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且說石砥中受到四大神通的夾擊，震得他中氣血洶湧不停，他在四股拳風合聚之際，揮出一式當自千毒朗君的“陰陽雙尺”上學來的一招，削開一道掌風。

他身形一旋，一記“般若真氣”拍出，劍式變為“將軍揮戈”自四個方位各自擊出一招，身子直衝而上。

雷悶哼一聲道:“各位兄弟，不要讓他跑了。”雷響見到雷身上衫袍被劍芒掃得都是破綻，大驚問道:“老二，有沒有受傷？”雷搖頭道:“沒有，他寶劍太犀利了·！”雷鳴瞧見石砥中在空中連跨兩步，有如凌空渡虛似的繞了一匝，駭然地叫道:“這小子所使的輕功是崑崙雲龍八式！”雷嘯臉殺氣道:“他適才擊出的一劍竟是千毒郎君的招式，老大，留他不得！”雷嚮應聲道:“對！這小於年紀不過二十歲，竟能有如此造詣，留他不得。”他們說話之時，已身形連轉，四人手掌互貼，圍成一個大圈，飛快地移動著，只見八條腿在虛渺的濛濛月下，幻化成千，帶起氣旋。

石砥中適才處身於四神通的合擊中，那洶湧有如山峰傾倒的無匹剛勁拳風，直穿過他匆匆發出的“般若真氣”撞得他心肺大震。

幸得他運劍如虹，以兩種互不相連的劍法，互結合，自萬鈞拳勁中分開一道空隙，沖天躍起。

他以“雲龍八式”中的“大雲落”身法，旋開三丈，回空一匝，意躍入密林裡，憑藉地形取勝，因為他知道，憑他一人之力，決不能抵擋住四大神通合擊的力道。

誰知他剛繞空運行一匝，便覺得全身一顫，氣血竟然翻滾不能遏止，頓時丹田一鬆，四肢無力起來。

他輕哼—二聲，自空中落了下來“叭噠”一聲，摔落地上。

雷嘯大叫一聲道:“這小子受傷了。”他們四人如飛躍入青草中，掌掌相連，倏地身軀迴轉“啪”地一響，互拍一掌，斜空擊出一式。

草掀起，狂風大作，轟然一聲，硬生生地將地上擊起一個大坑。

雷響狂笑一聲道；“這小子死定了…”他笑聲陡然一停，雙眼睜得老大的凝在一株大樹上，彷彿正個心神都已被震懾住。

他抓了一下臉，將面上的人皮面具揭下，出了皺紋滿臉，鬍鬚飄拂的形相。

他嘴動著，喃喃道:“若萍…若…萍…”雷和雷鳴以及雷嘯，也都似中了魔，齊都趴伏在地上，他們眼中出驚詫，企望，欣喜的神，嘴裡也都喃喃地念著“若萍…”在樹枝杈椏，枯藤纏繞的叢草上，立著一個長髮披肩，身披斗篷的女郎。

月光灑下，落在她的長長的黑髮上，如同清冽的瀑布，蜿蜒瀉下。

那幽幽的目光，深邃如海，在朦朧的月光下，看來是如此清晰。

秀眉微皺，嘴角含著一股堅毅的神，那如削的雙眉，修長的身軀，在微風裡飄拂的羅衣，似是凌空而階的仙女，飄逸而出塵…

這情景深印在四人神通的眼裡，他們全身顫抖，緊緊地盯在這似幻似真的女郎身上。

雷響顫聲道:“若萍，你，還認得我嗎？我是大師兄雷響…”雷扯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顫聲道:“師妹，你…你還怪我嗎？”他掩臉痛哭道:“我不該為了沒打贏東方剛而在師父面前播是非，以致使你吃盡了苦…”雷嘯號陶大哭，道:“師妹，你那年逃走時，若非我們兄弟在師父面前說壞話，師父也不會這麼快死。嗚！”雷鳴雙掌打著自己嘴巴、臉頰，哭道:“師父就是這樣氣死的，師妹我該打…”雷響淚滿面，顫聲道:“師妹，若萍，你被我們害得吃了許多苦，辛苦跋涉在大漠裡，後來，東方剛要殺我們，你還苦苦地替我們求情，我們…我們不是人…”

“師妹你原諒我們冒瀆你…”他們似是瘋了，哭泣之聲驚得鳥都振翅而飛，滿面的鬍子和著淚水的樣子，使他們看來很滑稽。

但是長髮披肩，站立在枯樹下的東方萍卻沒有笑容，她的臉頰不知何時掛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她喃喃道:“媽，媽…”雷響用袖子擦了下眼淚，道:“若萍，你沒老，也還是那樣仁慈，嗚…我們都老了啊，雖然我們會化裝，雖然我們遊戲人間，但我們老了，我再也拾不回以往的歡笑…”雷響大叫道:“師妹，你聽得到我們說話了嗎？”東方萍靜靜地立著，沒有移動一下，她的臉頰上掛的兩顆淚珠早已到衣衫上，她臉上的神仍是那樣湛清。

在她眼中出的是一股憐憫而同情的目光，她那淚水盈盈的眼眶上長長的睫都沒眨動一下，她恐怕自己淚水會得滿臉，而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因為，在她身後的樹枝旁，石砥中正盤坐著，那枝綠漪劍卻深入地，僅劍柄.柄上的蘇，仍自輕輕地拂著他木然不動的身子。

東方萍生恐自己一出驚慌或恐懼的情緒，會使這四個神臨於亂中的老人驚醒過來，而至於害及石砥中的運功。

她斗篷下的右手，握著三柄短劍，但她卻不敢殺害眼前的四大神通，她的確是太懦弱了！

雷響大叫一聲後，不見回答，他愕然地望自己的三個師弟，問道:“老弟，你們看若萍是不是已經變成仙女了？她是從天上來的，當然不會聽到我們的哭訴！”雷嘯一摸蓬亂的頭髮，他那與其他兄弟相同的臉孔上，顯出一絲困惑之意。

他搖了搖頭道:“不！師妹她不肯原諒我們，所以假裝沒聽見我們的話，你若不信，試摸摸她的衣衫，仙女是摸不到的。”雷響想了想了喃喃道:“對的！她是仙女，她不原諒我們…”他驀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道:“我怎會沒想到若萍她最喜歡珍奇的寶物…”他自手指上將那枚紅光四的戒指退了下來，捧著向前走去。

他乞憐地道:“師妹，你收下這紅火寶戒…”他顫聲道:“若萍，你原諒我們以前的錯，我們錯了…”東方萍凝視著那紅豔如火，光暈轉的戒指，忍不住兩顆淚珠落了下來。

雷響惶然道:“若萍，這戒指能毒，而且不畏陰寒掌風…”他大聲道:“這是秉南方之火生的火石晶，能使體魄練得更為剛健…”東方萍只覺中情緒盪不已，她忍不住哭泣起來。

剎時，母親的慈容，父親的懷念，以及眼前這四個老人的狂瘋似的哭鬧，都在她心中迴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