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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懸著一束滾圓的“月亮”。

差不多的夜晚，差不多的商場門店門口，差不多的小商販。

只是這一夜沒有發亮的氣球而是最普通的卡通氣球，其中正對易繆他們的便是月亮的模樣，印著傻兮兮的笑臉。

“走。”成翊的手按了按易繆的背，想讓他跟著自己一起走，卻發現邊上的人僵硬的杵在那兒，如同一個石墩。

易繆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他的眼睛裡並沒有顯現出驚喜亦或者回憶，“氣球啊。”易繆聳了聳肩，他對成翊說，“其實我並沒有特別喜歡氣球。”

“那你…”成翊微微蹙起眉，他的手慢慢從易繆的背上滑下，無力的垂下，“那你當時為什麼對它表現得那麼執著？”易繆的不喜歡，是真的不喜歡氣球，還是不喜歡他送氣球呢？

“因為好看啊。”易繆徑直走向小販，離開了成翊身邊，從成翊的視角只能看到他的拔的後背，“那個閃光呢。”易繆為什麼執著於一個氣球呢？

他只是對那個飄著的發光的玩意新奇，那時候他因為能跟成翊出來玩而興奮歡喜，各種小雀躍發酵膨脹，每一寸新發現都讓他覺得世界那麼奇妙美好。

歸結底，易繆不喜歡氣球而是喜歡成翊。

他買氣球送給成翊，不過是被拒絕後慌了神又不願意承認，藉著一個氣球的由頭來緩和氣氛，向成翊示好。

成翊拒絕了，那氣球不過是氣球而已了，可以放走可以扎壞，飄落了一地的碎渣，全是人情緒的物化罷了。

“答應賠你一個。”成翊追上易繆跟他並排走，“你想要幾個？”

“拽著多明顯啊，你現在不擔心了？”

“拽低一點，抱在懷裡。”

“那樣更傻，好嗎？”

“買月亮的，行不行？”

“隨你。”易繆瞥了成翊一眼，明明很神寡淡清冷，眼中卻又不一樣的執著，說給他買氣球，這明明是自己想買嘛，他靈光一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下壓，斂住笑容，自言自語，“我給他更好的去處。”

“買一個氣球，月亮的那個。”成翊又問，“多少錢？”小販眼睛咕嚕一轉，面前兩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雖然站著有些距離，但是問話的男生明顯餘光都在注意著邊上的那位，邊上那位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卻是沒怎麼看問話的男生，反而帶著一絲笑意的看天。

小販天天街上竄，什麼人沒見過，幾乎一眼他就能看出來，問話的那位在追看天的那位，這年頭同小情侶也不稀奇哦。

賣東西價格看人，這種看著不缺錢的，又一筋想談戀愛的最適合宰一頓，小販心裡嘿嘿一笑，一臉正的伸出三個指頭，“三十，微信支付寶都行。”

“好，微信吧。”成翊剛掏出手機，那隻手就被易繆按住。

“不會吧，我上回買發光的都只要十五！”易繆剛才還帶笑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來，眉一橫，三十還是十五都是小事情，但是他討厭別人騙他把他當傻子，“你這月亮是天上現摘的？”最重要的是，他反別人欺負成翊。

一點小事也不行的。

成翊的動作頓住，輕輕抿了抿看向易繆拉著自己的手，又看到易繆口罩之上圓滾滾的眼睛，張揚又可愛，有時候他很傻氣有時候又明。

成翊能覺出，易繆在維護自己。

像軟趴趴的小貓一下子亮出了尖尖的牙齒。

“我這個材料好啊，那種發光的有危險，容易爆炸。”小販不甘示弱，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腦筋飛快的轉動，“而且我這個有圖案，能飛好久不漏氣。”

“哦。”易繆嘴角往下一撇，“那我不要了。”說完易繆一扭頭，看都不看小販一眼就走了，臨了還非常金貴的對後頭招了招手，“我們走！買發光的！”易繆覺成翊落後了自己幾步才來。

幹嘛慢的？

易繆回頭，就看見成翊牽著一束月亮氣球，笑盈盈的向自己走來。

“……”不會是傻了吧，給人宰？

“喏。”成翊將氣球遞給易繆，“說好要給你買的，這還是我能不能蹭到易老師房間的入場券呢。”易繆手腕一轉，不接氣球，“你幹嘛買？他坑人的。”

“我十四買的。”成翊垂眸，低低的看著易繆還在賭氣的臉，“你一走他就降價了，我說十四他就同意了。”成翊本身不在意這些小事，但要送易繆東西，就要送的他滿意開心，為此他並不介意跟小販討價還價一番，這件事他現在倒是很少做了。

還算新奇。

這麼說易繆就接受了，飛了個眼神給成翊，算他還有點腦子。

他接過氣球，揮揮手說:“氣球給我，你往下蹲一點。”

“怎麼說？”雖然不明所以，成翊還是去彎曲了膝蓋。

成翊帶著帽子，但是他羽絨服後面也掛了個帽子，帽子頂部有一個環，算是一個小設計裝飾，易繆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已經笑嘻嘻的把氣球繩系在了帽子的環上，綁得嚴嚴實實。

易繆做的還不算絕，只是短短的繫了一節，正面看的話像成翊後腦勺處一片澄黃的佛光普照，本來低調的一生黑一下子撞了，變得高調起來。

“好啦！”易繆拍拍成翊的帽子，“站起來看看。”成翊大概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