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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螭往那義莊方向去了。

到了地頭,還未找人詢問,只見一幫人圍在一小門小戶家門口咋呼不停。清歡聽見牛長生,陸小蓮,不要臉,破鞋,浸豬籠等字眼便往前去了。只見人群中一個清瘦婦人,模樣身段皆是中姿,只是生了一雙三角眼,面相落了下乘。她帶著一個小子,手裡拿了一雙破草鞋,正在砸那小院的木門,嘴裡罵罵咧咧道,“你這剋夫的掃把星,剋死丈夫,斷了夫家香火,害他張家斷子絕孫。還不守婦道,勾引我家男人,我那男人老實本分,都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諸如此類,卻是尖酸刻薄,不堪入耳。

清歡站在一旁,聽了一陣,倒是曉得不少事情。

牛連生與那陸小蓮義莊野合之後,情慾糾葛,時不時地便在那茅廁,樹林,稻草垛,打穀場偷歡。雖知此舉是飲鴆止渴,卻依舊沉淪慾海為所為。

兩人又在河邊媾和,待得兩人把言歡,磨了豆漿,這才身心舒暢,先後回家。牛連生先走,陸小蓮斷後。

沒行多少路,走在前頭的牛連生聽見河裡有人喊救命,卻是坊裡的娃娃落水,趕忙下去救人。

誰知那水裡卻有個水草鬼,是來找替死鬼的。牛連生此人頗為義氣,不假思索便入水救人,這番突然援手讓那水草鬼措手不及,竟然被這漢子把人給救走了!

水草鬼氣的哇哇大叫,它這等怨鬼若想投胎轉世,只得找替死鬼,別無他法!

它在這河中呆了近60年,這才遇到一個倒黴的。卻不想半路被人截胡,就把全部的怨恨撒在牛連生身上,給他拖進水裡,就要溺死。

這時那陸小蓮趕到,看見這番情景,方寸大亂,一通亂喊,叫來附近農人,幾個大膽的下河救人,卻只撈出來牛長生的屍首。

陸小蓮頓時心如死灰,她與牛長生本就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不過牛家看她家中沒有長輩,嫌她沒有福氣,便斷了兩人來往。等到陸小蓮13歲嫁了一個張姓鐵匠,牛長生便隨了父母安排與這刻薄的李氏結為夫。起初牛母還在世,那牛李氏倒還孝順父母,賢良淑德。但人有悲歡離合,牛家二老老來得子,辛勞一生,還未享盡人間天倫便駕鶴西遊。牛李氏沒了頭上的緊箍咒,漸猖狂。等到為牛家生了一個兒子,悍婦德變本加厲。

牛連生念她持家務,照顧孩子也算辛勞,隱忍不發。

直到數月前坊裡搬來一個寡婦。

牛連生外出勞作碰見,卻正是陸小蓮。兩人話了家常,俱都是一聲嘆息。原來張鐵匠一年前突發惡疾,一命嗚呼。也沒得留下一男半女,只留下陸小蓮苟且偷生。而那張家族中親戚長輩不但不幫張鐵匠照顧未亡之人,卻惦記上了張家鐵鋪,宅子,水田,騷擾,夜夜恐嚇。陸小蓮過得膽戰心驚,苦不堪言。

一次那族中一個堂叔借酒撒潑,就在那張鐵匠靈位前強暴了陸小蓮,還讓她依附於他,做個外室。陸小蓮雖長得柔弱,但那子也倒堅韌,一邊與那族叔虛與委蛇,一邊託人物張鐵匠遺產買主。等到撲賣了所有物產,帶著錢銀入了武昌,走到這城南清靜處購置了房產,平時節衣縮食,也做些修補活計,倒是子平安。

兩個不如意的舊情人多年後再相遇,除了唏噓,還有那心底的莫名綺麗生發芽。兩人一開始還算剋制,到了後面卻也肆無忌憚起來,眼神中都是那出牆的衝動。言語上也是大膽,連生哥阿蓮妹叫得卻是麻死個人。

