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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人，新種勒一季藍月光成了，長起嘿巴適，尤勾阿妹給您摘了不少……”

“大祭司大人，我今早卜了明天勒運頭，說我明朝出門要扯拐，可是我還想去找格丹阿妹耍呢，我用的是靈卜，這回不聽它的行不……”

“大祭司大人……”

“大祭司大人……”路上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對紙鶴說這話，他們說的事有大有小，但是紙鶴都很有耐心地一一聽完還做出了回應，就算是最雞蒜皮的生活瑣事，它也認真地停在原地歪著頭等那人說完了，而聽到卜了靈卜還想出門約會的小夥子的事，紙鶴呼地一翅膀把他當頭扇暈了過去。

“哎呀，用了靈卜還想逆卦，哪家的倒黴娃兒哦……”四周的巫族人們呼啦一下散開，任由那個青年咣嘰一下倒地，“勒下不用糟心出不出門咯……”紙鶴拍暈了一個人後，忽悠忽悠飛到圍觀了全程的希夷面前。

在眾目睽睽之下，玄衣大袖的鬼王伸出了手托住白鶴，紙鶴乖順地落在他手心，無聲地散成一張白紙，上面的墨字泛著瑩潤的光澤，筆畫如芝蘭拔，雋秀含鋒。

許時晰沒有失禮地去看紙上的字，只是帶點兒探究地看著弟弟的側臉。

雪白的紙張散發著極淡的金光暈，照著鬼王明麗緻的臉頰如在幻夢中，他眼神幽深，長長的睫垂落，望著紙上文字的表情靜謐溫柔。

片刻之前那個和不生一樣大的稚氣靈魂好像一瞬間成了。

許時晰沒有去看巫主的留言，但大致也能猜到一些:“天衡星君的邀請？”希夷鬆開手，紙張自動乖覺地沿著之前的摺痕把自己疊好，重新折成一隻漂亮的紙鶴，抖了抖翅膀振翅飛，希夷忽然伸出兩手指扯住了它的尾翼。

“？！”一下子沒飛起來的紙鶴懸空懵懵地跳了兩下，艱難的扭過紙脖子，回頭就看見了希夷惡作劇的手，用筆墨潦草點出的兩隻黑豆豆眼人化地眨巴了兩下，忽然扯成了兩條長直線。

——彷彿是慈愛的長輩在看調皮不懂事的孫兒。

希夷還是笑眯眯，單手一攏，把翅膀撲扇撲扇的紙鶴圈在了掌心裡:“可愛，打劫。”他說完這句話後，許時晰就看見弟弟指縫裡還在撲騰的紙鶴忽然斂了翅膀，乖巧地把紙股敦在了希夷手心，像是聽見了命令一樣，還仰著紙脖子煞有介事地觀察了一番希夷的臉，如同在觀察自己未來的主人。……這紙鶴還人化。看完了紙鶴的一全套動作，許時晰開始默默在心裡琢磨，能不能也向巫主討要一隻這麼能幹的紙鶴來。

從頭到尾都是一人演兩角的希夷將紙鶴攏進袖子裡，把不生往許時晰懷裡一，兩袖清風，一身自在:“天衡找我喝茶，我去啦。”許時晰抱著不生，一大一小看著希夷腳步輕快地瞬間消失在街道盡頭，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意味深長。

“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許時晰帶點兒笑意地調侃。

不生一臉認真地看他:“君上是男孩子，叔叔不可以這樣講的。”許時晰轉頭和不生眼對眼，這對血緣上的父子此刻靠的近極了，在這樣近的距離中，才能清楚地知到他們五官的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無論是緻漂亮的輪廓還是眼尾微微的翹起，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只是不生因為年紀小，瞳仁圓滾滾，顯得一雙眼睛也貓兒似的天真圓潤。

許時晰望了他一會兒，溫聲提醒:“按禮節，你應該叫我父親。”不生的眼睛清澈明亮，看著人的時候彷彿能一直看進人心底最陰暗的地方去，聲音還有稚氣的味兒:“可是你不是這樣想的，而且我想和君上在一起。”許時晰於是出了一個平淡的笑容:“年紀尚幼，倒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他說完這句就沒了下文，抱著不生一路慢悠悠地逛著街，對待不生的方式和對所有惹人憐愛的孩子都沒有什麼不同。

過了許久，他付了錢，從攤主手裡接過一串芝麻果子遞給不生，看著不生伸出舌尖小口小口貓兒似的著果子，輕聲說:“你喜歡季安，想跟著他，這沒關係，但你若給他添麻煩，以後就只能待在我身邊，乖乖做我兒子了。”不生小小咬了一口果子上厚厚的芝麻，醇厚香濃的味道在口腔裡擴散開，他想了想，舉著果子串串道:“我不會給君上添麻煩的，我要一直跟著君上，幫君上管銀子，不讓別人把君上的銀子卷跑。”許時晰嘴角溫文爾雅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眼神有片刻的茫然。

這……怎麼說到銀子上的？！

他忽然對自家阿弟管教孩子的方式有了巨大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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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幼桑正遵循巫主的命令等在樓下接引希夷，兩人一路無話，待上到了頂樓，阿幼桑自覺地守在了外面，由希夷一人踏進了那方獨立的天地。

到了自己的地盤當然不用再拘束，鬼王長長出了口氣，倏地出現在端坐星圖中的巫主身旁，觀測著月軌跡的巫主依舊一身深紫華服，衣襬鋪陳綻開如花，滿身琳琅銀飾，雙手藏在寬大的袖擺下。

銀絲絞成的簾幕下雙眸緊閉，嘴角含著很淡的禮貌笑意，像是一尊緻的人偶被擺放在此處。

希夷盤腿坐在他身邊，懶洋洋地把腦袋往巫主肩頭一靠，長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