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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曾擁有過什麼,本來就一無所有,松野一鬆這個人,這一文不值的人生最無法應付的一件事情就是“失去”。
光是“失去”一隻貓的念頭就已經讓他的腔疼痛得彷彿要融化開來一般了,更別說是“失去”一個朝夕相處的大活人。
奇怪?
眼淚止不住地從一鬆的眼眶中逃離,一滴滴爭相落入地裡。一鬆呆愣愣地盯著眼前視線模糊的背景。
真的很奇怪,為什麼那種曾經失去了什麼東西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裡如此清晰?他最近有經歷過嗎?貓的事情?空松的事情?他有和誰道過永別嗎?
*空松拼命朝前跑去。烏雲中翻滾的悶雷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貼近,讓他煩躁不堪。該死,一會還要對付一鬆那麼個麻煩的人物,為什麼連天氣也和他作對。不管怎麼說,先把傘撐起來吧,這一趟來去太匆忙了,傘也只帶出來一把,先給一鬆那傢伙用吧。反正他會生氣的吧,如果到了最後,不得不發展成需要自己強行把他帶回家的情況,那麼在大雨裡淋一會兒,或者乾脆之後再病一場,多少也能讓一鬆消點氣。
反正一鬆他呢,雖然每次嘴上說著“去死!”
“快給我消失!”,也確實會因為自己在周圍而變得焦躁起來,但卻從來沒有真的對他產生出刻進骨子的厭惡覺吧。身為同胞的兄弟,這點情還是察覺得到。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因此到滿足,明明最希望得到的是兄弟們的愛,最後卻在自滿於“愛”這件事之前,在更前方的位置就沒出息地停下了腳步。
最後想要的也不過只是“不討厭”而已。
連自己都討厭的一鬆,卻沒有討厭我,想到這裡,空松的嘴角泛起了笑容。大概也是太過得意忘形的緣故,居然沒有考慮到當自己來到一鬆面前的時候,依然掛在臉上沒有抹去的笑意會讓他那麼動。
“你在高興什麼?嘲笑我嗎!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吧!”在有零星的雨點飄落下來的時候,一鬆和趕來的空松間隔著一條排水溝的距離,失聲朝他喊叫道。
空松被迫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一鬆正擺出一副兇悍的樣子,而是恰好相反,因為此刻的一鬆看上去真的非常絕望。他把頭深深低下,罵完空松以後又轉身蹲在了一處排水口前。空松注意到原本待在他臂彎裡的小貓不見了,而一鬆掀起的袖子下面,有兩處被動物爪子所抓傷的傷口。
努力還是失敗了嗎。他想。
嘗試過以後又失敗的一鬆總是會深深陷入到這種情緒當中,明明就連嘗試也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才做出的努力,明明邁出了那一步,卻不得不接受什麼也無法改變的事實,這種狀態下的一鬆總是會做出些反常的行為。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像這樣把心中的焦慮直說出來的事,之前還從沒有過呢。
他就蹲在那方小小的口前,擦著眼淚,斷斷續續說著這樣一件事,彷彿——彷彿就是在向身後的空松求援似的。
空松覺自己的心房像氣球那樣滿滿鼓脹了起來。他扔掉雨傘,走近了一鬆身邊。
“眼看著就要下雨了,我太心急做出了愚蠢的舉動,”一鬆著眼睛說,“只一心想著得快點讓它回到媽媽那裡,著急地把小貓一直往前推,最後驚嚇到了母貓。真可笑,我在想什麼呢,明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我啊,把奇怪的味道粘在了剛出生的貓身上,明明我才是那個最大的敵意來源……這件事,你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對嗎,從第一眼看見我站在這的時候?”
“小貓呢?現在在什麼地方?”空松發問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鬆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看向他,雨水從他的鼻樑上滑落下來,“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
“因為說了也沒意義吧……”空松終於回答。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一鬆站了起來,他朝空松攤開自己的兩條手臂,上面還留有新鮮未乾涸的血跡,“因為我的錯,小貓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攻擊了,受傷以後我想去撿回它來卻被抓傷了,你看,現在連那傢伙也一心恨上我了。之後就鑽進了那個口,無論我怎麼叫它,無論我放什麼東西在口,也都不願意再出來。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空松,幫幫我吧。”唯獨這個要求,唯獨這個,空松無法拒絕。即便知道做什麼都是無用功,可一鬆都已經在自己的面前伸開雙臂了,他已經丟掉了所有的顧慮、尊嚴和自我防護,請求我的幫助了,那麼此時能做的,似乎只有接過這份重量了。
空松認命地拖下外套,俯下身子,把腦袋探進了那個狹窄的口。雖然很窄,本無法轉身,但是一個人爬進去的話還是沒問題。空松深了一口氣,一蹬腳,擠進了那方小小的。
裡面只有黑暗,和落雨不斷透過滲透的裂縫滴答滴答落在管道上的聲音。在這種地方行動確實非常困難,必須要手腳並用才行,空松點燃了早已握在手心準備好的打火機,稍稍看清楚了一些眼前的情形。
身後依然傳來一鬆試探的呼喚聲。
“看到貓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