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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盯著對方看的話，唐含本睡不好。所以索又把那本翻過很多遍的《紅樓夢》拿了出來。

“真的不至於。”唐含伸手替她合上書，“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裡待著。”

“問題是我不知道該幹什麼。我平時都是跟著你的，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江黛說，“現在你躺下了，我當然只能在這裡。”唐含想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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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兩個人平時表現得有多親密，也說不上。但確實如江黛所說，兩人不管做什麼，都總是一塊兒。而其他人也並不覺得奇怪，似乎都認為理所應當。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縱然兩人的關係改變了，其他人也毫無所覺。

“那隨便你吧。”唐含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有個人在旁邊守著，她以為自己會心煩意亂、心猿意馬、心起伏……結果什麼都沒有，躺著躺著，就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後被熱醒。

出了一身的汗，身體倒是覺輕鬆了不少。伸手試了一下額頭的溫度，覺似乎也不那麼燙了。唐含正準備下，房間門就被推開了，江黛端著碗從外面走進來，“醒了？正好，吃飯了。”

“體溫計在哪兒？我先量個體溫。”唐含說。

江黛打開櫃子，從屜裡拿出體溫計遞給她。唐含量了一下，37.2度，還有一點點低燒，但問題不大。

她深一口氣，頓覺肚子都快餓扁了，一下子就有了胃口，問江黛，“中午吃什麼？”

“你喝粥。”江黛把碗端過來遞給她。

唐含看了一眼，發現粥裡除了幾粒花生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放，一看就寡淡得讓人沒有胃口。她忍不住皺了皺鼻子，“我不想吃這個。或者中午有什麼菜，沒有下飯菜怎麼吃？”

“煮的素蓮花白你要嗎？”

“那我還要蘸水辣。”江黛反對，“不行，太辣了，待會兒你嗓子不舒服。等晚上退燒了再說。”

“我們這裡沒有那麼多講究，就是因為吹風著涼冒了，才更要吃辣椒，吃完發了汗，就會好了。”說到發汗，她又忍不住說，“我剛才睡覺的時候出了好多汗，想洗澡。”當然也被江黛止了，連答案都是統一的，顯得很應付:等晚上再說。

唐含只好唉聲嘆氣，伸手把粥接了過來。

嚐了一口，覺其實還行，放了鹽和調料，味道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寡淡。因為是自家的米，粥熬出來很稠，花生的味道也都煮出來了，口也非常。

“我媽熬粥的技術進步了？”唐含又吃了一口，忍不住笑。

江黛摸了摸她的頭，“我煮的。”唐含頓時驚了，“原來你還會做飯？”

“不會，我就只會煮這個粥。”江黛說，“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媽都會給我煮，我的手藝跟她比起來差多了，也就勉強能看而已。”

“已經很好了。”唐含強調，‘我很喜歡。

“江黛被她安到了，笑著道，“喜歡就多喝一些，鍋裡還有，不夠我再去給你盛。”

“不用，這些就夠了，剩下的給別人吧。”唐含連忙說，又問，“你們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你還在睡，就沒有叫你。”那就是吃過飯之後單獨給自己熬的粥了，唐含朝她笑了笑，“辛苦啦！”

“不辛苦。”江黛看著她，低聲道，“趕快好起來吧。你這樣沒神的樣子，我看著很不習慣。”

“嗯。”唐含應了一聲，覺得氣氛有些低落，便轉移話題，“小澤呢？今天好像都沒看到他，也沒聽到他的聲音，總覺像是少了點什麼。”

“秦嶼帶他去釣魚了。”江黛說，“暫時沒什麼事，打發一下時間。”

“釣魚啊……我也想去。”唐含抬頭看向江黛。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讓她變得脆弱了，下意識地就撒嬌道，“躺了一早上，骨頭都要酥了，我們出去走走吧，好不好？”江黛很是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道，“明天再去吧，再養一養，免得反覆。”唐含嘟了嘟嘴，不開心。

江黛耐心地安撫她，“現在這個情況，像冒這種小問題，肯定不能去醫院，最好還是儘快好起來。乖乖聽話，別讓我擔心，嗯？”她壓低聲音說話的時候，唐含總有一種聲波正順著無形的弦在自己的心間波動的覺。

她連忙把臉埋進碗裡，含糊地應了一聲。

吃完了飯，唐含正準備下去放碗，又被江黛伸手接了過去，“你繼續躺著吧，這些我來就行了。”沒一會兒，她又回來了，端回來了一盆熱水，擰了巾給唐含，“不是說身上出了很多汗？擦一下吧，這樣覺會好一點。”唐含小時候其實活得很糙，從小到大，還鮮少有這種被人事無鉅細照料，彷彿生活已經快不能自理的覺。像冒這種小問題，唐媽一向提醒她吃點藥就算了，不會多過問，至於大問題……唐含一向身體健康，還沒生過什麼大病。

印象裡最後一次被這樣照顧，是五六歲的時候生了一場病，每天被唐媽抱在懷裡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