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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最#新#網#址#www.91ks.online「喲,季總,你還知道回來,一晚上不落屋,你沒死外……」

「唉,別那麼說,晚上跟客戶喝多了,在酒店住了一晚」

「你少扯淡,這麼多年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把我當傻子?一整晚在外面,你還想………」快速穿完了鞋走出家門,終於遠遠的把這些聲音甩在了後面,我舒了一口氣,換上輕鬆的心情,準備開始享受不用呆在家裡的時光。一路向著公車站小跑,等了一會兒公車就來了,好在這個時間一般不堵車,我得以及時到達學校。

剛坐到自已的位置,鈴聲就打響了,老師已經站上了講臺,旁邊仍舊空著的椅子說明我的同桌今天又要遲到了。

「林老師,報告!」一個明顯處在變聲期的奇怪嗓音響了起來,變聲期對有些男孩來說是很尷尬的時期,這個階段的聲音既沒有童聲的清脆,又沒有青年人的低沉有力,或者用更直接的話來形容就是:難聽。

難聽的聲音是在鈴聲還沒響完的時候發出的,不算完全的遲到,照理說罰與不罰都可以,幸好今天是語文早課,教語文的林老師是個溫柔的實習女教師,多半不會難為他,門口這個身高體型都和我差不多的同桌今天算是走運。

「快進教室吧,李文你下回早點」

「是,我保證」看他著氣一臉汗水的坐到座位上,想必是經過一番長跑了,我看著有趣,忍不住開始小聲損他「又在拿保證當話,總是用嘴巴放,我看你怕是出生的時候嘴巴和股裝反了」

「去去去,別噁心我,我又沒說對老師的話全部保證,我只保證前半句,自然也算是保證」

「什麼前半句?」

「我保證進教室,但不保證下回早點」

「你這是抄襲本公子昨天的佳句啊,學人說話的跟蟲」他一向對我有些崇敬,不知是因為我各科成績都能勉強保持班級前十,還是因為我總能想出一些好玩的點子,所以我損他他也不會生氣。

「嘿嘿,不是抄襲,林老師說這叫借鑑。本來我今天不會遲到的,都怪我媽非要讓我吃完那個麵包,不吃她就囉囉嗦嗦,我捂住耳朵都擋不住那聲音,唉,比老師講課還能講」

「呵呵,我也覺得有人嘮叨是煩的」林老師已經開始講課,我喜歡聽她那知優雅的聲線,雖然她的模樣並不漂亮,但這聲音卻總是讓我陷入其中。

李文見我對他的話有些意興闌珊並盯著林老師發呆,也就沒接我的話,轉過頭開始聽課,看來是臨近期末,他試圖抱一抱佛腳。我心裡暗笑,卻也沒心思去調侃他。

下午放學前的最後一堂課還是語文,下課後林老師竟然罕見的決定拖堂,以臨近期末為由,讓我們聽她講完關於昨晚的作文作業才準回家。

昨晚的作文題目是:夢想。這樣的題目過分俗氣,我實在懶得在這種無聊主題上費筆墨,於是便寫下了我那個常做的夢,以及對這個夢的想法,命名為「夢與想」,仗著林老師對我寫作文能力的認可,我的作文經常像這樣「另闢蹊徑」,她也不會因此批評我。

可能也是我晚上詳細記錄了一下它,我今早才會又做了這個夢。

「作文主題的分析我講完了,下面我來唸一下兩篇好的範文」我心急的祈禱林老師趕快唸完,要是回家太晚,可能會被那個女人冷冷的盯上半天,我可不想經歷這麼折磨的時刻。

誰知道林老師這次不僅僅是念範文,還要拆解文章結構、立意,點評利弊,以前她都是隻念不講解的。我越發焦急,這三個多月我從來沒有回家這麼晚過。

「季齊揚同學的作文我就不念了,還是老規矩放在班長那裡你們私下傳閱」林老師寵溺又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著「這次的作文他又跑題了,同學們不要學他這麼亂來,但他的一些句子仍然寫得不錯,你們可以借鑑模仿一下,如果有機會考試時用在開頭和結尾會讓閱卷老師眼前一亮,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下課。」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比平時放學晚了快一個小時,心知今晚回家怕是有一場暴風雨了,暗自嘆了口氣。

「齊揚,跟老師來一下辦公室」李文聽了這話,在一旁眉開眼笑的,估計是以為林老師終於要批評我這個寫作文跑題的「投機分子」了,上竄下跳的開始嘲諷我「大勝,這次栽了吧,讓你平時總得瑟」我一陣無語,這傢伙自從我說他總是像只猴子一樣竄來竄去之後,為了論證我才是猴子,並且遠比他能鬧騰,給我取了個齊天大聖的名號,又因為這名號太響亮,於是又給我改成了更像富貴、旺財這類外號的「大勝」。

