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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紛紛跪下了,而後太子大聲說了句什麼,接著——接著——楚章的瞳孔驀地放大,他張開嘴,彷彿要嘶吼,要尖叫,要悲鳴,他跌跌撞撞瘋狂地向前狂奔,他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撕裂下一秒就能到達城樓下。
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抹鴉青與素白從城樓上墜落,只來得及在他的眼球留下一道殘影,隨即就成了城樓下一隻殘破的蝴蝶。
——不,不不不不……
城樓上的官員們發出哀慟的哭聲,有人在他耳邊吼著“為太子殿下報仇”,有人反反覆覆念著太子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昏庸嫉賢,毒殺親子,君失其道,國不成國”
…
…
各種聲音混亂織成一片,楚章只是失了魂一樣站在那裡,睜大了眼睛,只覺得自己陷在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裡,周圍是可笑滑稽的鬧劇與顛倒的天地。
醒來吧……
如果這是夢境,為什麼他醒不來啊?!
直站著的將軍動了動腿,下一秒就直直跪在了尖利砂石上,他恍若未覺,木呆呆的也不想著站起來,只是瞧著那抹蒼茫的白,如蹣跚小兒一般,爬了過去。
“殿下……殿下……”楚章顫抖著去摸血泊裡邵天衡的臉,那張瑰姿豔逸風神獨秀的臉上沾滿了血跡,長長的睫安靜地闔著,睡在骯髒地面上的人彷彿沉入了永遠的長夢,也將楚章永遠地錮在了這個恐怖夢境的底層。
“殿下……啊……”他說不出話來,脊背佝僂著,彷彿被狠狠捅了一刀的犬,除了在喉嚨裡發出絕望無助的哀鳴,他什麼也做不了。
好痛啊……
是什麼在痛……
為什麼,會這麼痛啊……
他仰起臉,漆黑空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神采,有腥臭的汙泥和熾烈的火焰,慢慢撕裂了這具皮囊,從裡面瘋狂傾瀉出來。
第24章山鬼(二十三)陛下嫉恨太子殿下名望深重,下毒鴆殺太子,太子為表明心志,從城樓上跳下來,當場殯天了!
這個消息如長了翅膀,瞬間便由那入城的十萬大軍傳遍了整座京師。
目睹了太子慘烈死亡的守軍們喪失了抵抗的心氣,很快便任由大軍攻入了京師,而魏帝則帶著部分官員退入了宮城負隅頑抗。
之所以是部分官員而不是全部,是因為在太子落下城樓去的那一刻,城樓上的官員就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堅定跟著魏帝的舊皇黨,另一派則是追隨太子的太子黨,這些人不是太子昔的同窗,就是由太子慧眼挖掘出來的人才,對太子忠心耿耿,太子死的這麼慘烈,對他們來說是絕對無法忍受的打擊。
主辱臣死,而現今,他們尊奉的主君被生生死,他們應該怎麼做?
穿著翰林院副掌院深紅官服的青年雙手扒著城牆,面慘白,死死盯著城樓下那個身影,整個人彷彿失了聲,魏帝步伐匆忙地試圖離開,青年豁然回頭:“陛下!”他的聲音因為失控而有些淒厲。
魏帝不自然地抖了下肩膀,才回頭看他,神情有些陰寒,顯然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太子擺了一道——狠狠地、絕無任何餘地地,將自己作為帝王的臉面撕扯了下來,當著全天下的面指控了一句“無道”。
由繼承人指控的失道!
這對一個皇帝來說,不啻於是能讓皇位動搖的指控,全天下都有道理為此而質疑他,更何況,為了這個指控,太子還付出了自己的命。
這個砝碼,足以震動天下。
果然不愧是一力支撐大魏十數年的太子,他在的時候,大魏太平清明,他死了,也能輕輕鬆鬆地將自己一手護佑的大魏推入深淵。
何等狠辣的手段!何等殘忍的計謀!
魏帝的眼神幾噬人,但被他看著的年輕人們眼裡只有灼熱沸騰的火焰,他們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悲痛,為首的青年躬身行大禮,不卑不亢,一字一頓道:“臣,翰林院副掌院燕憑欄,代天下百姓,有三問問陛下!”魏帝預到了他要說什麼,臉猙獰:“燕憑欄!閉嘴!”燕憑欄卻提高了聲音,當著城牆上數百官員兵卒的面,字字如鍾:“一問!太子殿下所言,陛下毒殺親子,作何解釋!太子躬行仁厚,未有逾越之舉,勤懇謙恭,為何陛下要……要置太子殿下於死地!”魏帝的神情變得極為難看,他大喝:“燕憑欄!朕叫你閉嘴!再說下去誅九族!”燕憑欄臉如水泥澆築,冷硬似鐵,一絲一毫沒有將魏帝的威脅放在心上:“二問!便是太子殿下有錯,按大魏律法,太子犯錯,應當提請有司會審,於大朝會上告知眾臣,才能量刑,若有不可挽回之大錯,應開宗廟廢太子,後方能將廢太子下詔獄。”
“為何,陛下不審,不告,不宣,私下行刑,視大魏律法為無物!”燕憑欄的聲音大的鎮住了在場所有官員,魏帝的臉已經紫漲,滿臉的褶子都因為憤怒而撐開,他左右環顧一圈,被他看到的臣子們紛紛低下頭,沒有人站出來反駁燕憑欄,也沒有人出言打斷。
魏帝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猛地上前幾步,出旁邊一個護衛鞘中長刀,狠狠斬向燕憑欄:“朕叫你閉嘴!”這一舉動實屬石破天驚,皇帝殺官,只因官員上奏質詢?!
立即有人驚慌出聲要阻攔,跪著的燕憑欄卻依舊不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