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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的光映在漆黑的瞳仁上,那張五官深邃的面龐因緊張的神情在弱光下顯得更加冷淡,他把下載好的文件打開,仔細默讀著每一個字,生怕遺漏一些不可錯過的細節。
文件的大意是,經過艱難的監控比對和推敲,警方將目標鎖定在三個可疑人員上,這三個人都曾在運動會事發時間段內被校門口的監控捕捉到,但因為沒有正臉和更多的鏡頭,警方花了不少時間也沒有定論。
直到那天翟一旬和林杭的擁抱照片被曝出,其中一張照片上出小區花壇的一角,讓某位頭腦捷的民警瞬間想起曾經過目過的一幀監控——其中一位寸頭黑夾克的可疑人員,也曾多次在這個角度、這個時間段徘徊踱步,似乎在等待什麼。
經過問話階段,大致可以確認,這個寸頭和整件事情脫不了干係。
讀到這裡,翟一旬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他意想不到的是,運動會的事情竟然會和偷拍也有聯繫,這些人一定要以這種方式不停地糾纏林杭,到底是為什麼?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裡,翟一旬幾乎沒有閤眼,緊張的思緒讓所有困頓都消失殆盡。
巴黎入夜,納河上飄來悠長的手風琴聲,路燈一盞盞亮起,猶如融化的黃油般醇厚朦朧。
一棟巴洛克式建築前的地上,乾淨平整的紅毯鋪了足足有五十米,從廳前一直延伸到下車點。紅毯兩旁鋥亮的護欄後,黑壓壓的記者和攝像師早已等待多時,這場規模不大的酒會里賓客都是重量級,文藝工作者們希望在這樣小而美的氛圍下談出一部部天作之合。
陸陸續續來了一些賓客,他們都是知名的製作人或演員,相機們例行公事,各自以不同的頻率冷漠地閃著光,等待著被髮布在不同的社平臺,記者們稀稀拉拉地叫喊著,這樣的場面他們早已稔,更多的是乏味。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猶如一粒從天而降的碎星,墜入平靜的湖面,打破了這枯燥漫長的紅毯場面。
人們看到一張從未見過的、清新含蓄的年輕亞洲面孔出現在璀璨的閃光燈下。吹彈可破的白皙面龐上紅暈隱隱,像夏之青澀未的桃,五官雖不似歐美人深邃,卻猶如上帝拿著鑷子心安置過的一樣,是恰到好處的三庭五眼。
深棕的頭髮在造型師的手法下略微凌亂卻不失美,腦後的髮旋之下紮了一朵漫可愛的小揪揪。雪白的襯衣和黑羊絨西裝嚴絲密合地襯著那具清瘦頎長的身軀,小皮鞋上沒有一粒灰塵,無聲走在紅毯上,儀態風雅又附著少年。
“那是誰?”來自不同地區的記者們用不同的語言頭接耳,他們從未在往屆的會上見過這樣年輕的賓客,且和印象中的亞洲演員不同,眼前的這位少年氣質更加清澈如薄雪,舉手投足都透著彷彿不諳世事的天真,與喧靡的娛樂圈好像不可融合。
林杭的內心早已緊張如小鹿,他盡力保持著鎮靜,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像不同方向的人們投去誠懇的目光和溫柔的微笑,或招手,或點頭,或微鞠躬。
女記者們看到滿眸星光的微笑少年,霎時動地問著不同的問題,但一陣陣猛烈而急促的快門聲又將她們的話語淹沒。
翟一旬趕到紅毯附近的時候,林杭已轉身進入大廳,他試圖再往前走,卻被紅毯外圍的保安死死攔住,他們用法語警告他沒有被邀請的賓客或工作人員嚴進入這個區域。
手機裡翟一一給他發來消息,告訴他直播裡林杭已經走完了紅毯,問他見到了沒有,翟一旬背過身,突然就哽咽了,他還是來遲了,沒有看到他一眼,緻華麗的玻璃門將兩個人隔離在了兩個空間。
懇求了半個小時,保安依舊無情地驅逐著這個不速之客,翟一旬只好垂頭喪氣地走遠。他走到百米之外的一棵梧桐樹下,周圍沒有燈,腳下是一層厚厚的枯葉,他隱身在黑暗中看著不遠處的華麗燈火,聽著鼎沸的人聲,有一絲不可言狀的惆悵。
這就是他和他的不同世界嗎?
以前一起讀書學習的時候,同一個教室,同樣的課桌,從未讓他覺得兩人之間是有距離的,這種距離並不來自家庭背景或是格,而是社會角。
那天晚上林杭那樣生氣地埋怨他,說他不懂他,他心底終於理解了幾分。
“可是我真的想努力走進你啊,別人只看到你的光彩奪目,誰知道關起房門的你會有那麼多的晦暗時刻呢。”他踢著腳下的枯葉,喃喃自語。
大廳裡瀰漫著讓人沉醉的香氣,到處是閃耀的珠寶項鍊、香檳和緻小巧的甜點、香氣四溢的鵝肝牛排,甜美悠揚的小提琴、鋼琴聲在高闊穹頂和水晶吊燈之間縈繞。
主持人慢悠悠地介紹著電影界的知名賓客們,人們舉著香檳隨意四處談,林杭微微前傾身子,仔細聽著皮埃爾導演對新電影的構想,不時有對林杭興趣的人過來碰杯。
遠處有一雙目光落在林杭身上。一個轉眸,林杭也意外地和那個人四目相接。兩人的心裡都意外地響起一個聲音,“竟然是他。”林杭主動向那個人走去。他打量著那個人,四五十歲模樣,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眼角有幾道皺紋,笑起來溫和謙遜,卻透著一抹猜不透的神。
“袁伯伯?”林杭有些詫異。
“杭杭。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你。”對方也略帶詫異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