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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坨的陰影罩在手機屏幕上,張小民湊過來偷窺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好奇地眨眼:“劉哥,您還養狗了呢?”
“養了一條,”劉白麵無表情,“姓鄭。”張小民嘆:“劉哥,你跟鄭哥好有情調哦。”???
腦補鬼才。
劉白看著跟一堵牆似的在他眼前晃的張小民,雖然外表兇悍,但似乎並不是個不好說話的人,如果他想要硬闖估計也不是出不去,但他看看張小民墨鏡下透出一雙小狗眼,不忍心。
畢竟鄭一墨才是罪魁禍首。
劉白轉轉脖子,也不能在鄭一墨不在的這幾天裡就足不出戶天天看劇本兒了吧,他看了一眼手機程,居然空空如也,不知道是“劉白”沒有這個習慣還是他壓兒就沒有什麼通告。
劉白腦袋思考著,人一動不動,張小民看在眼裡,以為是劉白起太早了意識還模糊,好心提議他:“要是還困,要不您再上樓歇會?”劉白應聲回神兒,往樓上看看,一間一間屋子數過去,突然動起來徑直往樓上去,張小民也跟著往樓上去,路過鄭一墨的臥室停在了一間房門兒前。
他想起昨天家裡擺著的一排鄭一墨的電影兒,突然有點兒好奇這個雙金影帝,與他的那個世界中的影帝相差多少。
房間門被呼啦推開,出來正對著的巨大屏幕,灰沙發原木地板,百葉窗關著,還擺著一套昂貴的音響設備,這兒是鄭一墨的私人影院。
牆邊兒立了個展示櫃,還擺著鄭一墨的雙金獎盃,許多的相框,淨是些劉白不認識的合影。
再然後劉白就看到了一打鄭一墨的片子。
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似乎還是按時間順序排列好的。
張小民撓頭:“劉哥您介是要幹嘛呢?”劉白出了最早的一張:“觀看鄭一墨的黑歷史。”張小民嘆:“你跟鄭哥好有情調哦。”算了,隨便你吧。
電影圈不論在哪裡,都基本是一個閉合的圈兒,裡面的人偶爾會冒出來,但外面的人想要進去就變得無比困難,即使有幸出演一兩部,甚至還要多,卻有可能這輩子也無法在主電影圈裡得到認可。
鄭一墨的起點非常高,他的出道作品就是錢以柯的片兒。
而且只是機緣巧合。
有演員夢的其實是沈煙,鄭一墨只是去陪他試鏡的。
來試鏡的人比劉白那次還要多的多,各個都是懷揣著希冀、忐忑與對未來的無限期盼來的,但錢以柯不知道怎麼就在烏央烏央的人群裡看到了鄭一墨,叫他即興發揮了一場。
那是一部壓抑而又現實的同題材電影。
鄭一墨與沈煙共同試戲,沈煙落選了,而鄭一墨成了一番。
因為那個時候的鄭一墨已經清楚明瞭自己喜歡沈煙這個男人的事實,而沈煙卻還沒有遇到尚赤。
錢以柯對鄭一墨說:“那是你想得到卻永遠得不到的人。”鄭一墨看向沈煙那一瞬間的眼神兒,用錢以柯的話來說“驚為天人”,更讓後來的粉絲們吹出了神格,什麼“充滿了靈氣,渾似天授的演技”,就差把鄭一墨吹成天降紫薇,神仙託生了。
殊不知都是他真情實而已。
而後鄭一墨就憑藉這部戲斬獲了他演員生涯中的第一個獎項——最佳男主角。
劉白斜倚在沙發上,臉上是巨大屏幕投來的反光,看得入神。
整個片子就好像是一部緩慢而夢幻的抒情詩,講的是三個年輕人的情線糾糾纏纏在了一起,似乎是打了死結,怎麼也解不開的情故事。
數見不鮮的三角戀。
而且剛出道的鄭一墨演技當然是比較青澀的,不過好在他與戲中的人物有足夠的共鳴,情真實豐沛,眼神兒裡有戲,錢以柯又是個足夠優秀的導演,將這堆冗長的毫無起伏的內心文戲拍的細水長,卻又揪人心肺,好像是一把小號的矬子,在觀眾的心上慢慢的磨,一絲絲的鈍痛讓好多人都在這三個青年演員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屏幕裡一片即將西沉的光下,課桌上紅的好似鮮血一般寫著“同戀去死”、“噁心”之類的潦草字跡。
鄭一墨黑髮白襯衫,赤著腳站在窗臺邊上,身後是掙扎著的最後一絲光線,面前是教室裡曖昧不明的黑暗,他似乎是面無表情的,卻又是帶著情緒的,嘴角殘留著固執,他緩緩向天花板看了一眼,瞳孔是墨黑的,像是空無一物,而後身體後仰,慢慢向窗外倒去。
世界逐漸變得幻,進入一種似夢非夢的狀態。
鏡頭切換到鄭一墨臉部的大特寫,劉白清晰地看到他的情緒在下墜的過程中緩慢的變化,憤怒固執而又灰暗的青在離他而去,他最終也沒有與現實達成和解,他睜大的雙眼裡出一瞬勝者的光芒,而後又慢慢的閉上,嘴角挽起一個淺笑,結束了墜落的過程。
電影結束,黑底白字的演員表打在屏幕上,劉白看著鄭一墨的名字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他實在無法把戲裡那個茫又絕望還帶著的少年跟那個,光著膀子只穿內褲,渾身上下神抖擻摟著他索吻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然後劉白的手機又震了。
他再次看到鄭一墨髮來的消息。
鄭一墨:在?
第11章chapter11劉白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個彷彿帶著青草味道的少年,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