便在半月前,兩人在那義莊終是天雷勾動地火,越過雷池,做出有違天道人倫的破事兒。

此後陸小蓮多與那牛連生歡好,牛連生身高體壯,家中也有餘糧,做那事倒是比那外強中乾的張鐵匠舒服百倍,更比說那風燭殘年的張家族叔。讓那做了人的陸小蓮甘之如飴。不過才過半月,身子還沒暖後,卻是出了這等晦氣的事兒。

等那牛李氏來認了屍首,看那陸小蓮哭天喊地,便知這兩個狗男女定是做了不要臉的破事,當場廝打起來。被人勸了半天,才說死者為大,將那牛長生拉回小家入殮超度。

之後牛長生入了地府,被種下道種的陸小蓮夜裡禱告,要分他一半陽壽。此時陸小蓮乃是天尊轉世之母,許下大願,讓天道聽了,便分了一半陽壽共27年給了牛長生,這卻也讓判官斷下冤假錯案。

第二,牛長生、陸小蓮從地府還陽。牛長生死而復生嚇壞眾人不說,雖然鬼魂離體的那段記憶不記得一星半點,心中卻是生了和陸小蓮廝守的執念,子卻是天翻地覆,竟是起身脫下壽衣代要和牛李氏和離,便離家出走,入了陸小蓮的小院不出。

陸小蓮大睡初醒,只覺地府一行荒誕不經,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場夢。但當牛長生進了家門,一把撲到她的身上,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一切竟是真的。

陸小蓮才覺得自個兒真是厲害,連地府判官都要稱自己一聲夫人。

清歡聽那牛李氏嘴裡汙言穢語無名火起,擠進人群,厲聲道,“潑婦住口!”一巴掌打得婦人摔倒地上,臉上出惶恐之,嘴角一片血汙,呸了一口,居然吐出一顆碎牙。在場眾人倒一口涼氣,一個神仙般的道士,一個童顏巨的仙姑,卻是將這苦主一巴掌斬落地上,實在蠻橫。過了片刻,卻是群情奮,幾個和那牛李氏一道下河漿洗,上岸扯閒的農婦都上前抓那道士衣裳,撒潑道,“哪裡來的牛鼻子!也敢在這坊放肆!”清歡出一聲冷笑,腳尖一勾,地上一塊青石便到了手裡。也沒見清歡如何動作,只是三個手指輕輕捻動青石,青石頓時化作齏粉。看著在場眾人,像是看到世間最可悲的事兒,說,“貧道代天行道,諸位如有異議,儘管放馬過來。”普羅大眾最是欺軟怕硬。

其中一個肥婆說道,“牛家妹妹,嫂子家舅舅來了,還要招待,我這便先走了。”其餘人等也說還有俗事,四散而走。只有牛家長子,喚作牛福貴,名壯狗,只有四歲,卻是跑上來,抱住清歡道袍在清歡腿上又捶又咬,“臭道士,打死你,欺負阿媽,打死你。”這是清螭上來,抱起小娃娃,手中用那零嘴賄賂道,“親寶貝,你看嬢嬢有這麼多好吃的,想吃嗎?”小孩兒嘴饞,又沒有長,被那豔麗的清螭抱著,身上又香那前巨也是綿綿軟軟,早就忘了阿媽,便說,“想吃,寶寶想吃。”清螭甜甜一笑,“親親寶貝,那便和嬢嬢走吧。”壯狗兒便拋下那臉上腫起像是發糕的生母和那清螭去了遠處玩耍。

清歡扶起牛李氏,道,“和我進去。”牛李氏先被清歡暴力震懾,這時看清清歡生的如此神俊,實是凡間罕見,又是如此親密靠近,聞著他身上的檀香道蘊,已是六神無主,隨那清歡到了小院門口。

清歡扣動門環,空空空~口宣道號,“無量天尊!貧道望天觀清歡,有事相商,還請施主開門相見。”門中卻是沒有聲響,又過一炷香時間,門才打開,裡面一男一女,衣衫不整,髮絲凌亂,面紅,眼中還有轉。清歡咦了一聲,鼻尖翕動,卻是一股騷味從兩人身上透過來。

清歡一翻白眼,心裡啐道,這兩人卻是心急,外面這般喧鬧還有心思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