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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鮮罷了。難得這個貢使會說中國話,聽說他的夫人還會作中國詩呢。”王夫人道:“從前琴丫頭到過外洋,遇見一個紅國女子就會作中國詩,那詩也作得很好,不知是她不是。”賈珍問道:“那女子叫什麼名字?”王夫人笑道:“雲丫頭也說過,我可記不清了,彷彿末一字是個亞字。”賈珍道:“這貢使夫人就叫威利亞,也許就是她,這回貢使來中國,他夫人還有些特別的詩,我給抄下來了,回頭叫侄兒媳婦送來,請太太瞧瞧,好歹也是一點稀罕。”一時王夫人又說道:“珍大爺,你那小孫子很好玩,瞧見了沒有?”賈珍笑道:“侄兒自從回京,也沒有一天好好地在家裡吃頓飯,哪有功夫瞧他呢?”王夫人道:“這孩子一定是有造化的,將來這世爵的前程,還跑得了麼?”賈珍笑道:“這真是託嬸孃的洪福。”又說了一回話,賈珍站起道:“太太歇著吧,我還要到園子裡看看四妹妹呢。”說著便叫小廝隆兒引路入園,直至攏翠庵。惜雖厭惡尤氏,卻對賈珍不無兄妹手足之情。那天談得很久,見賈珍持躬端重,宛然大臣風度,也非常起敬。隆兒上來回道:“丁字街藍哥兒來了,在那府裡候著呢。”賈珍方回東府。原來賈藍那年中了副榜,累次鄉試不中,賈珍替他捐了中書,在內閣供職。見了賈珍,自有一番謝的話,不必細表。
過兩天便是皇太后萬壽聖節。此時海宇昇平,閻閻康樂,普天率土,抒樂騰次,大有君民同樂之象。京師九城街市全紮了綵牌樓,自清和園行宮,直至大內,沿路各鋪戶人家無不張燈結綵。還有金碧輝煌的各種臺閣,有仿黃鶴樓的,有仿滕王閣的,有仿金山寺、平山堂的,也有仿會稽蘭亭的。爭華鬥麗,不同。一般皇會,藉著慶祝萬壽為名,作種種戲耍。什麼中幡啦,高蹺啦,走繩啦,耍缸啦,還帶著各種秧歌,真是處處管絃,家家錦繡。
那天五鼓賈赦、賈政、賈珍、賈蓉、賈蘭都換了品服,入朝隨班行禮。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紈、梅氏也趕早起來,按品盛妝,進宮慶賀。榮寧兩府門前車轎、執事、馬伕以及火把、燈籠把一條街都擠滿了。朝賀下來,文武百官各有賞賚。賈府本是國戚,又新著勳勞,那恩賜自更隆重。又有覃恩恩詔,從五鳳樓上系在金鳳嘴中,用彩繩徐放而下,文武百官在金水橋跪聽宣讀,無非是官員加級封蔭,民戶蠲免錢糧。賈政的一品廕生給予嫡長曾孫賈權;賈蘭的二品廕生;給予嫡次子賈樞;連賈棟也得了賈珍的一品門蔭。慶典既過,朝廷因范陽地方繁要,便催賈珍早回任。
賈珍臨行,又謁見東平、北靜各郡王,談了些國家大計,趁便替賈赦乞恩。東平王聽了,頗有為難之,說道:“赦老的事我們都在心上,也探過上頭的口氣,總不大好。上年兩越曾節度請起用雨村,外面還有閒話呢,只可慢慢的想法子吧。”賈珍也不便再說。倒是北靜王情較厚,見賈珍說得懇切,頗為動,只說道:“事情呢原不大好辦,且碰著瞧吧咧。”賈珍估量著沒有多少指望,回來見著賈政,也不曾提起。
不料北靜王上去一說,皇上念賈赦雖然顢頇,究竟是功臣之裔,又看在他弟侄面上,剛好出了對品儀鸞使一缺,即令賈赦補授。那儀鸞使專管鑾駕儀仗,原來是個擺樣的官兒,賈赦藉此消閒養老,也算人地相宜。邢夫人卻喜得眉開眼笑,好象賈赦從此便轉入佳運了。隨後賈珍又請闔族諸人在會芳園開個家宴,自代字輩至木字輩,也湊了十來桌。席間賈政說起,要替代儒之孫賈瑞立嗣,大家算起支派,只有賈葵最近,當下便說定了。族中老邁無依,或貧寒失業的,賈珍一體量力接濟,又掏出宦囊,置了一百頃祭田,作為宗祠永遠基業,這才聯合會辭回任而去。從前秦可卿叮囑鳳姐的兩件事:一是家塾學田,一是祭田,此時方算辦齊了。
卻說探因添了雙生孩子,一切俱要親自照管,把他們留在家裡,總不放心;帶出來又嫌累贅,所以這一向不曾回孃家住著。中間正值萬壽慶典,她按著命婦身份,又得入宮朝賀。周姑爺忙著地方上維持彈壓,無暇顧及家務,因此探更走不開。聽見賈珍回來,榮寧兩府正在熱鬧,恨不能回來看看。此時忙碌過了,天氣已近融,便帶了哥兒、姐兒和子、丫環們來至賈府,在秋齋中住下。一到園裡,安排好了,忙帶同翠墨來尋寶釵。聽秋紋說道:“二被姨太太請去了。”未免掃興,正要折回,只見裡屋有人靠窗子底下做針線,臉龐頗似襲人,心想:襲人萬不會再進來的!這人到底是誰呢?和她會這麼象。又見那邊一個人坐在榻上,和做針線那人說話,卻是湘雲。心中更覺詫異,且留神聽她們說些什麼。
先是那人唧唧噥噥的說了好些話,聲音甚低,聽不清楚。又聽湘雲說道:“你也犯不著生那閒氣,他們輕嘴薄舌的,當得了什麼,只當沒聽見就完了。”那人又道:“我何曾不這麼想,若果真有點氣,還能在這屋裡苦捱麼。我只怨自己命苦,誰叫我走錯了道兒,讓她們有得說的。”果然是襲人的口氣。又想道:“寶二嫂子向來慎重的,怎麼把她回來,難道還好算二哥哥屋裡人麼?”便想叫出湘雲,問個分曉。因隔著窗扇,叫了一聲“雲妹妹”,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