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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非常纏綿悱惻。那曲子是:悄悄的藥煙送寒,颯颯的重簾雨暗,懨懨的鴛枕單,悽悽的鸞幃掩,滴溜溜淚珠兒成串。眼睜睜瑤臺頓坍,慘惻惻弱息拋殘。不得昏昏黑黑的銀燈影風。暗暗的香魂一縷別蓬山。
座中林公、賈夫人聽到此處,眼淚撲簌的滴了下來,怎麼著也忍不住。黛玉只伏在寶釵身上嗚咽暗泣。李紈、、香菱各觸起自己的心事,拿著手巾也偷自掩淚。賈母道:“曲子雖好,到底太悲了,快換別的吧。別說他們,連我也聽不下去啦。”寶玉親到後臺,吩咐了一番。
少時另換了一個老生扮林如海,蟒袍玉帶,手執牙笏,隨同一班神道上朝玉帝。當下便有仙官捧著玉敕,授如海為臨淮城隍之職。接著又有許多判官皂役,帶著輿馬執事,接赴任,又有百姓們姥姥少少捧著香花沿路接。林如海一路走著,口中唱了一段喜遷鶯。那曲子是:蘭旗飄揚,早夢醒人間。到天上,滿路香花連空旌。臨淮父老相望,收起避風調,換了神甲仗。歸思邈,照紅橋明月,便是家鄉。大家都說這出接的好。林公、賈夫人看了,這才將淚止住。
黛玉哭得眼睛似桃兒似的,神氣還有些愣愣的。晴雯忙送過手巾鏡盒,黛玉擦了臉,補勻脂粉,仍舊聽戲。鳳姐道:“這戲還有別女一出呢,虧得寶兄弟覺悟得快,當下就掐了去,省了林妹妹好些眼淚。”寶釵道:“這一掐可把藕官扮林妹妹的一出好戲給耽誤了。”李紈道:“我也是想看這齣戲的,藕官跟林妹妹多年,扮起來必定有些意思,偏又掐掉了。”說著又見臺上一個老旦份賈夫人,坐了車也到臨淮衙署和老生對唱了兩段,那段念奴嬌序是:鸞車縹緲,指綠楊處處,重來依舊團城。象服山河人宛在,引雲仗霓旌,還是身擁彤。笑隨玉案,神仙駐了霄景。閒看取,棠蔭繞舍,琴瑟又清。唱的雖不及芳官、籍官,卻也應弦赴節,從容合拍。李紈看那曲本,這出叫做“仙圓”,道:“這仙字還不甚切,應該改名叫做神圓才對。”寶釵道:“神仙兩個字是拆不開的,你這話未免過於拘泥。”道:“這才好了,剛才我看他們哭哭啼啼的,也幾乎忍不住了,這都怪寶玉兄弟不好,咱們給姑老爺姑太太取東的,何苦做得那麼傷心。”寶玉笑道:“二姐姐,你瞧著吧,往後全是好戲了。”果然仙圓那出唱完,便接演神、賽會、繡幢,錦散寶扇一隊一隊的了過去,又是鮮花扎的彩亭花散燈,彩結的各種臺閣,還有扮役的,扮囚犯的,扮七十二行的,把整個戲臺全都擠滿。寶釵笑對寶玉道:“你向來不喜歡熱鬧戲。看到姜子牙擺陣、孫行者大鬧天宮這些俗戲就要躲出去的,怎麼近來脾氣也變了,會編出這些玩意來?”寶玉道:“你真難纏,動情的戲又嫌太苦,熱鬧戲又閒太俗,我哪是好這些呢,為的給老太太看著逗逗笑,也省得姑老爺姑太太傷心,你們又有得批評了。”笑道:“這些也都是實事,我那回到臨淮去,正趕上姑老爺的生,眼見的比這個還要熱鬧幾倍呢。”眾人儘管評論,卻深合賈母的心事,說道:“正該熱鬧些才好。”此時天已晚,廳房內外都點上一白琉璃鏤花宮燈,靠著戲臺旁邊又有四枝倒垂蓮式的珠燈,照著臺上通明如晝。賈母吩咐擺上晚席,大家一面吃著,一面看戲。演到天上星官駕雲下來,宣召林如海赴闕,如海唱那神仗曲子道:瑤京拜,丹霄握。擁珠軒華轂,佔盡神仙濃福。今宵霓裳高會,共駐鸞鵠,齊唱個步虛曲。寶釵問道:“這算完了吧?”寶玉道:“還有幾句尾聲呢。”只聽又接唱道:“多生注就仙眷屬,況有乘龍人似玉,天上榮華萬事足。”鳳姐聽了拿指頭羞寶玉道:“怎麼連自己也誇上了,這可有點不害臊!”寶玉道:“這哪是我的原本,不知哪位臨時改了,拿我取笑的。等我找他們算帳去!”賈母知道戲快完了,忙吩咐一聲賞。
鴛鴦即時傳下去,便見侍女們抬出幾籃子的錢,向臺上撒去。豁郎豁郎的幾聲就如數十道錢龍,一直滾向臺上。撤的滿臺都是錢。芳、藕二人領著十二個侍女,換妝出來謝了老太太和姑老爺、姑太太的賞。賈母又命她們吹彈了一套《風光好》。珊瑚上來回道:“老太太、姑太太的轎子都預備齊了。”林公忙上前對賈母道:“明天可要走了,今兒先跟老太太叩辭。”說著便要拜下,賈母叫寶玉攔住,又道:“珠兒媳婦和寶丫頭昨兒剛來的,姑老爺再住兩天吧,也讓她們娘兒們多聚聚”。林公正要答言,鳳姐又接著說道:“姑老爺是看姑太太的意思,我們的小臉不夠。姑太太只看您的寄女,這麼大遠的趕了來。多住三兩天,又有什麼妨礙呢。”不知林公夫婦肯留與否?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送仙蹤蟾府愜新遊鄉心麋臺欣小住話說林如海假期已滿,要赴天曹,賈母再三留他,情不可卻,只又能多住兩。這兩賈母仍留賈夫人在赤霞宮住下。鳳姐、尤二姐請了一,、香菱、尤三姐又合請了一。卻因賈母那天遊園聽戲,微覺疲乏,只在正殿上設席。賈夫人還得空至元妃、警幻兩處辭行,又要回到絳珠宮檢點行李。她這一向住在孃家,才有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