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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換金兀朮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金兀朮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道:“爹爹要殺孃親？那孩兒就沒有娘了，爹爹和孃親是仇人，那我和妹妹怎麼辦？”齊顏的心也跟著了，緊了緊摟著金兀朮的胳膊，沉默著。

金兀朮傷心地哭了好一會兒，這種複雜的身世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雖然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孃親，但孩子與母親的聯繫比父親更深。

金兀朮摸了摸眼淚，搭搭地說道:“爹爹可不可以不要殺孃親？孩兒不想做沒有孃的孩子……”齊顏嘆了一聲，放柔了語氣問道:“那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呢？”金兀朮:“孩兒……孩兒就不報仇了！”齊顏:“可是爹爹已經做了很多壞事，你也看到了你巴音叔叔，他身上的傷許多都是替爹爹受的，要是這些壞事被你孃親知道了，她也會殺我的。”金兀朮:“那爹爹去和孃親承認錯誤吧，好好和孃親道歉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孃親一定會原諒爹爹的，我們是一家人……孩兒不想一輩子待在這裡，孩兒想要孃親和妹妹！”第190章十五道聖旨之重金兀朮的話對齊顏的觸動稍縱即逝，到底是孩子說出來的童真之言，當不得真。

金兀朮想要的，齊顏何嘗不想呢？

她也想要孃親，父汗，妹妹、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誰能成全自己呢？

金兀朮仰頭看著齊顏，悶聲喚道:“父親？”齊顏跳下馬背將金兀朮也抱了下來，“父子”二人牽著手來到一處緩坡之上，齊顏隨手一指:“在我小時候，草原上到處都是帳篷，牛羊遍地。我們擇水草而居，隨季節而走。孩童可以自由快樂地縱馬馳騁，牧羊打獵，不必寒窗苦讀亦可快樂逍遙地過上一輩子。到了每年的下半年，草原三大部落會默契地輪換著主持草原大會，屆時整座草原都會休兵止戈，大家聚在一起圍著篝火載歌載舞，這段時間每個部落都會遵守停戰的習俗，無需商量。沒有人會擔心受到敵人的突襲，渭國有句話叫:‘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居住在這裡的人們，天生就有比這更高的守。草原各部雖然每年都會打仗，但我們只為肥沃的草場和過冬的牲口，絕不會趕盡殺絕，只要弱勢一方的部落主動退出草場，就可保住全族。要是有些小部落缺乏過冬的牲口，儘可到大部落去借，無需文書也不用抵押，只需雙方汗王商談過，約定期限一到大部分部落都會如約歸還。我且問你，這樣的境界你在渭國可曾見過？”金兀朮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的年紀太小，領悟不到齊顏所謂的境界，只能朦朧地覺到這是一種很好的事情。

齊顏勾了勾嘴角，眼中劃過一絲決然:“可是他們都不在了，一座座堅固的城池拔地而起將草原分割得七零八落，哪一塊塊巨石下面是無數草原同胞的骸骨，那一座城池下面沒有幾個枉死之人？可修築這些城牆的目的，只是為了更好地控制草原而已！”齊顏的聲音戛然而止，可她的口仍在劇烈地起伏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齊顏摸了摸金兀朮的頭，低聲說道:“咱們不一樣，雖然你暫時住在草原，等你再長大些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父親答應你以後只要有機會就帶你回渭國看看，可好？”金兀朮:“好！”齊顏彎下身，伸出小拇指和金兀朮拉了勾，鄭重地說道:“父親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但你不一樣。答應我無論這件事的結局如何，在我們乞顏家涇渭兩國的仇恨不要延續到下一代，千萬不要再想著復仇了，哪怕是我死了。”說完這句話，齊顏的眼中劃過一絲錯愕，心裡的某弦似乎被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