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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沒過多久,那琴音又響起了,仍舊是有一聲沒一聲的,聽得人腦門直,顫音悠悠,秦於晏終於沒忍住,站起身朝後院走去。
到了相長寧閉關的靜室前,南星正一臉為難地站在門口,手還作出叩門的姿勢,見他過來,連忙躬身退後,琴音不停,停在秦於晏耳中,只覺得對方彷彿撥動得是自己腦中那名為理智的弦,有一下沒一下,十足的肆無忌憚。
他沉著臉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一個聲音應和著琴音傳出來,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小南星,你莫敲了,且容我練一練,待過些時,我練成神功,你就不會覺得難聽了。”
“我覺得不必等你練成神功的那一,眼下這功力便足以驚天地,泣鬼神了。”秦於晏冷冷地道。
靜室裡琴音驟停,過了一會,門開了,相長寧探出頭來,出一點小白牙,笑道:“我道是誰,原是你來了。”秦於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譏嘲道:“託你的福,沒有被這琴音到發瘋,已是閣下手下留情了。”聞言,相長寧撇了撇嘴,道:“哪有這樣誇張?”秦於晏盯了他一眼,相長寧移開眼睛,不與他對視,嘴上還不服軟地辯解道:“我新得了一樣稱手的法器,總要練一練才行,這不是人之常情?大不了你將聽覺封閉一段時間便是。”這話說的,倒彷彿他在理一般,秦於晏幾乎要被他氣笑了,道:“照你這麼彈下去,給你十年時間最後也就變成個彈棉花的。”相長寧眉一挑:“難不成你會?”秦於晏不答,抬眼便看見室內擺放的那一張琴,他徑自推開門走進去,在那張七絃古琴旁坐下來,雙手扶在琴絃上,周身的氣勢頓時一變,錚然一聲,琴絃撥動,緊接著,潺潺如水一般的琴音緩緩傳出來。
秦於晏的手指修長白皙,稱著漆黑的琴身,倒是十分得賞心悅目,他的指尖在琴絃上輕輕拂動跳躍,美妙而悅耳的聲音次第淌,在室內盤桓不去。
古人云,餘音繞樑,三不絕,大抵說的便是這種情況了。
相長寧抱著雙臂靠在門邊,聽那琴音若靜水深,輕緩柔和,爾後又如清風入松,徐徐緩緩,漸漸地,那琴音逐漸拔高,若驚濤拍岸,又若寒風咆哮,彈指間,便覺琴絃上有寒意起伏不定,四散開來。
秦於晏指尖不停,原本透明如雪蠶絲一般的琴絃漸漸染上些許瑩白之,室內溫度驟降,甚至能看見人呼時的熱氣吐出,雪白的霜花漸漸爬上琴身,琴音愈快,聲音盪,只聽錚然一聲如錦乍裂,同時,有鶴唳之聲驟然傳出,令人寒意四起,如同被什麼猛獸盯上了一般。
琴絃上有一團雪白的物事猛然撲出來,在房梁處盤桓翻飛,所過之處,霜花飄忽,結凍成冰,定睛一看,正是別鶴琴身上的那隻白鶴。
琴音戛然而止,白鶴長嘯一聲,掉頭又撲回古琴上,琴絃恢復如初,空氣乍然安靜下來。
片刻後,撫掌之聲響起,相長寧笑稱讚道:“好琴技,實在是厲害。”秦於晏放下手,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道:“你聽得懂?”聞言,相長寧頓時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就聽個響兒罷了,我瞧你那架勢擺得足的,一派大家之風,彈出來大概是十分好聽的。”秦於晏:……
他摸出一本小冊子扔下,冷聲道:“沒事便多看看書,別再瞎彈棉花了,難聽。”說罷便帶著南星離開了,相長寧撇了撇嘴,將那書拾起來,灰撲撲的封面上寫了四個字:清影詞譜,再往裡翻翻,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蠅頭小字,竟然是一本琴譜。
此後一兩,後院的琴音倒是停歇了,秦於晏得了片刻清靜,自在了不少,然而又過了一,那彈棉花的聲音再次傳來,毫無章法,聲聲催人命似的。
秦於晏聽了半,總覺得自己道心都不穩了,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會走火入魔,便憋著氣又去了一趟後院,只見相長寧正盤腿坐在廊下,古琴放在膝頭,一手撐著腮幫子,一手在琴絃上瞎撥。
秦於晏深了一口氣,走過去,質問道:“不是給你琴譜了麼?”相長寧聽了,一臉無辜道:“那琴譜恁難懂,上面的字我都認得,可惜全湊在一處就不解其意了。”秦於晏伸出手來,語氣不悅地道:“詞譜呢?”相長寧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然後從股下出來一本小冊子,灰撲撲的封面,正是前幾秦於晏給的那一本清影詞譜,大概是被墊著坐的緣故,上面皺巴巴的,秦於晏看得差點要變了臉。
他嘴動了動,最後仍舊是什麼也沒有說,聲音生硬道:“可會識譜?”相長寧笑一聲:“它大概是認得我了,可惜我還不認得它。”秦於晏腦門了一下,定了定神,道:“我先教你識譜。”相長寧從前對音律這東西便沒了解過,如今聽得秦於晏要教他,便生出幾分興趣來,拍了拍旁邊的地兒,道:“你坐這。”秦於晏嘴角微,看著木質的迴廊地板,目光中出幾分嫌棄,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蒲團,這才坐了,將那詞譜翻開,對照著琴絃開始教起來。
一開始,相長寧倒還有些興致,聽他說了小半,最後說到哪一弦對應哪一種聲音時,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可是,為什麼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