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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勾也不見了,我們上樓去,大祭司也不理我們——”阿幼桑黯淡的眼神在聽見“大祭司”三字後,亮了一亮,張開嘴,想要說話,殷紅的血就從口中汩汩湧出,嚇了青年一大跳:“阿幼桑?!”他慌忙去掏懸掛在間口袋裡的藥瓶,手腕被阿幼桑一把攥住:“大祭司……快救大祭司……”被口中的血堵住了氣管,她小聲地重複著,眼淚淌了滿臉,但沒等她指明白大祭司的方位,一陣冷森鬼氣沖天蔽而起,極寒的力量纏繞在雨水中,沾染到這股鬼氣的花草樹木頃刻枯萎死亡,片刻之前還是蓊鬱清俊的園林在剎那之間成了焦黃青黑的死地。

這鬼氣澎湃洶湧,充滿了極致的怨憤,有萬千厲鬼的淒厲慟哭響在寒風內,阿幼桑抬起的手僵硬了一下,驀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從喉嚨裡迸出一聲嘶啞慘烈的哀嚎。

“……大祭司……啊……”尤勾掙扎著醒來,眼睛尚未完全睜開,就朝著記憶中榻的方向艱難地伸出了手——大祭司……大祭司怎麼樣了?那個潛入打暈了她的魔族,有沒有對大祭司做什麼?

一向堅韌的姑娘頭一次六神無主地在心中默唸起了諸天神佛的名字,但沒等她摸到什麼東西,冰冷的鬼氣就在她面前驟然炸開。

變得清晰的視野裡首先映入的是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玄衣大袖的鬼王站在她面前,一貫秉承幼年教養拔如蒼松的脊背像是被打折了似的,疲倦地微微佝僂著,逶迤在地面的綢緞雲錦上攏著一層冷白的細細霜花,這是極寒的鬼氣不受控制瀉出來造成的。

尤勾尚不能明白髮生了什麼,或者說她想到了那種可能,但她本能地抗拒著這個事實。

她慌亂的視線從鬼王身上移開,落在榻上,被希夷君遮擋了大半的榻上只出一隻蒼白的小手,尤勾難以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站起來,緩緩入目的是一片猙獰的鮮紅。

血泊,短刀,和躺在其中面青白的孩童。

侍奉巫主左右沉穩的巫女腿一軟,整個人坐到了地上,一聲接一聲地著氣,卻怎麼也無法將目光從這慘烈的場面上移開。

鬼王茫然地站在那裡,像是個失去了所有依仗的孩童,神情竟然顯示出了一種純白的無辜,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神情裡充滿了疑惑和畏懼,彷彿這個世界忽然變了一副模樣,變成了他全然陌生冰冷的樣子。

不過這種神情只出現了短短一剎那,磅礴鬼氣仍舊在不受鬼王控制地瘋狂傾瀉著。

——理智尚不能接受面前的一切,身體已經遵從意願放出了厲鬼瘋狂的影子。

“天衡?”摻了般粘稠低啞的聲音在室內婉轉響起,不知怎麼的,尤勾在聽見這個聲音的第一時間,就受到了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怖意味,面前的男人溫柔順從,影子裡卻像是有怪物正在慢慢甦醒。

希夷君起衣襬,跪坐在榻邊,昳麗儂豔的臉貼近了錦被中冰涼的孩童的小手,依戀般輕輕蹭了兩下,貓一樣眯起了眼睛。

尤勾膽戰心驚地看著他,鬼王平靜的神情中藏著一絲痴的癲狂,她不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最擅長馭使死屍的鬼王怎麼可能分辨不出活人和屍體的區別?但她聽著鬼王用耳語般的聲音貼著天衡喃喃自語,脊背爬上酸涼冰冷的寒意,令她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輕聲貼著亡者低語的男人慢慢停下了話音,長久的寂靜後,他緩緩將臉埋進了鬆軟的錦被中,哽咽淒涼的一聲喑啞慘嘶從他腔裡擠了出來。

他甚至忘卻了身邊還有個尤勾,斷續的痛苦嘶鳴低低響起,這聲音不像是悲傷至極的哭泣,而像是撕裂了心臟、折斷了脊骨、攪碎了五臟肺腑、扯碎了靈魂,在這樣巨大到不能用言語形容的苦痛中,活物所能發出的唯一的嘶鳴。

悲傷的人類發不出這樣無序的聲音,只有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帶著血淋淋的傷口盤踞在裡時,才能從腔裡擠出這樣滾燙的、熱騰騰的、慘烈的哀嚎。

尤勾忽然恍惚地想到,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希夷君也曾經替大祭司續命多次,是不是每一次那具凡軀死去時,鬼王都會這樣無助地獨自哀慟?

在那些過去了的歲月裡,沒有人知道他為大祭司做了什麼,她們守著大祭司在高高的危樓之上,玄衣的厲鬼則小心翼翼地守候在轉世的凡人身旁,看著他出生、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死去。

窗外明光天降,尤勾受到了來自危樓的召喚,她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水,張了張嘴,聲音低啞道:“……應該是阿幼桑,召喚了危樓。”她不知道鬼王此刻能不能聽見她在說什麼,她最後看了一眼榻上的孩童——巫主用了奪舍之法續命本就違逆天道倫常,這具身軀是屬於凡人燕天衡的,她不能帶走他,但是燕天衡死了,靈魂脫體,或許……或許危樓中陷入沉睡的大祭司已經醒來了呢?

蜷縮在榻邊的鬼王驀地輕聲道:“我跟你走。”尤勾愣了一下,轉頭去看他,玄衣的鬼王半張臉掩在黑暗中,眼神依舊落在死去的人身上,他的聲音低的不像話,好像之前的哀鳴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連出聲都像是在消磨靈魂:“他死於魔氣入體。”尤勾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下意識地接話:“巫族本就與魔族疏離,從今以後……危樓絕不會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