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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又染了幾分紅。
平靜下心神來林瑯已經跑出了後廚去,唐玉樹覺得眼眶羞得發燙,閉了眼,剛才林瑯耳語時吹近耳道里面的熱氣又得癢癢。
又是過了子時才送走的客人。
那順兒看起來就是個機靈的小孩兒,半個晚上就把跑堂傳菜之類的活計學得有模有樣;偏偏是平時身手利索的陳逆,今卻有點混沌不清的樣子。
唐玉樹倒也能明白——撿來的漂亮小姑娘,乍一下就變成了個小子,腦子轉不回來彎兒也是能體諒的。
一面思索著覺得那兩個小孩兒好玩兒,一面擦抹著桌椅板凳。又想起方才林瑯同自己說的話,手裡做事兒的動作不明所以地迅速了好些。
——雖不是第一次同榻而臥,可不知怎地,就是心尖兒處跳得厲害。
近來自己總是這般胡思亂想——腦子裡揮之不去的都是林瑯,從那雙清冷卻明亮的眸子開始,到俊秀緻的鼻子,下巴蜿蜒暢的線條,後頸窩……每一個畫面都在腦子裡被自己反覆回憶起來,滿滿當當地撐著頭腦發脹;像是腦子裡的一條弦繃斷了,耳朵裡聲音也一併沒了,只剩下全身熱湧動而起,衝得自己鼻樑骨發酸。
一聲微弱的“嗒”便彈在桌面上。
——又鼻血了。
唐玉樹晃了晃腦袋讓自己迅速恢復清醒,潦草地用抹布擦掉了自己因胡思亂想而留下的狼狽不堪的痕跡。身旁突然幽幽飄起一陣清脆的聲線:“唐少爺?”唐玉樹猛然轉過頭去:“誒,順兒?”
“我來幫您?”話是詢問的話,可卻已然走了自己手中的抹布工作了起來:“我在家的時候就總幫少爺擦書桌,這點活兒對我來說很輕鬆!”
“是嘛。”唐玉樹應付著笑了笑,看著順兒在那裡拿著抹布拍桌面。
“少爺跟我說你了——說要我多幫你,討你歡心——少爺說你人好,往後一定會護著我。”一通胡謅之後順兒面不改,斜眼瞟見唐玉樹的嘴角已然翹起老高。
“他還說了啥呀?”看似像是閒談問起,卻也不懂得把眸子裡呼之出的期待給藏一下。順兒心頭暗笑:是個傻子。嘴上卻叫得甜:“唐少爺——我們少爺還說你……老實……可靠!對。”這個小傢伙心思玲瓏——因偷偷看到好幾次唐玉樹看林瑯時不同於他人的眼神,於是早把唐玉樹的心思摸清了七八分。提前籌謀了許多誆他的話,再放在此刻不經意地拋出話頭來投其所好:“我們少爺跟我講你打過仗——跟我炫耀的時候,眼睛都發亮——說你……呃……”磕巴了一下,還是挑著唱詞兒裡學來的話糊過去了:“說你——卻是沖天鐵頭,銷金黃羅抹額,七星打釘皂羅袍,烏油對嵌鎧甲,騎一匹御賜踢雪烏騅,使兩條水磨八稜鋼鞭……總之就是英武偉岸,不由心生愛慕……”
“……他又沒見過我打仗。”早被衝昏頭腦的人倒不覺得此話多麼不合理,只一個勁兒笑著。
“是啊!——他又沒見過唐少爺打仗!”順兒機靈起來倒是什麼話茬都可以順下去:“……卻給我講得跟真的似的——你就知道他多愛慕你了!”唐玉樹這下合不攏嘴,就連那順兒拿抹布拍桌面的工作能力,看在眼裡竟也順眼得多了。終究還是剋制不了少年郎慣犯的飄飄然姿態:“以後別怕有人欺負你,唐少爺——”邊說邊拍了拍自己的脯:“——護著你!”
“你說的!”
“我說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事兒就這麼樣成了。只把手裡的抹布隨便丟開,哼著小曲兒雀躍地跑走了。
留下唐玉樹在原地,還在反芻著“心生愛慕”這幾個字兒,笑臉是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且說順兒這廂得了唐玉樹這道“保命符”,倒是對“會耍刀”的陳逆沒了怯意。
兩人在東廂房裡各自睡下,直到雖丑時將過,順兒才躡手躡腳地從上爬起來,望陳逆所在的方向溜過去——順兒睡的是林瑯的大,但陳逆才來館子不久,一直都只是就地打個地鋪。
冬裡地下還是寒冷的,光腳踩著都有點難堪,料想……即使是隔著一層褥子,也暖和不到哪裡去吧。
陳逆背對著自己面朝著牆,胳膊在被子外面,就著月光看——前裡替自己打跑山間豺狼時被狼爪子拍傷的瘡口才剛剛接了痂。
——“既然碰著了,也不能眼睜睜看你被狼吃了呀。”向他表達謝意時,他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輕輕拔開藥膏的封口,用最纖細的小指伸進去挑些許出來,在指尖覆上陳逆的瘡口時,陳逆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就算你是個小子,我也會救你的。”順兒的動作被嚇得停滯了好久,才又繼續:“我可不信。”陳逆沒出聲,身體卻很剋制地戰慄了一下。大約是疼吧——這藥是西域的猛藥,敷上會刺痛,不過好得也快:“你忍一下,我就給你上好了。”陳逆還是沒出聲。
“我們家少爺覺得我傻。在府裡的時候啊,我總跟他鬧著說笑,我會跟他說——順兒往後是要嫁給少爺的!然後他就會被我嚇到,覺得我是個傻子。”瘡口摸起來有很多疙疙瘩瘩的血痂,順兒力道很溫和,所以刺痛似乎也被抵消了很多:“可我其實心裡一清二楚的:我怎麼會嫁給少爺呢,我嫁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