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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了下來。肖暑把臉貼在付秋野的脖子上，低聲道:“野哥，再去看一眼吧。”白狼回過頭來，藍的眼睛裡出注視著背上的家人，伸出嘴來輕輕地蹭了蹭肖暑亂七八糟的臉頰，搖搖頭，轉身往外面走。

肖暑的目光重新落在擔架的方向，有醫生在做簡單的檢查，看上去神嚴肅，微微搖著頭，嘴裡說著什麼。他把臉埋進愛人溫暖的皮裡面，抱著姐弟倆的手收緊，頭痛裂地閉上了眼睛。

事情越來越麻煩了，但至少孩子們回來了。

肖暑的意識有些遊離，已經靠近昏的邊緣。士兵帶著他們通過通道的時候，居然面遇上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肖凌雲。他的耳邊也帶著乾涸的血跡，腳步匆匆，目光只在兒子一家身上掃了一眼，道:“先帶肖澤曦肖澤陽回特管局。”肖暑想要說什麼，父親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大步朝著機場走了過去。他身後跟的醫生把肖暑和姐弟倆都挪到了擔架上，不顧他們的意見，迅速把他們從後門轉移到了研究所外。

後門靠近排廢水的通道，基本看不到什麼人影，只等了一輛黑的麵包車。擔架抬上了車後，付秋野變成了人形，隨便裹了一件衣服，低頭親吻正在吊點滴的肖暑，又挨個親吻肖澤陽和肖澤曦，肖澤陽被裹上了小毯子，拉住爸爸的食指，眼睛裡氤氳著水霧，聲氣地喊:“爸爸……爸爸……。”付秋野的目光徹底柔和了下去，他蹲下身，細細打量他粉雕玉琢、像極了肖暑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陽陽是男子漢，陪姐姐和爸爸回特管局好不好？”肖暑冰涼的手心握住了他的手背，疲憊地問:“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聽說你腦震盪……”

“我去爸那邊幫忙，有些事情我比較清楚，”付秋野伸手溫柔地擦掉他嘴角的血漬，“肖肖，孩子們暫時給你。”肖暑微微皺眉，付秋野俯下身來，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又親吻他的鼻尖，把他緊緊地摟進懷裡，好幾秒後依依不捨地鬆手。肖暑沒有再說什麼，一手一個抱起用毯裹著的姐弟倆，把他們放進臨時的病上，像叮囑他不要加班一樣:“早點回來。”麵包車低調地開出了研究所，從沒有攝像頭的偏僻小道里.進主道，迅速拐上了高速公路。付秋野伸手按住自己恍惚的大腦，重新回到了研究所裡面。

機場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老天相助，今天颳著大風，火焰在大風裡張牙舞爪、呼呼作響，正在飛快地朝著辦公樓蔓延。辦公樓的大廳裡面，士兵腳步匆匆地往外抬受傷的同伴，那些參與了救援的人絕大部分都已經失去了意識，有些手裡甚至還死死地抱著狙.擊槍，但萬幸還有呼。唯一隻有付文庚還一動不動地躺在大廳地正中央，醫生單膝跪在他的身邊，肖凌雲面容嚴肅，目光凝重。

“爸。”付秋野叫了一聲。

肖凌雲回頭看了他一眼，皺眉:“不是讓你先回去嗎？身體還受得住？”付秋野笑了笑，道:“來幫幫你。”然後低頭去看沒有知覺的付文庚。醫生正在他的前做簡易的電擊，那具承載了無數財富和權利的身體像布偶一樣彈動著，卻一直沒有聲響。

“腦死亡，”醫生嘆息說，“本身就受了線的影響，又離電波源太近，是主要受攻擊的對象，神仙都救不回來了。”肖凌雲握緊了拳頭。

他又看了一眼付秋野，後者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平靜地注視著擔架上的人，目光落在他放鬆的、甚至微微往上揚的嘴角上。

平裡絕大部分時間都保持嚴厲的男人，臉上早已經刻上了深深的法令紋，但此刻他卻看上去只是睡著了，連紋路都淡化了，好似在做著什麼難得的美夢，哪怕他的七竅裡全部出了血，也彷彿下一秒就能重新睜開眼睛，大聲地斥罵他們醫術不佳。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以至於付秋野的心裡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幻。

這個從小便呼風喚雨、卻因為愛錯、做錯，為情所困了整整一輩子的男人，在固執地拉了那麼人成為他愛情的陪葬品之後，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踏進了死亡。

付秋野緩慢地往肺裡了一口氣，把腦子裡那些混亂的回憶和思緒一點一點壓了回去。

他想到自己特地折回來的目的，道:“付家的系統裡有家主的生命程序，一旦他的心臟停止跳動，將會在第一時間把信息給第一繼承人……付秋明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爸，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肖凌雲冷哼一聲:“這是付曉婉跟付文庚之間的事情，白白把我們牽扯了進來，真要算起責任也是他們狗咬狗一嘴。我已經把付曉婉關了起來，她今天說的每一個字我都錄了音，付秋明心裡會有數的。”付秋野眯起眼睛，聲音發冷:“他帶走了肖肖。”肖凌雲沒說話。

翁婿之間有了一段尷尬又難耐的沉默，肖凌雲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提付秋明的事情，低聲道:“付曉婉用的線強度很可能會對小曦的發育造成影響，剛才那一分鐘之內，付文庚和他的駕駛員腦死亡，我手裡的人傷了五個，研究所所在的整個街道全部斷信號，有些體弱的群眾已經到頭暈嘔吐，更麻煩的是居民樓那邊也受了波及……”

“壓不下來的，”付秋野冷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