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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從他師兄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出他想怎麼欺負自己。
不過,沈致是不怕的,甚至還有點想看他敢怎麼欺負自己。
畢竟梁慕從小就對他好。
過了一會兒,沈致說,師哥,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啊?
梁慕看著他,面上依舊冷靜,手指卻摩挲著劍,說,你是我師弟。
沈致眼尖,拿指頭戳他摸劍的手,笑嘻嘻說,你害羞了!
梁慕一板一眼道,沒有。
沈致說,口是心非,你一不好意思就摸劍,就和小時候你剛來山上那會兒我給你送吃的一樣,想吃的不行又裝斯文,被我說穿,手裡非得攥點什麼——梁慕捂住了他的嘴,平靜地說,沈致,天亮了。
沈致眨了下眼,噢了聲,不甘心,湊過去了口人掌心,梁慕一下子收回手,盯著那截舌尖看了幾眼才強迫自己轉開了眼睛,蹭地站起身說了句我去打水,就跑了。
沈致看著他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不行,又喊,師哥,我等你回來啊!
14梁慕確實喜歡沈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看著一個人久了,眼裡就容不下別人了。
可沈致總能惹他生氣,氣到他想扔下沈致不管了。
偏偏沈致叫他一聲,梁慕又沒轍,心想,當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何況,沈致太嬌氣了,又脆弱,自己一個人,指不定哪天就成了碎玉,魂魄淪為妖鬼怪的修煉之物,魂魄無處安身。
沈致睡著了,梁慕盯著他的臉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低聲說,沈致,你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幹什麼呢?長大一點,聽話一點——多想想他。
梁慕一貫內斂,話在舌尖轉了幾圈,了下去,沈致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過了一會兒,又想,沈致長得很好,難怪別人都看他,興許是玉所化,整個人都透著股子鍾靈毓秀。
可梁慕見過他壞了的樣子,心裡藏著不為人知的惡劣,他想,不如把沈致壞,裂紋遍佈,變回一個小怪物。
人見人嫌,誰都不敢靠近。
縱然師父教養了他五年,其實,梁慕骨子裡仍然是街頭磋磨長大的惡犬野狼,野蠻和兇戾都藏在剋制平靜的皮囊下。
梁慕又捨不得——沈致會疼。
梁慕虛虛描摹他的眉眼,他的,他從小看著他長大,傾盡所有,費盡心思養成這般好模樣,容不得任何人覬覦。
沈致眼睫顫了顫,將醒未醒,梁慕淡然自若地收回了手,只聽沈致叫了聲,師哥。
梁慕看著他,摸了摸沈致的腦袋,說,師哥在,睡吧。
第27章番外白髮宋小舟發現自己老了是在一年夏天。
那天天氣很熱,他穿了身薄衫在屋子裡看賬本,外頭熱熱鬧鬧的,有小孩兒在嬉鬧,是幾個陸家的孩子。
書房背陰,陸衡在書房的榻上懨懨睡,木榻寬敞,鋪了竹簟,周遭還放了冰,陰陰涼涼的。
陸衡到底是鬼,但逢陽氣熾盛,就不太舒服。
賬本晦澀,宋小舟卻已是習以為常。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奴隸,經年富貴養人,宋小舟言談之間已有了幾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氣度。
他了眉心,走到窗邊,院子裡的孩子正在葡萄架下追逐,個個跑得一頭汗。
陸家是南境大賈,家大業大,除了陸衡這一支,底下還有些旁支。
陸懸死後,陸家沒了主,陸氏旁支自然不肯宋小舟這麼一個奴隸出身的“外人”掌權,不乏起了異心的,來陸家主宅,要“宮”,烏泱泱來了好些人。
宋小舟那時年少,慌得不行,抓著陸衡的手緊張的滿手都是汗,看得陸衡直笑,說他,鬼都不怕,還怕幾個老東西。
宋小舟咕噥道,那能一樣麼?
陸衡捏了捏他的耳朵,低笑道,別怕,拿出你陸少夫人的氣勢。
宋小舟瞥他一眼,深了口氣,抬頭如上刑場,到底是邁出了那一步。
其實宋小舟全用不著慌,屋子裡燒了犀角。
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滿屋子生犀香,襯著宋小舟身後列滿的排位,讓人悚然。自然,他們也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笑盈盈看著他們的陸衡。
平裡一個個老巨猾的,大白天見了鬼,臉都白了,嚇得直哆嗦,又想起無端橫死的陸懸,誰還敢再說什麼,對宋小舟恭敬得不行。
法子是沈致出的,陰損,又有效。
後來逢著時節,各地主事都會將賬簿送往陸宅,時間久了,還有大著膽子將孩子送來的,希望能得宋小舟青眼。
陸衡膝下無子,將來誰繼承陸家,尚不好說。
有眼尖的孩子瞧見宋小舟,一窩蜂地擁過來,一口一個宋叔叔,聲氣,叫得親熱。
宋小舟子好,這些孩子都喜歡他。
宋小舟笑了起來,噓了一聲,隔著窗,說,這天兒這麼熱,玩一會兒都乖乖地回屋去,別中了暑氣。
幾個孩子噘著嘴哦了聲,都靜下來,有個年紀大點兒的少年湊上來,捧著滿掌心的葡萄給宋小舟,說,是他新摘的葡萄,要宋小舟吃。
宋小舟捏了顆吃下去,甜滋滋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說,葡萄好甜。
小孩兒臉頰微紅。
宋小舟也笑,那少年蹭了蹭他微涼的手,突然叫了一聲,指著他鬢邊,宋叔叔,有白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