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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舒坦了，那隻小觸手已經被得又軟又熱，暈乎乎不知東南西北，親暱地磨蹭著戎玉的手。

“小叛徒，要不你跟我走吧？”戎玉當著主人的面兒，就要誘拐他的小觸手，壓低了聲音哄它，“跟我回去，我再給你找個哥哥。”季禮這下連臉都熱了，明明是是好心安他，誰知道這傢伙這麼肆無忌憚。

季禮偷偷想要把小觸手撤回來。

卻被戎玉壞笑著給捉住了，直接抱在懷裡。

鑽進他的被窩，還想跑？

都是陪睡的命。

小觸手撲騰了兩下，被戎玉抱在懷裡，連掙扎都不那麼有力，吃醉了酒一樣，害羞到顏都變得透明瞭。

“季禮，你觸手還會掉？”戎玉見它變，愣了愣。

“為什麼啊？”

“……可能傻了。”季禮悶聲說。

戎玉有了暖的小可愛，心情又是豁然開朗，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閒聊:“對了，季禮，你過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出現幻覺了？”看見了，雖然只有一瞬間。

“你都看到了什麼啊？”戎玉有點好奇。……“季禮、季禮？”戎玉又喊了兩聲，“你睡了？”季禮背對著他，優雅的肩胛骨和白皙的後頸，隨著呼聲和緩的起伏。

戎玉替他把毯往上拉了拉，又懶洋洋打了個呵欠，抱緊了小觸手，終於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季禮無聲地抓緊了毯，眼尾蒸騰起瑰麗的緋紅。

幻覺……是秘密。

+一夜無夢，醒過來的時候，頭頂的天空，變成了一片漂亮的粉霞，絲絲縷縷的紫雲，像是綵帶一樣在半空飄蕩。

季禮正像他之前一樣，坐在機甲的肩頭，漫無目的地眺望著遠方。

襯著這一片柔和的粉，原本的傲氣，也都化作了溫煦。

戎玉不自覺笑了起來，懶洋洋地在椅子上翻了個身，一抬頭，正對上季禮垂首看向他的眼睛。

“你把我的小觸手藏哪兒去了？”戎玉找不到昨晚陪睡的小可愛，笑眯眯地瞧著主人。

季禮沒理他。

戎玉就瞧見，一個你的小可愛，從季禮的外套兜裡鑽了出來，衝他“啪嗒啪嗒”地揮了揮手。

戎玉看得眼饞，伸手要捉，那小觸手飛快地縮進了季禮的兜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戎玉就癟了嘴:“季禮……”季禮的眼裡飛快閃過一絲笑意。

戎玉跳上了機甲的肩頭，跟季禮一左一右坐著，順便兒遞了一瓶水過去。

紫的雲絲絲縷縷地捲過，峽谷裡的晶石，像是掰開了的石榴籽兒，也呈現出了一片霞光似的粉。

“打一架麼？”戎玉笑眯眯地問，“贏了你把觸手給我。”季禮接過了水，自己擰開了瓶蓋:“……無聊。”說罷，便微微向後一仰，躲過了戎玉襲來的拳風。

黑的碎髮，和潑濺的水珠，一同被拳風掃起。

季禮一個輕巧的翻身落了地，身後漆黑的影子，在赤紅的泥土上招搖。眼光轉，藍的眼眸不見惱怒，倒比玫瑰的天空更溫柔。

季禮的格鬥本身只是優秀，但因為種族的神力優勢，很少有人願意跟季禮打近身，再赤手空拳的俠客，對上這樣耍賴的觸手，也是要抓瞎的。

除了戎玉。

暴風驟雨似的對招拆招過後，戎玉才意識到季禮的陰險。

這傢伙——季禮把他進了晶石聳立的環境，放眼望去，四處的晶石折著光，簡直是一個鏡子宮，哪裡還有季禮的影子。

這種複雜且具有惑的地方，向來是季禮的主場。

偶爾一隻觸手襲來，也足夠他疲於應付。

戎玉幾乎能想象到，季禮若有似無的笑意了。……哪有這麼狡猾的公主啊？戎玉足尖一點騰空閃避，險些又被襲來的觸手捆了個結實。

黏人的很。

逃不掉，又甩不開，一不小心，就要被算計得結結實實，輸得心甘情願。

“認輸麼？”季禮的聲音傳來，“第二名。”就是這種盡在掌握的腔調，是最惹人惱火的。

“不認，”戎玉輕哼了一聲，眸中的金卻更盛，“季禮，你等著——”話罷一躍而起，扯下了校徽，神力灌注，就延展做了一把長劍。

依舊是溫暖而強大的神力，在這把劍上，卻呈現出一種混沌的暴戾。

緊接著，他整個人都如同急墜的星，與這把劍一同落下。

“轟——”一聲。

赤紅的土地為之震顫，聳立的晶石紛紛碎裂墜落，半空中是無數破碎的晶石，襯衫的一角也隨著塵埃揚起。

金的眼瞳裡，倒映著碎裂的世界，倒比所有的晶石都要更燦爛。

他機甲上的那把劍，跟他的這把，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星校的制式武器，卻只有他，能用出這樣驚人的力量來。

季禮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就在無數晶石碎裂的一瞬間，地上潛伏已久的陰影猛然做了實體，捲纏上少年清瘦靈活的身體。

其中一條壯又兇狠的，是最快的一條，眼看就要纏上了他的腳踝。

猝不及防。

被戎玉一個猛衝，抱住了。

“捉到了，”慄發的少年眯起眼睛，像是捉住了球的大貓，兇巴巴地蹭了蹭臉，金的眼睛又亮又軟，嘴角也跟著揚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