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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

也不待他反抗，梁景湛就拉開了他的衣袖。

視線裡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突兀地出現在那白淨纖瘦的手腕上，梁景湛手裡半分力氣也不敢用，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疼傅晏寧。

他扣著傅晏寧肩膀的手下滑到他背後，顧不上手下人身子的僵硬和不自在，他手抵著傅晏寧的背將他推到榻邊坐下，“你是不是傻，幹嘛做這種傻事？你不是巴不得我不礙你的眼嗎？怎麼，看到本王暈倒，又捨不得了？”傅晏寧還是一副倔強的模樣，他眼睫忽閃，“殿下剛升任中書令，諸多事宜還未做好，若貿然將剩下的事轉他人，恐是不妥。”梁景湛去拿膏藥時，聽到他的話頓時哭笑不得，“傅侍中下次不妨找個不那麼牽強的理由，本王興許還會信。”傅晏寧咬牙辯解，一字一句咬得極重:“臣只是在擔心政務。”抑揚頓挫的音調，似在刻意強調什麼。

“我又何曾說過你在擔心我？”梁景湛回過頭來，不失笑。

“臣沒有！”梁景湛看他好像都有些急了，便也沒再與他調笑。

“我這殿裡，別的沒有，就是藥膏多。”梁景湛拿著一瓶藥膏過來，在他旁邊坐下，拉過傅晏寧的手腕，慢慢塗抹到他的傷口上，動作時不時停下來，問他:“疼嗎？”他自己覺不到疼，下手也沒有輕重，但傅晏寧這麼細皮的，和他真是不一樣。

梁景湛低著眼簾，輕輕朝他的傷口上吹著涼氣。

蕭魏升送來的藥是烈了點，用起來可能會有些灼燒，梁景湛不知道這樣傅晏寧會不會好受點。

傅晏寧久久沒回他的話，梁景湛又問他:“傷口還燙嗎？”傅晏寧淡聲道:“殿下這樣做，臣受不得。”聽他這樣說，梁景湛吹氣的動作停下了，不覺間又體會到傅晏寧語氣裡的那種疏離，像是與生俱來，可有時候他又覺得好像是刻意而為之。

聽著總那麼不舒服。

平常他對這種疏離都是漠然視之，但並不代表他不在意。

尤其是傅晏寧明明救了他，卻拒不承認也不接受自己的任何一點回饋，讓他有種被一個人從泥沼中扶出又被對方扔進了另一個谷底。

反正就是不。

梁景湛的聲音抬得高了，隱隱作怒:“什麼受得受不得的？傅侍中救了我，我合該作以報答，雖沒為傅侍中做什麼大事，可傅侍中卻連這點小事都不肯接受，那便算作是我一廂情願如此罷了。”話雖如此，梁景湛的手下還是沒敢用力，依舊將藥膏輕輕塗開。

藥膏抹得差不多後，他拿出帕子，在熱水裡浸了浸。

梁景湛把傅晏寧的手腕拉到他腿上，用溼帕子為他擦去手腕周圍的血跡，血跡慢慢乾涸，變作了深紅，粘在了傅晏寧的腕部及手上。

“傅侍中肯定不舒服吧？”梁景湛看著他腕上的血慢慢褪去，一點點地，現出了亮白如玉的皮膚。

“……”一直沒聽到傅晏寧回他，梁景湛不奇怪。

但他時不時覺有視線看著他，讓人無法忽視，還是從傅晏寧那邊來的。

這就很奇怪了。

他開眼皮看過去，見傅晏寧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

梁景湛低頭摸了摸喉結。

那□□的眼神難道是發現了……他的想法？

他又把視線放到傅晏寧的手腕上，喉結強忍住嚥的小動作。

此刻只要一低頭看到傅晏寧的血，他心裡就生出一種想要喝一口的衝動。

好像傅晏寧手上的不是血，而是什麼散發著香味的瓊漿玉。

不行不行。

梁景湛心裡忽然蹦出一個猜想，“你用血暫時壓住了蠱蟲，那是不是每次在我發作後，都必須要你的血才能止住？”傅晏寧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已經猝然收回了目光，手也一併收了回來。

此刻他低垂著眼，靜靜端坐於榻邊，暗自理著衣袖，又不說話了。

梁景湛直接低頭將臉湊到他面前:“是嗎？不說話就是了。”傅晏寧將官服上的褶皺理下去後才啟，發出一句:“不……不是。”梁景湛無法想象每次蠱毒發作後，都必須眼睜睜看著傅晏寧割著自己的，放出血來救他。

他當然不想看到傅晏寧受傷，而且還是因為他而受傷。

梁景湛苦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那就是了。怪不得在看到你的血後，我會有一種奇怪的衝動。”想喝點什麼東西的衝動。

這一想，他的身子也更加燥熱起來，口裡更是有些乾渴，急切地想喝點什麼來止渴。

眼睛掠過傅晏寧的手背，那雙手背上還沾了一絲血。

梁景湛的眼裡閃過光芒。

要喝嗎？

就一滴。

不不不，他在亂想什麼！

梁景湛閉上眼睛，止住不該有的想法。

閉上眼後，梁景湛還是聞到了淡淡的香味。

除了血的味道，還夾雜著傅晏寧獨有的丁香芬芳，梁景湛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衣袖。

果然染了傅晏寧身上的丁香味。

梁景湛了一大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實在如置身水深火熱般中煎熬無比。

興許可以……

梁景湛從懷裡取出一張信，眼睛眯了眯，啞著嗓子:“信上有陷害皇兄真兇的線索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