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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想到原因。
一則是新鮮:火鍋這種美食,是陳灘所未曾聽聞過的。其二則地段實在妙:財神府市集成型已有十餘年,賣的也全都是各種糕點酒食,飲食類區域集中型的模式直接為這個火鍋館子提供了客觀的人群。其三則是故事營銷:“裡面住著財神爺”的風聞早在陳灘以及四鄰八村之間傳聞久矣,“白臉財神和黑臉財神”的故事更是輾轉遍了悠悠之口;這些談資成就了重金難買的廣而告之效應,如今有幸能踏進門檻,一窺箇中風貌,何人不願?
思索至此,王叔笑了起來,闔了眼窩進了鋪著羊毯的椅子裡。
頭已然西偏,看來是午時過去已久。隨著麵攤上最後一桌客人離開,財神府市集也浸泡在了一片困頓又滿足的午後時光。
剛坐下股還沒有捂熱乎,就聽到林瑯的聲音:“王叔,兩碗麵!”
“好嘞——剛忙完?”睜開眼就看見林瑯坐在桌前,撐著頭生著悶氣;唐玉樹則在一旁不安地坐著,時不時還瞄一眼林瑯,像做錯了什麼事。
“開業這幾天買賣這麼旺,生氣什麼呢?”林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問他。”自開業已經有四天,每天的翻檯率都極高。
只是出生於富賈之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林大少爺,始終低不下心氣兒去接待客人;於是自然就由唐玉樹負責堂倌之職。
可是每每聽到唐玉樹在那邊吃力地報菜名:“肚絲絲,粉坨坨,翅膀尖尖,牛片片……”就活生生讓林瑯呼不順暢。
剛才有兩家人各自帶了兒女來館子裡,約莫是要給兒女們相親。男孩兒表示謙讓將菜譜給女孩去點,女孩藉機想展示自己料理瑣事的能力,於是像模像樣地點了幾樣菜。
唐玉樹卻一面記著一面對人家姑娘說:“牛你吃好多哦!”直把那姑娘給氣哭了:“你笑話我吃得多是不是?”
“沒嘚沒嘚……我是說你要吃好多,好多……就是好多的意思!”要不是被林瑯及時掐著脖子拖回後廚,唐玉樹還會繼續站在那邊笨拙地解釋。
聽罷來龍去脈王叔笑到握不穩笊籬,撈了半天才把兩碗麵澄出來:“玉樹的口音一時半會兒改不了,那是情有可原的事;那就換換——林瑯你去接待客人,正好讓玉樹專心忙後廚。”林瑯接過面來,習慣地多舀兩勺辣椒油:“後廚有什麼可忙得——底料前一晚唐玉樹就都炒好了,菜也在每天一大早就買回來也洗好了——客人點了之後,我們直接端過去就是了。沒什麼忙不過來的!”將兩碗熱騰騰的面端上桌,王叔也落座:“呀!林瑯還能幹的,還會洗菜?”糾正時聲音卻因心虛而弱下去了幾分:“……是玉樹洗的。”王叔瞟了一眼身旁愁眉苦臉吃著面的唐玉樹,又將眼神轉回林瑯身上:“那你都幹什麼?”為了遮掩心虛又重新把弱下去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誒你什麼意思啊!我記賬算賬也很辛苦的好不好!”雖長林瑯二十多歲,可王叔也著實害怕這個子尖銳的少年,只得一面應承著“好好好……”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包,拋給林瑯:“這個給你。”林瑯好奇的眼睛睜得很大,放下筷子仔細地展開:“什麼啊——朱櫻絨簪?誒王叔你怎麼會攢這個?”
“我當然會攢……誰還沒個年輕愛臭美的年紀。”王叔昂了昂下巴:“怎麼樣?好看吧?這可是我用摻了金絲的上好絨線扎的,和真的朱櫻花沒啥兩樣。你瞧你頭上那朵,前幾開業時被火燎得亂七八糟的……”
“別提了……”林瑯垂頭喪氣道:“這是小時候我娘給的,我從小帶到大……竟然燒成這樣,我可心疼壞了。”
“那就收好。以後想帶,就帶我給你攢的這一朵吧——你且仔細瞧瞧,可比你娘給你的差?”
“自然是差遠了……”嘴上不肯承認,但手已經誠實地伸過頭頂,把王叔給的新簪花帶好了。
“我說……你也別生玉樹的氣了。”見林瑯原本低的情緒因為得了新的絨簪而變得緩和了幾分,王叔適時提起:“你瞧他眉……幸虧火苗沒把眼睛給躥了!”被點了名,唐玉樹抬眼看向身側兩人。
那兩雙視線也齊齊聚集在自己的臉上,這讓唐玉樹一時不知所措。
見狀,林瑯終究也沒忍住,又笑出了聲:“算了算了——以後這堂倌,還是我來當吧。你儘管把廚房裡的事情處理好就行。”唐玉樹連連點頭:“要嘚要嘚。”林瑯聽罷又氣不過,橫眉豎眼地看向王叔:“你聽……你聽聽他說話!”談及這蜀地口音給江南少爺帶來的困擾,張謙這廂卻完全是另一幅態度。自打入蜀地境內,模仿蜀地口音成了他最大的樂趣。
“真夠慢的……驛站的書信早在半個月前就收到了,在路上磨蹭什麼呢?”
“慢可不能怪我——(還不都是作者在拖更!)實在是蜀地風貌太有趣了,一路吃吃喝喝都沒能把這邊的美食享受個遍,加之又在渝州逗留了幾……”張謙辯解一番後,轉了個矍鑠的眼神,望著義弟,怪腔怪調地:“急個錘子呦?”
“一別三五年,你倒是沒變。”李獷抿了一口茶,望著嬉皮笑臉的張謙:“不過好像矮了一些。”
“是你長高了!”張謙急忙為自己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