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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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梅走後李飛心情很內疚，心情也有點低落，放學後他去村主任家吃飯。村主任見他就是一頓猛誇，說全鎮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救美的大英雄。李飛自嘲地說，擱誰誰都會這樣做，人家一姑娘跑這裡給咱孩子講課，已經讓人敬佩的，如果再出什么事怎么代呀。

村主任連連點頭說對，對陳梅讚不絕口，不過村主任低聲告訴李飛，這社會亂的，那些地痞氓可惹不起。去年水電站原師傅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們，光天化讓打得頭破血，最後怕遭報復還不敢報案。派出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就那樣過去了。李飛笑著說沒事。

“今天老婆炒倆菜，給你壓壓驚，我們喝兩杯?”見李飛情緒不高，村主任想著法子讓他高興。

“好啊，不過少喝點。”自顏冰離開後，李飛心情一直不大好，再加上陳梅的事，的確想喝幾口解解悶。他跟村主任推杯換盞一瓶酒喝了個光，李飛都有點發暈，但心裡卻輕鬆了許多。村主任說再打開一瓶，喝個一醉方休，他忙拒絕了。

從村主任家出來，李飛有點頭暈，村主任要送，他把他推回去說沒事。夜很黑，月亮也不知道藏到哪裡。李飛深一腳淺一腳向小街走去，就在即將到達小街拐彎處時兩個黑影擋住了他的路，身後也站著兩個人。李飛突然意識到可能氓報復來了，他的酒驚醒了一半，看到四個人手裡都拿著傢伙，李飛大喊:“幹什么?你們是誰?”

“姓李的，你他媽昨晚壞了老子的好事，還打我們弟兄，你他媽活膩了是不是?”一個黑影一邊用傢伙敲著另一隻手心，一邊罵。

“你小子也不打聽打聽這條街誰說了算，你一個外鄉狗還想在這撐英雄?今天好好讓你掂量掂量，認認東西南北。弟兄們，給我打，往死裡打，好好給這小子放放血。”李飛一腳踢向前面的黑影，同時大喊:“來人呀。”李飛的肩膀遭到重重一擊，隨即他的腿部被擊中，李飛忍痛剛一回頭，頭部再次被擊中，他軟綿綿倒下去，失去了知覺。待到李飛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最|新|網|址|找|回|---www丶2u2u2u丶com縣醫院，頭鑽心地痛，他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顏冰。顏冰已經哭成了淚人，見李飛醒來，一頭撲在他身上泣不成聲。

李飛不知道顏冰怎么在這裡，夜思念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哭泣，他心如刀絞，他握住顏冰的手，好像是在做夢。李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像泉水一樣狂湧。他們就這樣相對哭著，李飛第一次見顏冰哭的如此傷心，兩眼都腫了。

“李飛，你知道不，我想你都想瘋了，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怎么過來的嗎，我離開時心像刀扎一樣，可是我無法向你解釋。我給你寫信了，不知道你收到了沒?我會回去的，一定會，為了你我死到那裡都行。”顏冰無語輪次斷斷續續地哭訴著。本來心裡對沈冰的不辭而別存有憂怨，此刻早已化為無聲的淚水在汩汩淌。

“我沒有背叛你，永遠也不會，我愛你，見你第一面我就愛上了你，一輩子做你的寶貝。”顏冰聲嘶力竭地發洩著。李飛心疼地看著沈冰，看著這個曾盡了他眼淚的美麗面孔，如今以淚洗面，傷痛絕。

“李飛，你生我氣嗎，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沒想見到你竟然變成了這樣。”顏冰似乎在贖罪，哭聲讓李飛心碎。李飛用一隻手輕輕擦去顏冰的眼淚，哽咽說:“寶貝，我也好想你，我倆都過來了，我好好的，我們這輩子不分開了。”這時小莊推門進來，滿臉淚痕，後面是村主任，還有金鎮長。

看到李飛醒來，小莊擦去眼淚，輕輕舒了口氣，村主任內疚地一個勁地說對不起。金鎮長臉上出寬的聲。

小莊告訴李飛幸虧他喊了幾聲驚動了隔壁村民，村民出來後看見他已經躺在地上，地上滿是血，打你的人全跑了，那位村民急忙把金鎮長叫來，送鎮衛生院包紮了一下緊急送往縣醫院。全鎮都驚動了，村上人都要送你來醫院，最後鎮長決定由我們三個來。來醫院後已經夜裡12點了，我給顏冰家打了個電話，顏冰急忙趕過來，見你這樣，顏冰差點都暈過去。

李飛頭上縫了7針，鎖骨被打斷了。李飛地看了鎮長一眼。村長慚愧地說他不該留李飛喝酒，否則不會有這事。李飛安村長是禍躲不過，他們遲早會報復的。金鎮長非常氣憤地罵道:“這些狗雜種，一定要破案，把打人者繩之以法，反了天了。你安心養病，我一定會給你有個代。”李飛讓鎮長放心，他沒事，好點後立刻趕回學校，孩子們都等他上課呢。鎮長被動了，眼睛有點發紅。天漸漸亮了，顏冰主動對鎮長說讓他們都回去，這裡由她照顧。小莊說她也留下，但顏冰堅持有她就夠了，小莊微笑著衝沈冰眨眨眼，表示同意。送走了鎮長、村主任和小莊，顏冰回到了病房。

“你真的愛我嗎?”顏冰期待得看著我。

“愛，永遠愛你，我們永遠不要分開，這輩子我非你不娶。”李飛一隻手緊緊握住顏冰的手。

“嗯嗯，我相信你。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林黛玉嗎?我覺我的命運和她一樣。”顏冰臉上突然浮出悲傷的表情。

