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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搖曳，殿裡看不到人影，但他看到了榻上的被子高高攏起，想是人還在睡著。

看了很久，覺得可以向主子差了，他才離開了窗戶，蹲下身子，在窗下留了一個白玉小瓶，轉身便要離開。

然而一轉頭就碰到了一雙彎如明月的眸子，身前的人正對著他，揚著眼尾笑。

小書被嚇了一跳，身子抖了抖，他愣愣地望著那雙漂亮的眸子。

容王一向風，就連他的笑也是如此。

不過他也好像明白主子為何會讓他來送藥了。

即使主子恨他恨得緊，每次看到了那笑，只怕也是招架不住。

小書的腳下也像被繩子牢牢扯住了，讓他動彈不得。

他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恐懼，還是有旁的原因。

不過雖然主子被容王收買了，但他還是應該保持和發揚主子對容王一貫的冷硬態度。

“既是做好事，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梁景湛看了眼他放在門口的白玉小瓶。

小書不說話，瞟了他一眼，腳下蓄力就要離開。

梁景湛霎時抬手，揭下面紗一睹真容，沒想到黑衣人反應倒是迅速，打下他的手，飛向了對面的圍牆，融入到黑暗中。

梁景湛看著他輕盈的身影消失在夜中，也並未打算去追。

他彎撿起那瓶藥膏，轉身走到殿門口，兩個侍衛還在閉著眼睡得正鼾。

梁景湛拿著藥膏心情正好，沒有叫醒他們，抬腳進了殿。

拔開藥膏瓶，一股清新醒腦的藥草香撲面而來。

梁景湛坐在銅鏡前細細塗抹著臉上的傷口。

前幾比試後他都沒有功夫管身上的傷，如今新傷舊傷夾在一起，舊傷結了疤，新傷還冒著血，看著著實不好受。

“你這殿裡的守衛可不怎麼好。”蕭魏升一身黑衣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梁景湛正歪著頭往自己胳膊上上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身黑衣皺了皺眉:“三更半夜，怎麼一個個都往我這跑？你也是來送藥的？”此時已值三更，宮門早就關了，梁景湛知道蕭魏升一定又是做賊一樣飛進來的。

蕭魏升走了過去，腿跨過木凳，坐了下來:“你方才說還有誰過來了？”他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喝。

“我也不知道是誰，蒙著臉，看不清面目。”梁景湛抬了抬手上的藥膏，“特意來送我藥的，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指不定是哪個仰慕本王的人。”蕭魏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京城中哪個眼瞎的會仰慕你？”梁景湛道:“不仰慕本王他送藥來幹嘛？”梁景湛向他招了招手，“你過來，後背我夠不著，你幫我擦藥。”蕭魏升抬袖擦了擦沾在邊的茶水，卻是極不樂意:“我來就是給你做這事的嗎？”他從衣襟裡掏出一個瓷瓶來，放下茶杯，把瓶子放到梁景湛面前，“瞧瞧，我對你多好。這是玉丸，上次帶兵回來聖人賜給我的，我瞧著珍貴，都沒捨得吃，這專門從府裡取出來拿給你。”梁景湛知道他的好意，口裡卻不領情:“你來這不是隻為送藥吧？”

“嘿嘿，還有一件大事，關乎你命的事。”蕭魏升拉過一個凳子在他旁邊坐下來。

梁景湛把手中的藥膏遞給他，“先給我上藥。”他了後背的頭髮，背上的一大片傷痕完全暴在蕭魏升眼裡。

白亮的皮囊上生生多出一道又一道猙獰的傷疤，怎麼看都覺得可惜。蕭魏升指尖輕輕撫在傷口上，“你這傷痕累累的，我下不去手。”蕭魏升起身，“我去叫小童來。”梁景湛攥住他的手腕:“他還正休息，不要擾人清夢。”蕭魏升見無法推辭，索幸接過他遞來的藥膏。

蕭魏升想著方才來時聽到的事情，跑了會神，回來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

他方要問梁景湛可疼，抬眼看著銅鏡中他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忽然奇道:“你不疼嗎？”梁景湛面不改:“能忍住。”蕭魏升聽他這麼說，手裡的力道放輕了些:“前幾比試，我聽說你得罪了六殿下和七殿下。”

“唉，哪有的事？”梁景湛想起那兩人就心情不好，興致缺缺，“他們那叫無理取鬧亂生事端，七弟那是為了在人家姑娘面前耍威風才找我比試，沒想到被我打得狼狽不堪，在姑娘面前出了醜，因而恨我。”

“六弟囂張跋扈，我自然是看不慣了，就想借五弟的手教訓教訓他，但你也知道，五弟肯定會對他手下留情，我就使了一點花招，讓他輸了。”

“那你可知道，酉時夜裡我出了宮門，在路上聽到他二人正對人吩咐說要殺你。”蕭魏升將梁景湛背上的藥膏用指尖輕輕抹開，時刻看著銅鏡，注意著梁景湛的神情變化，“你要是想要命的話，這幾還是別出去了。等他們氣消了，興許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梁景湛眸子黯淡，冷笑了一聲:“依他們二人的子來看，蕭兄覺得可能嗎？”蕭魏升一時沒有話說，算是默認了。

“那該如何是好？”蕭魏升語氣急切，彷彿面臨困境的人是他。

梁景湛語氣如夜的水波一般平靜:“我自有對策。”其實對策什麼的他還真沒想過，只是不想給他添麻煩而已。

“對了，你的婚期是不是快到了？”梁景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