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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蛻變2020年5月31馬明亮站在辦公室的窗邊，雙手拄著窗臺，眼光離的望著窗外，剛剛給李念打完電話的他，此時心中思緒雜亂，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充斥著腦海。

剛剛給李念的電話，並不僅僅是想讓李念幫助林可可，而是想打探一下這次武清國綁架許安平，與李念是否有關係。

綁架許安心和歐陽紅葉是靠著他武清國本事大，或許還能說得過去，但連許安平都被綁走了，如果說沒有人為武清國通風報信，馬明亮是絕對不信的，那這個出賣許安平的人是誰呢？馬明亮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李念這個三重身份的人。

要知道，武清國被抓，關乎到李念的身份暴，而李念竟然對許安平的成功脫險隻字未提，那究竟是李念本對此事會毫不知情呢，還是有意不說呢？馬明亮了太陽，重新整理著思緒……武清國回來找許安平報復，不可能不利用李念這顆棋子，當年把李念安在通雲集團，可是費了不少周折，即便李念沒有幫忙，她也一定知道武清國綁架了許安平，如此說來，李念剛剛沒有向我詢問武清國是否被抓，就是她有意不提了。

有意避開武清國這麼關鍵的人物，李念是為什麼呢？真是越來越讀不懂這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學生了。

與此同時，馬明亮思緒一轉，聯想到了這次打入山海幫，收集信物，查找那一大批軍火的任務，這件事，劉局長明顯沒有把真正目的說給我們聽。

領導給下屬安排任務，卻又不給下屬絕對的信任，下屬又怎會全心全力的為你們賣命呢？劉局長說是找一批二戰時期的軍火，哼，二戰時期……幾十年過去了，即便槍還能用，彈藥早就過期了，哪還有什麼威脅，而那裡真正藏著什麼，劉局長本不想讓我們這些賣命的下屬知道。

林可可作為雪狼組織最出的特工，最擅長的就是狙殺，既然是用槍的高手，她那麼聰明，怎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是林可可私下裡也沒問過我這個軍火的過期問題，難道林可可真的是聽話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了？又或是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馬明亮笑著搖了搖頭，從窗前離開，回到座位上，心中暗道:看來，誰都不傻呢！思前想後了一大圈，馬明亮覺得目前最關鍵的，還是要清楚武清國這次綁架許安平是不是與李念有關，畢竟這關係到李念的忠誠問題。

馬明亮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上午九點半，算了算時間，距離昨天武清國被抓，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過一會兒調令一來，武清國這位大毒梟肯定會被調走審判，馬明亮決定，要去會一會這位老朋友了。

————審訊室，武清國帶著手銬，弓著坐在椅子上，一臉訕笑的看著不遠處的馬明亮。

「嘖嘖嘖，老馬你這一身警服，真他媽的威風啊，哈哈哈。」馬明亮將警帽丟到桌子上，從懷裡掏出一菸遞了過去，武清國將煙叼在嘴裡，衝著馬明亮囂張的揚了揚下巴，馬明亮輕笑一聲，過去給他點著了煙。

武清國重重的了一大口，隨後慢慢的，一邊吐著煙一邊說道:「老馬，怎麼的？是來給兄弟我送行的？三年不見，看你樣子過得不錯啊。我他媽還以為你死了，哈哈，昨天你帶著警察來抓我們，我還以為看錯了呢！」馬明亮昨天去抓人之前，原本以為許安平真的只是遭到普通劫匪綁架勒索，沒想到竟然是武清國，否則他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暴身份，但既然已經暴了，也就無所謂了，武清國這次肯定是有死無生，再加上自己早已恢復了身份，馬明亮並沒有多想。

「老馬，別不說話啊，當年跟在我大哥股後面低三下四的樣子，我可還記著呢，怎麼？我大哥沒了，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麼？哎？我記得你也沒少毒吧，怎麼？戒了？」說著，武清國瞧了一眼手裡的煙，又吐了一口眼圈，砸吧砸吧嘴:「這玩意兒，也不夠勁兒啊。」

「好了，武老二，」馬明亮說道:「我找你來，是有正事兒問你。」

「正事兒？哼，」武清國笑了笑:「你他媽以為咱們這是在談生意？我們那些事兒你不是都知道了？正事兒還是免談吧，我現在沒辦法把你剁了餵狗，也就只能過過嘴癮，罵你幾句了，反正你是警察，也不能打我，哈哈。」馬明亮了鼻子，了一下，說道:「李念你還記得吧？這次是不是她給你提供的許安平行蹤？」聽到李念的名字，武清國眉一挑，說道:「哎喲，我倒是忘了，李念這小妞兒當年就是你推薦給大哥的，我們哥倆對她可是沒少栽培，現如今看來，這小妞兒也是警察吧？哼，也對，如果不是她給你通風報信，你也不會那麼確的當場抓住我們，哈哈，我他媽逃了三年，一回來，居然就又被你們擺了一道，厲害！厲害！」聽到這，馬明亮心中明朗，果然，是李念暗中幫了武清國。

