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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飛簷擋得只剩下零星幾點驕傲。
也難怪這往看病就醫的地方現在在人們的印象中也只是不那麼好玩的旅遊觀光場所。
將行李箱提起,跨過一處石階,轉眼便是九。森槐抬眼一瞧,一方水池,鐵藝欄杆,雕花門窗,楣掛牌匾,牌匾上隨刻著“九樓”三字。
森槐是個活在醫院的人,除了法定節假回趟森家吃頓飯,平裡連居住的地方都很少回去,可以說是一個只知問候,不知拜訪為何物的新時代敬業好青年。
這次特意告了假過來,是為奔喪。上次來這九樓還是四年前一時意氣,沒想到再來卻是為琴姨送喪。
琴姨是九樓裡南爺爺配藥的助手,樓裡的人,就是自家人,所以他昨天收到消息今就趕到了。
想起南和,森槐立馬收斂了些許悲意,倒不是怕老人家看了難受,只是這世上總是不缺死板的老頭,南家第一條醫訓就是看破生死,和平常醫者家的懸壺濟世比起來簡直畫風清奇。
想起這位老爺子的“脫俗”,森槐忍不住嘴角一,醞釀心底的情緒說散就散。
“南老爺子,許久未見,您老身子骨可還安好?”九樓採光雖好,卻也抵不住夕陽西下,森槐望向記憶中的窗口,果然看到坐在暗處的人影,自覺拿起桌上的點火器,點燃了四處的蠟燭,發現樓內依然沒有半個電器,說道,“您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一回來就拐著彎數落我迂腐,”暗處傳來的聲音帶不上一點主人該有的蒼老,“吶,去外頭把我的柺杖給撿回來。”
“我哪敢數落您,您這一發威,就跟這扔柺杖,誰敢數落您啊。”話雖是這麼說,但森槐還是老老實實地出去撿了柺杖。
“哼。”等再次回到了窗口,南老爺子的身影已從暗處顯現出來。看面相,南和長著一副很有輪廓的面容,眉宇間的和藹莫名為這位年逾七十的老頭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一襲黛長袍,接過柺杖拄在腳邊,儼然一派長者風範。
“這往後可沒人做得來您稱手的柺杖了,您也稍微收著點脾氣,別整糟蹋這好好的桃木。”南老爺子年輕時腿腳受過傷,奈何總是嫌棄買來的看不順眼,琴姨心細,知道老爺子脾氣,又懂木工活,二話不說就砍了桃樹削了整整三柺杖。剛剛經過窗口的時候森槐就已經看到那陣亡的第二柺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南老爺子的桃木杖打人,那是真疼。
“這回打算待幾天?”南和顯然對收脾氣這件事沒什麼興趣,拄著柺杖走到茶几坐下,伸手探了探茶壺的水溫,涼的。
“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待幾天看琴姨的喪事怎麼安排。”說著就坐到了南和旁位。
南和將剩餘的茶水倒出,再掏茶葉,見森槐說完後就沒動靜了,只看著他,奇道:“你看著我幹嘛?”
“您不會不知道吧?”看著南和繼續一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森槐就知道這老頭不僅不知道喪事怎麼安排,還不知道要去看望一下。
“真絕情啊老爺子。”
“本來就沒有情,絕哪門子情去。”這時南和已經將茶具清洗好了,正加水,卻被停了動作。
“去看看琴姨吧,南爺爺。”等穿過了幾個小巷,悉的機器聲又回到了森槐的耳朵,“大概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理解您老追求的淳樸生活。”南和不置可否,帶著森槐到了一處門前。這裡門口貼著一副綠聯,門上兩邊分別掛著只白燈籠,門裡還隱隱約約傳來婦女的哭泣聲。
“應該是曉琴她女兒,”南和說道。森槐當下瞭然,琴姨是有一雙兒女,但分隔兩地早就生分了,看來再怎麼不親,總歸也有層血緣聯著,斷不了。
裡面的人貌似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一下就停了哭聲,森槐皺了皺眉,放下了正打算敲門的手,果然,沒一會兒,大門就從裡被打開了。
“南叔來了,快請進。”來開門的是周清,琴姨的女兒,“我媽留了幾樣東西給南叔,南叔來看看吧。”
“呵,自己親生的什麼東西都沒留,倒是給外頭的野男人存了不少好東西,還真是‘親媽’啊!”
“貴財!”森槐看向脖子上掛著大金項鍊,滿臉嘲諷的琴姨家的小兒子,周貴財。
“哼,我有說錯嗎。得了病就開始搗鼓後事,本沒指望我兩能給她送終,你把她當媽,她可不把你當女兒!再說了...”周清的臉越聽越黑,狠狠地瞪了周貴財一眼,周貴財不服氣的癟了癟嘴,暗罵了一聲,怒衝衝轉身回了房間,那一下帶門的聲響竟有壓過外頭響樂的氣勢。
“貴財也不是故意的,南叔你別往心裡去。”周清扯了扯臉皮,擠出一個微笑,“東西放裡屋,跟我進來吧。”房間很小,裡面的寬度只容許擺一張古時的那種寫字桌,進去三個人就已經有點擠了,森槐一看到那張悉的桌子上陳列的東西,就望向依然面無表情的南和,也只能無聲嘆息。
落花有意,水無情啊。
面前擺著的那柺杖與南和手上的一般無二,只是那澤一看就知道是木質更為堅硬的檀木,聞氣味,還是海南黃花梨。
海南黃花梨是良材,名貴,可這為次,錢財對南和來講不算什麼。但黃花梨是中藥,《本草綱目》描述它“拌和諸香,引鶴降,與人體長期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