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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作木柄來襲人,這個動作展了少年的善良本——偷竊不齒,可陳屍久矣的母親更讓他覺得人間不堪。於是迫而行竊,卻不肯害人。
唐玉樹覺得這個孩子雖曾有過惡行,但內心卻是固守著一份秩序的,更不會恩將仇報。
林瑯也是相同的人:尖銳且多疑,可他對善惡的堅守也是非常忠誠。
大約是出身富賈之家的關係,未領略過太多人生悲哀,林瑯的是非觀念過分簡單。唐玉樹又想起那陳逆竊錢囊之事,林瑯說過的話,他說:“偷就是偷!一分也罷,一棟房子也罷——沒有區別。”可世間之事並不是非黑即白——見過太多民生潦草,唐玉樹對此深有觸。
陳灘今的天昏沉。
風裹挾著些許砂礫從北方呼嘯而過,漫空的揚塵在柔和的江南水鄉里耀武揚威著,擾人心神。
點絳館子裡,眾人滿臉苦澀。
王叔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安靜:“大家都先稍安勿躁……沒有證據的話也不要先憑覺指認兇手。縣太爺如今還沒回來,報案也不現實。我們時間不多,還是冷靜點判斷比較好。那暫時都先散了吧……”想著先支開陳逆,好避免林瑯再次和他發生衝突,王叔招呼著陳逆“先出來我麵攤這邊打打下手,讓林瑯和玉樹都安靜地待會兒……”一面說著一面又向站在院中對著林瑯怒目而視的阿辭使了個眼。
三人轉身往外走去;唐玉樹也跌跌撞撞地上前幾步,正伸手拍拍林瑯的肩膀勸勸他,只聽林瑯又一聲怒吼:“都站住!”三人茫然回頭。
林瑯的視線在面前三個人臉上掃視一圈,眼神因仇恨而有幾分駭人的陰鷙。
離開金陵城裡的那座溫柔鄉久矣,受凍過,捱餓過,無助過,絕望過,最後都熬了過來。
有次午夜裡做喜樂之夢,林瑯夢到自己真成了財神爺。髯須一把花白,大腹便便,手上套滿了金銀扳指,身上掛滿了琳琅珍寶。斜斜地臥在鋪滿順滑錦緞的琉璃榻上,端著一隻雕花酒樽。身邊侍童與順兒長著同一副模樣,臉上塗著一樣的胭脂,也用一樣稚的語氣問道:“爺,您纏萬貫,兼濟天下苦難眾生,可有不捨?”
“千金散盡也不曾不捨……偏偏不捨一處——”林財神拿腔拿調地下杯中甘甜:“金陵陳灘,點絳。”所以即使顯得糾纏不休,即使顯得醜態畢。
“我知道是誰了……”林瑯了酸脹的眼睛,終究還是沒忍住掉下了眼淚,因此指認的語氣中夾雜滿了類似孩童被欺負之後的委屈。
林瑯說:“……是阿辭。”☆、第十七回第十七回有心思小俠脫嫌疑無意話酒妹辯真兇——下毒的人是阿辭姑娘。
林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叔了脹痛的太陽,清了一下嗓子:“那個……”將要說出口的話卻被陳逆打斷:“是她!我想到了——”只見陳逆一拍腦門,快步跑回林瑯身邊,轉回身來看著阿辭道:“中毒的一共有三桌。因為昨天晚上是我接待的客人,所以我非常清楚:那三桌是最先到的一批客人。”阿辭皺著眉頭:“什麼意思……”
“剛才來找我的那個小孩兒,就是中毒的一戶客人家的孩子。昨晚小孩子在院子裡玩得時候,把竹蜻蜓飛到了屋頂上,我便爬上去了給他拿下來;今天他在外面玩的時候,又把竹蜻蜓飛到樹上去了,所以他便來找我幫他忙……”陳逆的話似乎扯得有點遠,被林瑯在一側催促道:“說重點。”陳逆點了點頭:“重點就是——同樣吃了一頓火鍋,大人們都中毒了,可小孩子卻還能來回跑跳全然無恙。因為小孩子沒有喝酒。”阿辭沒站穩,向後退了兩步:“不可能!我那麼……”辯解到此時突然噤聲,對上唐玉樹的眼神之後,阿辭又別過臉去:“我真的沒有下毒。”陳逆乘勝追擊:“昨天下午阿辭姑娘先送了五壇酒來館子裡,可昨晚客人多,酉時末的時候玉樹哥讓我又去搬了八壇回來。而中毒的那三桌,正好是喝了前五壇酒的客人。”所有的推測都合情合理,阿辭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阿辭……”林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我本來覺得你這個人可愛的。”阿辭閃過林瑯尖銳的眼神,本想尋求王叔的幫助,目光匯的時候卻因膽怯而轉過了,垂下眼,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用力地消化了眼前發生的狀況之後,王叔才艱難地開口:“可是……阿辭沒有害你們的理由啊……”
“理由我不得而知,可是阿辭,你要怎麼解釋這件事情?”林瑯冷靜的語氣裡,唐玉樹聽到一絲悲哀。
唐玉樹知道林瑯也不願接受這個真相。雖然以往林瑯和阿辭相見總是吵鬧拌嘴爭鋒相對,可唐玉樹知道林瑯並不討厭阿辭;甚至在某次閒談時,林瑯還曾誇讚過阿辭“金陵城裡沒有這種子的姑娘”。
阿辭平裡總是一身男裝打扮,行為舉止都落拓大方,像個孤野遊俠。
唐玉樹不肯相信她會做出這種齷齪的事情;唐玉樹更不願意看到她平裡展出的堅強灑脫,在此刻卻被聲聲詰問,打為反派角。
“阿辭,這些酒都是你親自封好的嗎?”唐玉樹試圖用緩和的口吻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