那麼李念打來電話卻不提武清國被抓的事，就顯得非常奇怪了，武清國是除了馬明亮之外，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他是否落網，關乎到李念在許安平那裡的安全，她居然對此毫不關心？馬明亮若有所思的看著武清國，琢磨著他剛剛的話，看來，三年之前武老大被抓，他們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馬明亮的臥底身份，以至於武清國一回來就聯繫了李念，結果再次被抓，武清國自然就想到了是李念通知了警方，一切看起來都說得通，只是沒想到這次馬明亮抓獲武清國，不過是幫助林可可而發生的巧合罷了。

馬明亮半天沒有說話，武清國一菸早已完，將菸股隨手一彈，吐了最後一口煙說道:「老馬啊，再給我來一。」馬明亮依舊在想著為什麼李念不關心武清國是否被抓，而沒有理會武清國的話，武清國了手，說道:「老馬，你這胳膊是怎麼傷的啊？」武清國衝著馬明亮打著石膏的右臂揚了揚下巴。

馬明亮依舊沒有用搭理他，武清國自嘲的哼了一聲，隨後趴在桌子上，壞笑著小聲說道:「老馬，那個叫喬欣的大美妞兒，也是警察吧？」這句話，讓馬明亮心頭一凜，幸好多年的臥底經驗讓他臨危不亂，面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現，反問道:「喬欣？喬欣是誰？」

「哈哈哈，」武清國哈哈一笑說道:「老馬啊老馬，你故作鎮定，反而出了漏，喬欣那麼漂亮的妞兒，我瞧了一眼就忘不了，你可是給她錄了筆錄，我不信你沒印象，這麼急著撇清關係，怕是蓋彌彰吧……」馬明亮皺了皺眉，又回想到剛剛武清國問自己胳膊是怎麼傷的，立刻讓馬明亮想到了關鍵的一點，當場給林可可拍下照片的老刀，是把照片傳給了武清國，林可可解決了老刀，那武清國手機裡應該也有照片才對，難道說那照片裡果真有我？看到馬明亮下意識的瞧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武清國嘴角咧得老長，詭笑著說:「哈哈，沒錯，我電話裡有老刀傳給我的喬欣照片，原本我是不會注意到你的，可是誰讓你胳膊上纏著石膏呢，原本，我還以為瞧花了眼，沒想到啊，嘿嘿……」聽著武清國的話，馬明亮暗想著:這件事讓武清國知道了沒什麼關係，畢竟他是個將死之人，他所犯的那些罪行，證據確鑿，夠槍斃他幾十次了，但就怕他嘴巴不嚴，到處亂講，即便是警局內部人員知道了林可可的真實身份，也是很危險的。

「老馬，想什麼呢？」武清國一臉得瑟的問道:「不會是想著，在這兒一槍崩了我吧？嘿嘿！」馬明亮知道武清國話裡有話，明顯是在威脅自己，這件事要立刻通知劉局長才行！「哼哼，」馬明亮微微一笑說道:「怎麼？你是想跟我提點條件麼？」

「哈哈哈，老馬果然聰明，其實條件很簡單，我只求你們別像槍斃我哥那麼痛快的槍斃我，起碼，讓我看到通雲集團倒臺就行，如果能讓我在監獄裡見到許安平住進來，那就更好了。」

「還有呢？」

「沒了，你們安排喬欣那姑娘放在歐陽紅葉身邊，肯定是要對通雲集團動手了吧，這麼一說，咱們沒準兒還有合作的可能，對不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要你們別讓我死太快，我肯定不會壞你們好事的，如何？」

「如何？哼……」馬明亮哼笑道:「你說的喬欣，我確實不認識，你想多了，要不是你剛剛提到那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兒，我都把她忘了，至於你說的什麼照片，我就更不明白了。」

「哈哈哈，」武清國聽到馬明亮否認也不生氣，大笑著說道:「沒關係的老馬，我知道這件事兒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你可以請示領導，我也不用你給我回復，你們答沒答應我的條件，我自然能判斷出來。」

「哦？你覺得你威脅警察，能有多大的勝算？而且，一個大毒販子的話，會有多少人相信？」馬明亮語氣輕蔑的說道。

武清國依舊沒生氣，擺了擺手說道:「我說了，我不指望你承認，也知道你做不了主，至於你說的會有多少人相信，嗯，我知道你們不敢冒這個險，你走吧，再聊下去，我可就要大喊‘喬欣是警察’了，哈哈哈哈。」馬明亮聽罷心中一堵，暗道這個武清國果然不是什麼簡單角，正當此時，審訊室的門開了，周舒彤走了進來。

「哇靠！這年頭警察都他媽這麼漂亮嗎？」武清國看到一身警服的周舒彤，由衷的讚歎！周舒彤瞪了武清國一眼，轉而對馬明亮說道:「馬老師，省局要來提人了。」馬明亮點了點頭，與周舒彤一起走出了審訊室。

來到走廊，馬明亮左右看了看，沒有別人，小聲對周舒彤問道:「他們人到哪了？什麼時候把武清國提走？」

「剛剛來電話說是在路上，估計再有個十分鐘就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