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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生了三個孩子，在那個家裡我是個多餘的存在，不如早點離開。”原來是這樣，克里斯心裡默嘆了口氣。以他的專業角度看來，jonny的自信、隨和驕傲，以及引人注目的打扮，都是為了掩飾內心深處的自卑而刻意為之。少年時期缺失家庭的溫暖和父愛母愛，註定他成年之後，渴求從其他人身上得到關注。

這樣的人的確很難付出真心，只不過一旦愛上了，哪怕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不知我是否能有這份榮幸。

發現他眼神不知道飄哪去了，jonny試探著叫道:“克里斯？”

“啊？”克里斯猝然回神，隨即尷尬地端起酒杯——想太多，人家今天來赴約，頂多是計劃著再跟他滾回單罷了。

“我說這些，不是要你可憐我，只是朋友間的閒聊，明白？”jonny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

克里斯倉促點頭。一個人經歷悽慘，亟待救贖，會讓有愛心施與援手的人覺到可憐。但是jonny，他憑自己的力量從廢墟中爬了出來，已經無需讓任何人來可憐。

只不過，重視他的人，依舊會到心疼。

第154章【番外】另一份狗糧（下）（下）車子穩穩停到路邊，克里斯猶豫片刻，沒把“不請我進去喝杯咖啡麼”這種意圖明顯的話說出口，但就此結束，實在是辜負美好的夜晚。jonny是個非常善於炒熱氣氛的人，晚餐吃的很愉快，話題不斷。他們在職業上有集，又同樣經常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幾乎克里斯每說出一個地名，jonny都會以虔誠的讚賞來和他分享回憶。

可他去過的地方太多，多到大概再聊十年的燭光晚餐也聊不完。

推開車門，jonny頓住動作，偏過頭，衝他柔柔一笑，“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要！克里斯緊含住即將破口而出的話語，故作隨意地聳了下肩:“方便麼？都這麼晚了。”

“我睡的很晚，或者……”jonny抿了抿嘴，緻的眉梢挑出漂亮的弧度，“你有早睡的習慣？”

“沒有沒有。”克里斯立刻否認——再繼續裝紳士，對不起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jonny將鑰匙扔到鞋櫃上，拉開櫃門，彎取拖鞋。暢的線條隨著他的動作全然落入身後人的眼中，克里斯喉結一滾，壓抑了整晚的慾念呼的噴薄而出，忍不住伸手攬向那副窄。然而手剛抬起來，又堪堪止住了動作。

此時此刻，他發現門廊牆壁上掛著的相框全都正面朝下，翻過去倒扣於牆壁之上。看起來，這些相片，屋主不捨丟棄，更不忍看到。出於好奇，他將手伸向了離得最近的一個相框。

“別動那個，”jonny將拖鞋扔到他腳邊，語氣不冷不熱，“好久沒擦了，落了很多灰，別蹭你一手。”

“……”訕訕地收回手，克里斯乾巴巴地擠出個笑。只是匆匆一瞥，他看到了一張標準的入職軍裝照。正所謂睹物思人，他確信，於照片上留下影像的人，在jonny心目中有著無比重要的位置。

帶客人進到客廳裡，jonny拿起咖啡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音響。一首旋律優美的鋼琴曲從高品質的音箱中播放出來，如潺潺淌的溪水般，低聲環繞於裝潢簡約的茶房間中。而克里斯注意到，在音箱的上方，也有個面朝下平放著的相框。

jonny轉身走進廚房，背對著他問:“咖啡還是啤酒？”

“咖啡吧。”實話說，克里斯想要的其實是冰鎮啤酒，但是衝咖啡能佔走jonny的時間。就在jonny專心致志地將咖啡粉倒進咖啡機的同時，他拿出歷練多年的職業素養，不動聲的靠近音箱，假裝參觀組合音響，爾後迅速翻開扣在音箱上的相框看了一眼——是jonny和一位金髮碧眼帥哥的合照，兩人相擁在一起，笑得格外幸福。

前任？克里斯眉頭微皺。那既然分手了，為什麼照片還……

“喂，你不是警察麼，怎麼像個賊一樣？”jonny並沒有回頭，而是從立式冰箱光潔的不鏽鋼門反上，看到了某人的小動作。

克里斯這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他直起身，手足無措地戳在原地，凝望著那淡藍的背影，躊躇片刻後誠懇致歉:“……抱歉，我就是有點好奇……”按下煮咖啡的按鈕，jonny回過身，半靠在大理石理臺上，垂手支住邊沿，與克里斯隔空相望。燈光從頭頂瀉下，於深邃的眉骨下方投下片淡淡的陰影。少頃，他輕嘆了口氣，略帶自嘲地搖搖頭。

“我以為時間總能沖淡一切，可事實證明，那不過是自欺欺人……”他的笑容裡帶著濃濃的哀傷，“steven已經離開兩年了，我卻連看一眼他照片的勇氣都沒……抱歉，讓你見笑了。”

“殉職了？”克里斯謹慎地問。

“嗯，他在敘利亞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保護一個當地的小女孩，被當場炸死。”說著，jonny抬起隻手攏了把頭髮，藉由這個動作低下頭，隱藏眼中凝起了淚光，“沒有遺體，只有一串‘狗牌’，可我沒有資格接受他的遺物，軍方就給他父親了，包括他寫給我的信……老菲利普是個好人，他留下了狗牌，說等自己死了，帶去和他媽媽埋在一起，但是把信都轉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