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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棵的姿態,越是峭瘦,越有畫意。又聽得樺梢上一陣風過,發出濤聲,真像在船沿上聽那風濤澎湃,不知古人怎麼捉摸出來的。等到大家睡下,她歪在錦枕上又譜了琴曲四章,取名曰:“松風。”次便是秦氏上升之期,晴雯、金釧兒都去送行,見、鴛鴦、尤二姐、尤三姐都站在石坊之下,還有警幻領著從仙女輕裾長袖,粉黛成行,各向秦氏依依話別。牌坊外列著許多幡仗旌葆,一輛文茵翠蓋的鸞車,已在那裡等候。晴釧二人見著秦氏面致了黛玉之意。眼看秦氏帶了瑞珠,上了鸞車,擁仗前行。展車令徐發,冉冉的掣電排雲而去。警幻又約著、鴛鴦同至絳珠宮來訪黛玉。一路和晴雯、金釧兒同走,鴛鴦走著嘆道:“瑞珠死活跟著小蓉大,總算跟得值,我就不如她。”警幻道:“凡事有因就有果,你也不要灰心。”晴雯想安鴛鴦,便道:“咱們來到這裡也算修了來的,你看這真山真水,比府裡那園子又強多了。”金釧道:“鴛鴦姐姐那天剛到,蓬著頭髮,搭拉著舌頭,那才可怕呢!我直不敢近她,虧得仙姑一顆丹藥下去,沒多大工夫就好了。我們住在這全靠著仙姑呢!”警幻道:“仙家功用頭一件就在度人,你們又都是冊子上的人,更是我應盡之職,哪裡說得著呢?”一面談笑,已走到絳珠宮內院,隱隱聽得叮噔之聲,知黛玉正在撫琴。晴雯要去通報,警幻搖手止住道:“不要攪她清興,咱們也好細細領略。”就拉著等在抱廈中坐下,細聽房中尚在和絃調縵,慢慢的彈到琴曲,、鴛鴦都不大懂,警幻一字一字的念給她們聽著,那琴曲是:臨清宇之窈窕兮,素月如。年芳之歷漸兮,觸我離憂。堂下有松兮,鳳舞蒼虯。懷彼君子兮,匪非秋。
彈到此處,琴聲稍歇。警幻道:“這頭一段是表明大意的,彈得何其安雅。”少時琴聲又作,聽她彈的是:雲淡淡兮清夜寒,步瑤階兮霜蕙殘。雖有瑤階兮,豈若故紈。瞻徘迴兮,心自嘆。
警幻道:“這是第二段了,她近來塵慮漸清,何以又有此幽怨?”道:“這都是我們來了,談起舊事,引出來的。前兒還作了一首落花行呢。”又聽彈的第三段是:搴桂為旗兮,紉蕙為蘭。孤不改兮,憫茲眾芳。濤倏下兮蒼茫。長風颯颯兮,狀餘懷之永傷。
警幻嘆道:“瀟湘妃子所深矣,好在怨而不怒,哀而不傷,可見了她近養心之效。咱們且聽結段如何。”又聽是:遙空浩浩兮涼籟沉,寒碧濛濛兮珠館深。衰腸耿耿兮寄我清琴,山復山兮念我知音。
那琴聲漸入幽咽,霎時止住,似聽黛玉喚侍女添香,語音中猶含悽哽。晴雯先進去和黛玉說了,然後請警幻和、鴛鴦一同進內。見黛玉已在外間候,臉上脂粉微褪,似有淚痕。
不知她們相見說些什麼,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薛姨媽同居護愛女王夫人垂涕勖孤孫話說黛玉邀警幻和、鴛鴦同至內室坐定,侍女們送上芳茗。警幻道:“剛才到此,適聞雅奏,真是陽絕調。那琴曲未曾聽過,可是近來新制麼?”黛玉道:“昨兒晚上,二姐姐他們走後,我獨自在松下玩月,意有所,偶成此曲。今兒試著彈彈,不意見笑。”道:“作的好彈的更好。那是無可說的,只是你的身體近來剛剛好些,不要再惹那些閒愁閒恨。”黛玉道:“我心裡想著的寫了出來,倒可以解悶。不然悶在心裡,總像有件事情似的。”警幻道:“我今兒帶來一種名茶,請賢妹閒時試品。”說著,便叫跟來侍女取出一個小瓶,遞與黛玉。黛玉接過,看那瓶子是用紫瓊做的,玉工雕刻,非常緻,上面粘著鵝黃鳳錦的窄籤。正中是“千紅一窟”四個篆字,旁邊寫著放山遣香名產製。笑對警幻道:“即此裝滿,可知名貴。屢次叨賜,何以為酬?我向來胃弱,不大喝茶的,今兒二姐姐、鴛鴦姐姐都在這兒,大家領略領略吧。”說著,便叫金釧兒去煎茶,侍女們架起小茶銚來,金釧打開紫瓊瓶,只取了一撮放在銚裡,已覺清香撲鼻。又去取了李易安歸來堂上用過的茶具,等煎好了一同送上去。黛玉斟了一小杯先送給警幻,以次及、鴛鴦,自己也斟著喝了兩口。細細品來,果然香清味靜,迥殊凡茗。、鴛鴦也讚美不絕,警幻道:“我往常用竹葉上取下來的雪水煎此名茶,再加上梅花瓣、佛手片,那香味還要好呢。”黛玉道:“我只喝過妙玉的梅花雪水茶,以為風味獨絕,未免太陋了。可惜那妙玉一生講究品茶,也沒領略過這般絕品。”警幻嘆道:“賢妹說起妙玉,令人可嘆,她也是這裡的人,雖說抗節不活,卻因她持佛叛佛,又未免暴殄天物,還要受些磨折,不然也就要來。”黛玉道:“姐姐,你說那妙玉抗節不汙,難道她還要遭什麼劫麼?”警幻道:“此時不便說得,賢妹只等著罷咧。”鴛鴦道:“凡是外面做得太撇清的,內裡更靠不住。我就嫌妙玉那個人太假做那麼孤高的樣兒,要騙誰呢?”黛玉道:“她那脾氣本來就古怪,也未必全是裝出來的。”大家正說得熱鬧,警幻的侍女來接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