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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裡面順利地滑進了睡眠裡面，不是藥物的強制睡眠，也不是身體的自保機制，而是像普通人一樣的、正常的睡眠。半夢半醒之間，他覺到那小曲停下來了，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著他的嘴，小心翼翼地著，他到難能可貴的平靜，側過身，貼上了身後人的額頭。

第15章親密“肖暑的抑鬱症是老病了，13歲的時候他經歷了那樁綁架案之後，神便受到了極大的刺，之後兩年一直在做神治療，甚至有兩次自殺未遂，後來在他爸媽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才從陰影裡面走出來，像正常人一樣上了學。”

“什麼樣的綁架案？”

“這個我不能跟你說的太細。肖暑和他的雙胞胎哥哥同時被綁了三天，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除了肖暑以外只剩下一地的屍體。肖澤是被彈擊中死亡的，其餘綁匪是被覺醒的肖暑一個個咬死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受的刺太大，他總覺得是他害死了肖澤，所以才會有這麼嚴重的神問題。”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情。”

“付先生，瞧你這話說的。如果能夠輕易地把這些東西說出口，也就不是什麼大病了。”付秋野下意識地從衣服裡面出了一菸，正要點的時候才想起來這裡是病房門口，又把煙放了回去。一個晚上的時間，黃岐琛的下巴上已經長出了青的痕跡，整個人都看上去很憔悴。

“他們出事的時候，我是營救隊的隊長，”他也忍不住掏出了一菸，沒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肖暑被救出來時的那張臉，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無論怎麼都忘不了……”付秋野覺口被什麼很重的東西壓著，不過氣來。他偏頭看了一眼病房裡面，天剛亮，灰濛濛的光線來不得穿透窗簾，肖暑安靜的側臉埋在被子裡，像看不真切的脆弱瓷器。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付秋野啞聲說，“他……”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昨天在水裡拖住肖暑的時候，他一下都沒有掙扎過。如果再晚上那麼幾秒，付秋野本不敢去想會怎麼樣。

“他從來沒有真正怪過你，”黃岐琛說，“他一直在積極地接受治療，只是治療效果一直不怎麼好，大約是覺得自己的神狀態沒法再維持這段婚姻了吧。”付秋野的手背上迸出青筋，摁著門框半響沒說話。

黃岐琛複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從病房門口離開了。

沒走幾步，他便看到陳曉正緊張地站在走廊拐角處，眼睛下面一對大大的黑眼圈，見到前輩走過來，忙小聲問:“肖先生怎麼樣了？”黃岐琛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道:“我覺得你順眼的。”

“啊？”陳曉愣了一會，“您說什麼呢，肖先生到底怎麼樣了？”黃岐琛擺擺手，嘆氣道:“沒事，先應付媒體吧。”陳曉還是不放心，原地來回走了幾圈，最後忍不住趁黃岐琛打電話的時間，快步走到了肖暑的病房門前，朝著裡面看了一眼。

肖暑還躺在病上面，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連著點滴，似乎睡得很平穩，出來的小半邊側臉一動不動。而在他的病邊上，只穿了一件黑衣的付秋野正俯著身，小心翼翼地隔著被子吻了一下上的人。

陳曉的呼一頓，怔怔地望著這一幕，握著門把的手又慢慢鬆開，隨後悄無聲息地從房間外面退了出去。

黃岐琛依然站在走廊的盡頭等他，看了眼他臉上的表情，什麼都沒說，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道:“走，哥請你吃飯，吃飽了好乾活。”陳曉點了點頭，嘴角僵硬地勾起微笑:“謝謝琛哥。”他們走了沒多久，肖暑就醒過來了。

他幾乎快要忘記這種睡到自然醒的覺，睜開眼後愣愣地看著頭頂昏暗的天花板，大腦深處發出舒服的顫慄，連身體強烈的不適都忽略了。

睡著前的事情都好像隔了一整個世紀，他花了好一會才回想起來發生了什麼，心狠狠地一沉，然後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正對上另一雙專注的眼睛。

房間裡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光線很暗，付秋野坐在病邊上，揹著光，臉有些看不大清楚。

“還早，再睡一會吧。”他說。

肖暑的目光微微往下，看到了兩人握的手。

以此為記憶原點，他完整地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狼狽失態，還有那一首一直在走調的歌。

肖暑把手收了回去，臉往被子裡沉了沉，啞聲道:“黃岐琛呢？”

“他去找公關做方案了，”付秋野握住自己的空手掌，“我給你倒杯水吧。”肖暑的視線追隨著他，因為覺醒期的原因，可能再加上昨天的救援，他手裡的水杯端不太穩，水面總是在起伏著，一下一下的，折著窗簾外透進來的微弱的光。

肖暑沒有拒絕，他實在是渴了，高燒了一整晚，體內能夠失的水分都已經失得差不多。他自己端著杯子喝完了一整杯，然後難受地重新躺回了上。

“昨天的事，多謝。你沒什麼事吧？”付秋野笑了一聲，伸手幫他把被子掖好:“你以前可不這麼客氣。”肖暑沒說話，他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聲音輕下來，半哄半勸地說:“再睡一會，才六點。我就坐在這裡陪著，你放心睡。”肖暑本來想說睡夠了，但久違的優質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