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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各自爬回了上去。
唐玉樹倒沒覺得後廚那些活計有多勞;不是不累,近來每個白都過的充實於是夜夜都是倒頭便睡,卻充其量也只是充實而已;畢竟這些顛勺洗涮的動作,相較戈揮刀,宛如小菜一碟。但林瑯是著實消化不了高強度的工作量。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翻個書都由順兒代勞,別說什麼“手無縛雞之力”,就讓他去捉個雞,跑掉半條命能抓住雞也算他贏。
躺回榻上去唐玉樹其實也並不困,只與林瑯兩廂側臥著互望。
各自把彼此的眼角眉梢好好看了個遍,都不約而同地湊近了幾分。
唐玉樹腦瓜簡單,此刻心頭盤算著自己的病好了活得了了,又得了林瑯的坦白,這輩子能與他相守著度,每個白天經營同一個夢,每個夜晚攬同一被子,到此就算是滿足了。
林瑯卻情風,身處此刻的繾綣氣氛裡,難免切盼些許爛漫之事。臉紅心跳間,又怨老天爺做他——若非那夜唐玉樹在關鍵時刻昏過去,或許二人早能在枕側互相請教個幾招。思索至此,林瑯羞於再看唐玉樹那張含笑的臉,闔了眼向唐玉樹懷裡又靠近些許,伸手輕輕捏住唐玉樹的前襟,問出一句:“你怎麼不脫衣服?”唐玉樹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見林瑯閉了眼蜷著,便以為他是累了,輕輕拍著他像是哄小孩兒一般:“我不困,我拍著你睡,等你睡了,我再去忙會兒。”給林瑯緋紅的小臉蛋兒瞬間氣得煞白,只在唐玉樹懷裡憤憤地罵出一句:“忙死你算了!”唐玉樹捱了罵,也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低了頭看著懷裡人的頭頂心:“那我不去忙,你睡,我守著你便是。”林瑯覺得自己總有一天得被唐玉樹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死過去。索用力將唐玉樹前襟一扯,仰起頭來照唐玉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唐玉樹剛剛吃痛,卻又覺得脖子上的觸換成了溫柔的輕,剎時間熱血上了頭,翻身將懷中人囚於身下,在咫尺間相望片刻,還是按捺不住吻住林瑯的嘴。
“蠢貨!”在一番舌纏鬥的空隙裡林瑯嗔罵道。每每總要非常明確地主動出招,這個傻子才會明白自己所需。嘴邊憤憤著,卻順從地仰起頭,任唐玉樹的吻沿著下巴到喉結,一路向下而去。
裡衣的前襟被唐玉樹褪開的時候,窗外傳來了敲門聲。
陳逆開了門兒,從一條縫兒裡向外看,面對上一個客人興沖沖的神,來者揚著手裡的報紙:“此處便是點絳?”陳逆點了點頭,著惺忪的睡眼:“我們今天休業,不開張。”那客人“哦”了一聲,思索片刻又繼續問:“那明天開嗎?”
“開。”
“能預定嗎?”
“預付兩貫錢就可以。”那客人掏錢掏得利索:“果然大館子自有大館子的規矩——誒,你們館子在《江南月報》上的測評你們看了嗎?哇——那寫的叫一個誘人!”陳逆混混沌沌地思索半天,才從記憶裡找出一張模模糊糊的臉:“白……白什麼?”
“白渡!他是《江南月報》頭牌採風郎,被他寫過的館子,就等著爆火吧!”客人說著,將手裡的報紙去了陳逆面前。
陳逆接了下來,賠笑著寒暄幾句,打發客人走了。
關了門轉身回來時,林瑯正整理著衣服,滿臉不知何故的怨懟情緒:“什麼人?”陳逆晃著手裡的兩貫錢:“客人,預定了明天的位置。”林瑯板著臉。
陳逆又晃著手裡的報紙:“這客人還說——說我們的館子被那個白渡,《江南月報》的採風郎寫了稿,他說他們是看著這個尋來的。”林瑯板著的臉突然舒展開,快步走了過來接過報紙看,看了良久笑了起來:“就是這個雜碎訛過我們的錢——還記得不?”陳逆湊上來看:“記得。”林瑯右手指彈了兩下紙面,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寫的還……好的。”再說唐玉樹那廂猛虎出閘卻撲了個空,冷靜下來後覺得臊得不行,索躲進後廚去忙活了。林瑯也沒心思再睡——自那趟沒眼力見兒的敲門聲之後,隔三差五的就又有一趟客人造訪。臨近午時,光收預付的錢已經收了近五兩銀子。
未能成功跟唐玉樹過招的失落迅速被“生意看來是真的變好了”的喜悅沖淡,把手裡那張報紙反反覆覆看了個遍,林瑯開心到幾乎要飛了起來。
走到後廚外,聽得順兒正在那廂和陳逆爭執。
一個哄著說“王叔做的面好吃……”一個吵著說“我就要吃唐少爺做的飯!”唐玉樹在中間打圓場:“沒事沒事我不累,那中午我做飯——你們想吃啥子?”
“玉樹哥你就會慣他……”陳逆苦笑,還試圖勸順兒:“好歹讓玉樹哥休息一天吧。”順兒在那邊胡鬧:“做飯哪有多累?你誆我,別以為我不會做飯!”
“你會做飯?”唐玉樹和陳逆一同吃驚道。
明顯順兒是說的瘋話,可那瘋話總有傻人聽。
見兩人如此驚訝,順兒此時騎虎難下,又要面子,為了增加可信度於是索直接把少爺一併拉下水:“我家少爺也會!”
“我……”林瑯這才趕緊走進來試圖辯解。只是“不會”二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唐玉樹那廂卻也一幅欣喜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