“黛玉是悲劇人物，你怎么跟她一樣呢，你有愛的自由，愛誰嫁誰呀?”李飛有點莫名其妙。

“我怕我的結局跟黛玉一樣。”顏冰眼睛裡閃著淚花。

李飛心咯噔一下，的確顏冰格孤傲冷僻，聰穎睿，有點像黛玉，但命運結局怎么跟黛玉一樣呢?李飛似乎覺到沈冰有什么話隱瞞著他，但他不便多問。

“不許瞎說，不管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這輩子不分開，永遠在一起，在一起。”李飛把顏冰攬在懷裡，柔聲說。

“嗯嗯。”沈冰破涕為笑，頭輕輕靠在李飛上。

顏冰這么可愛，這么人，又懂體貼人，但此刻李飛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該吃早餐了，我回家給你熬粥去，再燉點雞湯。”顏冰一骨碌坐起來笑嘻嘻地說。

“隨便買點就行了，熬了一夜你也睡會吧。”李飛於心不忍。

“那怎么行，你昨晚大出血，該補補身子，我回來再睡吧，你先睡會。”?顏冰衝他眨眨眼關上門走了。

顏冰一夜沒閤眼，現在又拖著疲憊瘦弱的身子為李飛做早點，李飛心裡特自責，淚水打溼了他的眼睛。顏冰走後，李飛輾轉反側睡不著，昨晚的一幕再次重現，會是誰報復我呢?難道真是街上的小混混乾的嗎?真的太危險了，如果不是村民聽見，那後果真不敢設想。李飛深深到了一種後怕。

睜開眼，顏冰已經回來了。看著顏冰清澈的眸子，李飛不忍心再隱瞞，此刻他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顏冰，他把跟陳梅的關係，從大學三年說到陳梅被音樂老師欺負，他去學校替她出氣，一直到這次梅來實習，山頂親吻，以及跟氓打架，最後他遭報復等等，全盤端出，沒有一絲遺漏。講完後李飛長吁一口氣，頓覺輕鬆了許多，他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低著頭，等待著顏冰的裁決。

顏冰聽的很認真，眼淚在眼眶裡一直打轉。李飛用手默默撫摸著顏冰頭髮，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顏冰是被動，還是痛苦?李飛心裡很忐忑，顏冰那么孤傲、清雅、，她眼裡能容下一粒沙子嗎?她能原諒我的過去嗎?顏冰終於開口了，只說了幾個字:“我想見她。”一股冷氣直接從李飛後脊樑滲出，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出顏冰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頭皮由之前的發痛變為發麻，腦袋覺大了幾倍，似乎要把剛剛縫上去的線繃斷。顏冰的話無疑再次擊中李飛的要害，李飛後悔剛剛說了實話，如果保留一些不至於會有這樣的後果，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他會歉疚一輩子，對不起顏冰，以後也無法面對她。

哎，世間有些東西有時候真的無法做到準確判斷，當你道出實情時，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反而，善意的謊言有時真他媽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李飛真想自己十個大嘴巴，這張嘴不但傷害了顏冰，同時也將傷害陳梅，它讓兩個善良的女人同時生活在痛苦的陰影裡。

顏冰抬起臉，兩眼一片茫，李飛心驚跳地注視著她。看她這樣，他心很難受。他不知道怎么安她，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她默默擦乾了淚水，站起身，打開那個裝著雞湯和雞的保溫飯盒，端到他面前。

“該吃午飯了。”她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李飛睜大眼，定定地瞅著顏冰，不敢張嘴。

“吃吧。”顏冰盯著他的嘴，眼光避開了他的眼神說。

李飛不敢說話，像個受驚嚇的孩子，盯著顏冰的臉，機械地張開嘴，顏冰把雞湯倒進他的嘴裡。李飛不知道顏冰葫蘆裡賣的什么藥，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幹什么，他想她不會把飯盒連湯帶扣在自己已經縫了七針的頭上吧。不過他又一想，只要顏冰高興，她就是用飯盒在他頭上再砸幾個窟窿他都能承受，反正已縫了七針，再縫它幾針沒關係。

李飛被顏冰的舉動嚇住了，沒有任何反抗地乖乖喝了好多湯，也吃了多半，最後顏冰把剩下的吃完了。李飛的眼淚再次汩汩而出，他敢說任何一個男人如果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跟他一樣裝孫子，除了服從就是驚恐，最後是淚水。因為當你深深傷害到她的時候，她沒有像常人一樣爆發或報復，而是選擇沉默和更加體貼，此時你會突然覺自己有多么渺小。

洗了飯盒後顏冰出去了，李飛急忙喊:“顏冰，你幹嗎去呀?”她沒有回答，而李飛最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顏冰回來時手裡拿著兩包香菸。李飛眼淚奪眶而出。李飛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純爺們，可能是窮人孩子早當家的緣故，不管遇到多大的事，他總能扛的住，而且不掉一滴淚水，然而自從遇見顏冰後他似乎不那么男人了，眼淚像提前預備好似的隨時都能掉下來。

顏冰的每一個舉動似乎都牽拉著他的心，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反覆用心去捉摸，同樣他說給顏冰的每一句話也是周密考慮，就怕一不小心傷害了顏冰。顏冰給他點了菸，李飛輕輕了一口，地瞧了她一眼。顏冰仍一言不發，坐沙發上，雙手托腮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