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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的泥濘,更加確定了林瑯被囚於何處,抬了頭也向順兒問道:“什麼時候撿到的?”順兒還是一臉茫然:“就剛剛啊——你們在西廂房的時候……我聽見聲音就出來看來——少爺怎麼把鞋子丟在這裡了?少爺人呢?”陳逆怕順兒越問越多,大家本就手忙腳亂地,再要花力氣應付順兒實在是太累了,索又扯了個謊道:“少爺……他去買東西了,馬上回來!”順兒好騙,得了答也不生疑,只蹦去後廚裡尋吃的了。

陳逆如此欺瞞順兒,於心實在不忍,可又著實害怕單純的順兒沒有辦法消化“少爺被綁架”這個消息。憤憤地掐了自己一把,轉身與阿辭和唐玉樹一併出了館子去。

第二張字條上也是左手寫下的筆跡,歪歪扭扭。

字條上寫的是——“亥初初刻前,將銀子放在西郊出山口石敢當下,犬吠三聲為號。”☆、第四十七回第四十七回威軍爺山口斥怒話痴情郎枕邊敘濃情推搡中捱了幾發悶,唐玉樹後背上火辣辣地疼。

陳逆也傷得不輕,前額上被打掉一層皮,淤青裡滲著血絲。

——可是什麼都沒找到。

把騾馬棚翻了個底朝天都沒發現分毫與林瑯有關的線索。還被騾馬棚的眾夥計發現了動靜,以為是盜賊潛入,抄起傢伙來把兩個傢伙打了一頓。被發現了唐玉樹還不依不饒,揚言著“把這兒整個掀翻了也要找出我的寶貝來”,最後幾鬧到要報官,才被阿辭勸開:“喝多了耍酒瘋才翻進騾馬棚裡的……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並無意冒犯,不是有意要擅闖民宅更不是偷盜。”賠了五兩銀子打發騾馬棚的夥計們喝酒去,這才將兩人帶出來。

從騾馬棚裡一步一跌地扭出來時,唐玉樹已經被折騰得有點懵了。陳逆那廂,方才與眾人打作一團時膝上捱了,走路有點跌跌拐拐地。

唐玉樹“嘶”著涼氣忍痛:“可是……瑯兒不在騾馬棚,那衣服上啷個會有馬味兒?”阿辭亦在一側憂心,思索了須臾:“算了,先回館子裡去……免得順兒生了疑!”天徹底黑了下來,順兒把館子各處的燈給點了;獨自在院子裡站著,才漸覺入了夜,有點冷。

三人回來時已然戌正近初刻。

落魄地進了館子裡,順兒本高高興興地出,見到陳逆跛了腳,便大哭起來。

安撫完順兒的情緒,阿辭支開了他去找大夫給陳逆看傷。出了院子來唐玉樹已經把裝著銀子的袋子拿上,牽了大虎出來坐上馬背去準備出發。

第二張字條上要求銀子要在亥初初刻前放在西郊出山口石敢當下。西郊出山口距財神府二三里地遠,半個時辰內走著倒是也能趕得到。可是陳逆的腿腳受了傷,留他在館子裡候著的話,讓一字不識又腦子不靈光的唐玉樹獨自前去,阿辭又著實不放心。

於是喊住了唐玉樹:“我一併去!”唐玉樹說:“不用,我自己一個人能行。”阿辭不由他分說,利落地上了馬來:“你別逞能,真當林瑯是你一個人的。”唐玉樹便也不再辯駁,只夾了馬,二人向西郊去了。

按照指示,把錢放在了石敢當下,唐玉樹四周環視了一遍。

綁匪聰明,定的地址是個很利於自己藏身的地方——西面是出山口的城牆,拔地而起三丈有餘;除此之外南北都是坦闊的曠野;東邊則是來時的路。

唐玉樹知道,綁匪藏身處就是出山口的城牆上。

敵在暗我在明,縱使此時綁匪與自己的距離也就百尺之間,唐玉樹也不能輕舉妄動。

拳頭已然握得骨節“咯咯”作響,卻著實是無可奈何;只恥辱地乖乖學狗叫了三聲以示“一切到位,請君查收”

…然後牽著大虎,與阿辭佯裝離開了。

所謂“佯裝離開”——自然是藏身城牆之上的綁匪眼中看到的。

只見那二人一步步地走遠,走近叢林掩映之中,卻又在其間躲了起來。

躲的技術本就不夠高明——大虎無時不在晃動的尾巴,加之唐玉樹那個傻子還時而探頭出來窺看,便暴了他們的藏身之地。

於是片刻後,唐玉樹身側滾過一顆鮮紅的絨球。

——那是林瑯的朱櫻絨簪,隨一張字條被綁在石子上。

唐玉樹低聲罵了一句:“被發現了!”又手忙腳亂地解開絨簪捆著的字條,焦急地看了半晌又遞給阿辭:“我不識字——你說,寫了啥子?”阿辭接了過來第三張字條,又是左手寫的筆記,歪歪扭扭,看完卻倒一口涼氣。

寫的是——“回館子去,再守著就撕票。”準準地掐死了唐玉樹的命門。

——“老子你仙人闆闆!”罵完一句唐玉樹便脫去了束手束腳的外衣,重重照地下一摔就要衝出樹叢往城牆方向跑去。

被阿辭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你要幹啥?”

“老子要跟他們拼命!”

“你是傻子嗎?!那城牆那麼高,等你跑上去,林瑯也早被抹脖子了!”唐玉樹氣得發抖,又照城牆上怒罵道:“老子——”前三個字脫口出去,唐玉樹才徹底明白了——罵也沒用,說不準還會怒綁匪,說不準他們還要踹林瑯幾腳,說不準打他兩拳。林瑯那子驕傲,定是被住了嘴巴發不了聲,捱了拳頭也得默默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