為了反擊並諷刺他,我也給了他一個「文狀元」的稱號。

「得瑟憑的是實力,文狀元你是不明白才子的孤傲的」我心裡雖然急著回家,卻也不願意表現出來,嘴上更不願意落後於李文,邊回應他邊跟著林老師走去辦公室。

「齊揚,上次跟你說過的新概念作文大賽已經開始了,老師這裡已經買了報名表,徵稿說明和要求都在這裡,你願意參加嗎」對這個作文大賽,我還是很有興趣的,但是以後要參加複試的話就要去上海,這就肯定要跟家裡那個人商量,我們現在還在冷戰,我有些擔心到了複試的時候如果還沒有解決我們的矛盾,那我該不該開口跟她說話。

「老師,您先給我吧,我回去試著寫寫看」林老師在整潔的辦公桌上拿起從雜誌上裁剪下的報名表,我雙手接了過來,她輕輕握了一下我的手「你不要有壓力,反正也是課外的比賽,對成績沒有影響的」

「嗯,我知道,謝謝林老師」

「好,放學了早點回家吧」相比於回家,我更想無憂無慮的呆在學校裡,無論是跟那幾個好看的女孩子傳傳紙條,還是跟幾個調皮多動的男生打鬧,或者像現在這樣能跟林老師聊天聽著她的聲音,都遠遠好過在家裡忍受那折磨人的冰冷。

如果不是因為舍不下姐姐,我應該早就下定決心離家出走一去不回了吧。

告別了林老師,我急匆匆的往家裡趕著,連坐在公車上都到全身血加速了動,似乎這樣一來公車也會跟著開得快些。

下車後一路小跑著到了家門口,著氣出鑰匙開門,此時天已經半黑了,我心裡湧現出巨大的不安,預到今晚會很難度過。

忐忑的開了門,小心打量著屋裡的情況,我想起了早上父親到家時候的樣子,現在的我跟那時的他如出一轍,這既是殊途同歸,也算是風水輪轉。

家裡一片漆黑,藉著昏暗的路燈可以看見過道旁姐姐的房門緊閉顯然還在睡覺,父親今天本該休息,房間裡卻不見他的身影,我走向客廳,正疑惑她到哪兒去了,走近客廳的時候就突然發現她就站在轉角處,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眉頭緊皺如同火苗,手上拿著一雙筷子,客廳裡的桌子上放著已經沒有熱氣的飯菜。

對於要不要跟她解釋,我只猶豫了一瞬便下了決定,一臉麻木的從她身邊走了進去。

她一手把我拉了回去,這一下我真的慌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跟我冷戰,但以往每次都在姐姐勸說我之後,以我的主動認錯為結束,這一次我不願意再妥協,我想反抗,哪怕姐姐勸我多少次也不行,不認錯的結果就是她可以一直跟我冷戰下去。

而長期冷戰中我們早已形成如果誰先說話就代表著認輸的共識,但今天我不解釋晚回家的原因她顯然是不會放我走的。

我轉過臉漠然的直視著她,表示我的不妥協和反抗,她眼中先是有股詫異,繼而憤怒的看著我,我無言的直視目光明顯讓她越發的憤怒了,我明白她的威嚴被我正面挑戰的結果就是這幾個月積攢的怒火將會噴洩而出。終於,一切都爆發在她左手裡握著的筷子上,她尖叫了一聲「去死」就把手中的筷子不顧一切的朝著我的眼睛戳過來。

我條件反的想躲,卻又瞬間生出夾雜著無力的悲涼,這股混合著哀傷與固執的情緒讓我選擇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的反抗是無用的,即使躲開了也改變不了任何局面,我不願意後退,也不願意放棄直視她的目光,只是在筷子戳到眼前的瞬間身體本能的閉上了眼。

其實除了內心深處發出的情緒,我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筷子從我左眼的內眼角到接近鼻骨,鮮血從鼻子中如水般噴湧,我捂著眼睛,雙眼一片模糊,她似乎愣住了,放開了握著筷子的手。

十幾秒後我的血已經得沒那麼快,只跟平時鼻血的速度差不多。我拔下筷子,閉著雙眼,從未有過的名為滄桑的覺將我默默包圍,這一時刻,我想起了夢境裡那蓋不住青綠樹木的小雪,吹不動飄零雪花的微風,一切都那麼的無能為力。

我依舊不發一言,右眼視線稍微恢復後走到姐姐的房間,我的姐姐睡得很沉,我搖醒了她,看著她的惺忪面容。

「姐,我的眼睛好像瞎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