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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就是一隻慣於撕咬的獸類，不必期待他會疼惜到手的獵物。

胃部那條胳膊造成的壓迫越來越重，安修有點想吐。

他決定暫時放棄思考，先拯救一下宿醉亂渾身沒有一處安生的自己。剛活動了一下肩膀，慢騰騰撐起半邊身子，還沒來得及把口的手臂甩下去，雷獅已經睜開了眼睛。這眯眼皺眉的表情安修其實很悉，是雷獅起氣還沒過的樣子。

安修剛想說你把胳膊挪開，雷獅先開了口，低沉的聲音含著即將發作的不悅。

“你幹什麼。”

“上廁所。”

“別去。”雷獅長臂一伸，把人又撈進懷裡，重新閉上眼睛。

安修哪哪兒都難受，心情極差:“雷獅，你他媽給我放開。”雷獅心想真是稀奇，以前安修一年到頭也不爆一句口，這段時間怎麼每次見面都能聽到他罵人，別是個假的安修。這麼想著，雷獅就又看他一眼，氣氛在安修冷冽的目光中降下溫來。

“雷獅，等會兒我們談談。”他深了口氣，用力甩開雷獅的手。

雷獅平躺回枕上，用手掌蓋住眼瞼。

“安修。”聲音還不是很清醒，這樣的聲線總讓人錯覺帶有撥抑或撒嬌的意味。

安修四處探尋拖鞋的腳尖磕到了頭櫃的支架。他心裡一陣不耐煩，索放棄了拖鞋，赤腳踩在地板上。

“安修。”雷獅又叫了一聲。

他沒有回頭。

安修其實知道自己為什麼甩開雷獅的手:相識十年來飽經摺磨的神經過於，現在承受不起哪怕一點點似曾相識的溫存來熬煎。

他很服輸。

熱水器開著了，安修一條腿架在浴缸沿上，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才把手指探到身後的口。

剎那間的疼得他全身都繃了一緊。很久沒有這麼個疼法了，安修有刀剁了雷獅的衝動。疼是真疼，而這衝動怕還更要咬牙切齒地迫切幾分。

昨晚是怎麼個境況，安修記得多少他自己也說不清。可是這樣的關係就落了幾分不明不白的曖昧，安修不能接受。騎士是有原則的，跟已經分手的前任上顯然不在原則允許的範圍內，即使起因是醉酒也不行。但是世界上哪有丁是丁卯是卯的情，這東西又不能上秤計較得失——幸好不能。若當真計重算賬，他倆大約都是缺斤短兩的商路數，誰也沒有寬厚到自願退讓隱忍，來讓雙方能緊靠取暖而不被彼此的銳利刺傷。

等安修從浴室出去，雷獅已經穿好了褲子坐在上菸，照例把菸灰磕在頭櫃上。安修瞟他赤的上身一眼，問，“你上衣呢。”雷獅笑了一聲。

“問我？合著昨晚喝得爛醉吐了我一身的人不是您了。”

“好的，我知道了。”安修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多少錢，賠給你。”雷獅從來不自己買衣服，都是管家拿他的尺寸去訂做或者直接從品牌店拿，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一年四季都有設計師負責。雷獅本人雖然不在意這個，但能穿到他身上去的衣服價格都不低。

雷獅不說要他賠也不說不用賠，只是打量似的看著安修，良久才開口:“再說吧。”跟安修好上的這段時間是他在外形象最邋遢的兩年。住在安修這裡，有時需要穿著前一天穿過的西裝一大早趕回公司，再叫人送當天的衣服來，或者從更衣室的衣櫃裡隨便找一套沒穿過的。雷家對繼承人的家教嚴格得很，著裝禮儀是很重的一項，雷父沒少對他這兩年來的行止皺眉。但雷獅因為卡米爾的事，幾乎是跟他爹對著幹長大的，這種小事就更渾不在意。

安修當然也知道雷獅不差這一件衣服。心裡盤算幾番，最終還是決定好好說話，真誠:“我之前提了分手，但是過於草率。現在想想，覺得我這樣做確實有點不對。”他頓了頓，“鑑於我們在一起的兩年產生的諸多問題並不能歸咎於你一個人，我也應該在結束這段情前適當進行自我檢討，雙方求同存異，取得共識，最終達到和平分手，好聚好散的共同目的。”雷獅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

“你說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結論就是在跟我玩兒完之前應該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地開個分鍋大會？”

“如果你想的話，可以這麼理解。”

“行，你想好好聊，那我就跟你聊。”雷獅突然放鬆下來，擺出了平談生意的架勢。

“但是提醒你注意，你的前提就是錯誤的。我們之間不存在一個共同目的——你想分手，我可一點都不想。”

“你想的。”安修說。

“我們先不提直接導致這次談分手的導火索事件。就來好好來數算一下，我們從兩年多前確定關係，有維持過超過一個月不打架的和平狀態嗎？”

“沒有。”雷獅很快，“但是我認為相對於其他方式，這樣解決問題更加直接。在雙方都能夠承受的前提下，這種狀態無傷大雅。”

“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能是這樣，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戀人。沒有戀人能夠打著架過一輩子的。”

“我覺得沒什麼不行的。”雷獅聳肩，“一切真理都是從實踐中來。你不能在一個全新領域的項目下海之前否定它的經濟價值。”

“你覺得沒問題，我不這麼覺得。所以說我們不是一類人。”安修加重了語氣，“維繫戀人關係的不應該是暴力或者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