在了冰涼的空氣裡。
“不過話說回來,作為科研人員,不受風吹不受曬,如果作為數學家就更是如此,連一行碼都不用上手寫。納稅人養著你國家供著你,你又拿什麼證明你有資格坐在國家的高等學府裡使勁地空想?對一個數學家而言,支撐他的兩條腿,一條是成果,另一條叫信譽。”岑路朝著周浦深眨了眨眼:“你知道為什麼我放了黎晝這個兔崽子一馬麼?”
“因為如果他失去了信譽這條腿,他不能截肢。都不用等著別人推他一把,他的學術生涯就癱瘓了,他從此就是學術界的一個笑話,一灘爛泥。不會有人再給他機會了,他即便以後做出了成果,那成果也會被釘在恥辱柱上供人恥笑。”
“任何身懷才華的人,都受不了的。”
“我惜才,我也知道黎晝有才。我寧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