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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依舊像是父親與兒子久別重逢一般,笑眯眯地抱著孩子逗了兩把,只是偶爾會看著孩子發呆。
這樣的反應,讓滿心驚慌不安的燕多糖也不敢多說什麼,她只是一天又一天地坐在邊看著“弟弟”,看他在陌生環境中哭鬧了幾然後又安靜下來,喊母親“娘”,喊她“姐姐”。
可是這是不對的。
燕多糖聽他喊她姐姐,只想大喊我不是你姐姐,但她不敢,一直守著弟弟,她什麼都不敢說。
娘在回鄉之後就生了病,神情恍惚,有時候抱著那個男孩兒喊啾啾,有時候把他扔在一邊不管不問,她神經質的表現讓爹很不高興,兩人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們一吵架啾啾就哭,燕多糖不得不抱著孩子躲出去,等他們吵完再回家。
的氣神也大不如前,那種刀鋒一樣殺伐果斷的銳氣一夜之間從她身上消失了,她開始吃齋唸佛,唸的都是往生咒,把一卷卷經文念得泛黃。
有一天爹孃吵架吵得尤其兇狠,勸阻不住,站在屋外呆了許久,轉頭來摩挲著她的頭輕輕嘆氣:“糖糖啊,是對不住你娘。”燕多糖還是沒有聽懂這句話,她只想問問,弟弟去哪裡了?
她問了這個問題,搖搖頭,指指她懷裡蹬著腿自顧自快樂的男孩兒:“糖糖你記住,這就是你弟弟。”她沒有再多說別的,當天晚上就一白綾在柴房裡上了吊。
自盡後,爹孃再也沒有吵過架,只是關係變得冷淡起來,娘還是對啾啾忽冷忽熱,燕多糖只能再次擔負起養育弟弟的責任,時間久了,那個問題也被埋進了心裡,直到隨著心智的增長和家境再次沒落,她們又不得不回到京師,她才隱約觸碰到那個雨夜的答案。
但是不能說,無論她想到了什麼,她都不能說,不可說,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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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秘密在她心裡藏了很多年,和爹相繼去世後,就只有她和娘心照不宣地保守著它,她們每天都惴惴不安,擔心會有官兵踢開大門,這不安復一年復一年積累深重,幾乎要將兩個女人給壓垮,等到梵行出現,她們反而詭異地鬆了口氣。
終於來了。
不是不害怕,但每天提心吊膽地生活實在是太累了。
唯一出乎她們意料的,就是來的不是官兵,而是一個和尚。
“你是燕家的人嗎?”燕多糖在說出這段往事時,並沒有摻雜一點個人情,坦率地將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
她心裡知道,梵行既然能這麼準地找到啾啾,又通過啾啾找到了家裡,今天還特意說了這麼有指向的故事給他們聽,必然是已經掌握了證據,那她們孤兒寡母的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不如大方一點,說不定還能得個全屍。
此刻她看面前的僧人,已全然沒有了之前仰視天上清淨蓮花的心情,這種鬼魅一樣無聲抓捕到她們的能力,讓梵行在她眼裡成了一言一行都神秘莫測的神佛般人物,還有那一手絕妙的功夫,說不定談笑之間就能讓她命喪當場。
梵行當然不知道燕多糖在心裡把他魔化成了個什麼形象,他聽完了燕多糖的故事,其間一次都沒有打斷她,直到她問出了這個問題,才回神:“啊……貧僧並非燕家血脈。”這話一出,燕多糖的表情更難看了,她眼裡的絕望瀰漫上來,她原本還心懷一絲僥倖,如果是燕家人,說不定還能看在她們養育了燕家小公子的份兒上留她們一命,但若不是燕家人……
那就只有官府的人或是燕家的仇人,才會這麼有耐心地追逐她們的蹤跡了吧?
“啾啾還小……他什麼都不知道……”燕多糖想不出說什麼能挽回一條命,只是憑著本能喃喃出聲。
她這句話,和多年前燕母在雨中的嘶鳴竟然重合了。
就算知曉燕無糾身份有問題,多年的情誼不是假的,她在母親病重時一手拉拔弟弟長大,幼弱的女孩子掙不到錢又要警惕心懷不軌的人,只能憑著小小的身體去行竊,燕無糾被她餵養了兩年,也出門找活,兩個孩子帶著母親在這世道討生活,長久相處之下,她已完全把燕無糾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燕多糖當年沒能救下那個弟弟,這次她想保住這個弟弟。
她想救他。
梵行聽見屋子裡那個屬於孩子的呼聲停了片刻,而後輕輕轉向屋後,屋後是堆疊柴垛的地方,他聽見掛在牆上的柴刀磕碰牆壁發出一聲輕響,神情一緊,生怕燕無糾幹出什麼傻事來,也顧不上什麼害羞人設了,張嘴就開始胡編,直擊中心:“貧僧是受人所託,前來找尋燕小公子,撫育他長大的。”柴刀的響動停下了,燕多糖眼裡驟然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你……你說的,是真的?”梵行擺出了最能唬人的神笑容,白衣佛珠,月下僧人簡直要乘風化蓮:“貧僧尋覓五年,終於不負故人所託。”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裡大部分寶貝兒都猜到了,用啾啾去頂了燕無糾,用親孫子換了自家幾口人的命,然後為了給孩子和燕母賠罪,上吊了。
糖糖的這個故事還有一部分被隱瞞了沒有講,前文有提到一些小細節,能猜到的歡評論區留言嘿嘿嘿,其實我覺得也很好猜了,所以就不給提示了,我相信你們可以的!畢竟我已經好幾次看評論懷疑你們偷渡到我腦袋裡了……【警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