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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他聽到這些聲音時沒有半點煩躁。

甚至還有種勝利的喜悅，就像動物世界裡，強大的猛獸把自己的敵人踐踏在腳下而產生出的、最原始的喜悅。

“你在開心什麼，”楚辭一手支著下巴，一隻手撫摸上路德維希的臉，笑著說道，“說給我聽聽啊。”路德維希輕輕握住他的手，“在想你是我的，好開心。”明白了自己心意的血鬼從不會拐彎抹角，在表達愛意一事上直白又坦蕩，楚辭笑意更深，捏了捏他的臉:“小寶貝，你還可以再開心一點。”血鬼的體溫要比人類低一點，而當他們出殺意或者其他負面情緒時，體溫更會低到刺骨的地步。

而現在，這隻血鬼的體溫分明是有些暖的。

[他開始慢慢聚集自己的“核”了，雖然他還沒有意識到。][“核”是什麼？][核相當於人類的心臟，他沒有心臟，依然在為你心動。]這隻血鬼擁有的愛意多到可怕，它忍不住期待他的愛意被徹底傾覆的那一天了。

那一定會是讓世界也要為之動容的彩。

下課以後，路德維希送楚辭回家，在他家裡待到晚上。

初墜愛河的人總免不了渴望肌膚之親，可血鬼卻好似並不如此，他連親吻都溫柔克制。

楚辭被他小心翼翼的親吻起了壞心，剛把路德維希推倒在地毯上，就被系統冷酷制止。

[我勸你還是不要發他的慾望，如果你不想在沒完成任務之前先死在血鬼上的話。][啊，討厭，你怎麼連別人接吻也要偷看。]系統:[……]楚辭勉為其難地放開路德維希，吻了吻他的眼，柔聲說道:“你似乎很緊張？”路德維希無措地抱住他，“我怕傷到你。”如果做下去的話，他一定沒辦法控制自己的。

“那，等你好的時候，你再來抱我，”楚辭貼在他的心口處，卻聽不到一絲心跳，沉寂得像是萬籟俱寂的夜晚:“你得輕一點，我怕疼的。”路德維希垂眸，看著他烏黑的髮梢，喉嚨微動:“……好。”夜幕降臨時，他才回到教堂。

路德維希的改變自然瞞不過神父，他也沒想過要隱瞞。

他和楚辭在一起的當晚，他就告訴了神父這件事，神父無言地看著他許久，終究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或許他就是你的命運，”神父眼皮低垂，慢慢說道:“沒有誰能夠違抗命運，命運本身也不能。路德維希，我只希望你不要失在命運裡。”路德維希沒有輕易許下承諾，而是拿出了一支槍，到神父手裡:“我無法再向您保證了，神父，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請您親自處置我。”這支槍陳舊到快要鏽蝕的地步，黑的槍身斑駁，形狀詭異，像是兩朵纏繞在一起的薔薇。

神父仔細注視著槍，然後意識到，那些斑駁的痕跡是經年累月濺上的血。

血鬼的血。

神父猝然抬頭，對上血鬼平靜的神。

“只有一發子彈，所以您可能需要練習一下槍法了。”第9章薔薇花園神父有些艱難地張了張口，可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路德維希輕聲道:“我知道他不喜歡我。”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答應，不過，不管是出於憐憫，還是出於利用，都沒有關係，他是他的，這就夠了。

神父心底泛起一陣悲涼之意，他看著路德維希，恍惚間又看到十六年前，他在教堂外和渾身是血的小血鬼對視的場景。

他身上的衣服浸透鮮血，還在往下滴滴答答滴落，皮膚蒼白得像雪，稚的臉上是超脫年齡的麻木，表情平靜，甚至是冷靜，冷靜到讓人害怕的地步。

見有人從教堂裡出來，小血鬼歪了歪頭，清晰地說:“我認得你，你是這座教堂的神父。”神父走到他面前，沒有用哄孩子的語氣，他知道，眼前的小鬼不需要這種做作的親近:“你還好嗎？”

“我受傷了，”小血鬼說:“但是我不會死，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可以讓我在教堂裡休息一會兒嗎？”神父點點頭:“可以。”小血鬼擦了擦被血浸透的睫，出琥珀的眼眸:“謝謝你，神父。”神父沒有問他怎麼受傷的，只是在他養好傷以後，對他說道:“你願不願意留在教堂？”小血鬼回道:“可我是血鬼。”

“神愛眾生，”神父說:“你也是眾生之一。”血鬼思考了一會兒:“好，我答應。”

“你叫什麼名字？”

“我現在沒有名字了。”神父伸出手，放在他柔軟的金髮上:“那從現在起，你叫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神父沙啞地說:“你會毀了自己的。”血鬼俊美冰冷的臉上，出淺淺的笑意:“我心甘情願。”秋來臨，枯萎的樹葉在地上堆疊成厚厚的一層，只有少部分頑強停留在枝椏上，在風裡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楚辭靠在路德維希肩上，閉著眼，聽著血鬼用低沉優雅的語調給他讀著幼稚的童話。

書是楚辭選的，路德維希對此沒有半點異議，哪怕手裡的是一本幼兒啟蒙童話，他也認真得彷佛在閱讀深刻的詩歌。

兩個好看的人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