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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經檢查為右上肢開放骨折。隊長一問小孩,她的媽媽已經在地震中遇難了,爸爸在外打工,還沒有消息。小女孩看到她們,哭著說:“阿姨,我的手能不能治好?以後我還要寫字呀,你們救救我,我給你背唐詩啊。”接著,便用稚的聲音背起了李白的《靜夜思》剛剛背誦發一句“前明月光,”甄珠兒便含著眼淚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兒,一邊給她清洗傷口、一邊包紮、固定;一邊勸說:“好孩子,你的手會好的,災難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著說著,自己的頭一暈,差一點兒倒在地上。

一看甄珠兒累成這個樣子,隊長實在過意不去,立刻命令她休息。兩個男軍醫“強行”將她推到外面帳篷裡,看著她躺下來,才放心地離開。

甄珠兒躺在帳篷裡行軍上,身子一下子像散了架子,一點兒也動彈不得了。開始,她還看得帳篷通風口外微微的曙光,聽見傷員們時而傳來的呻;但是,只過了一瞬間,她的覺就全然失去了似的,眼前的一切開始消失,那道巍峨聳立的大山,那條懸空在峭壁上的古棧道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一條羊腸小道穿過樹叢,通上了懸崖,山岩的碎石塊形成了這道天然階梯的踩上去晃晃蕩蕩的臺階;庾虎的手抓住灌木的樹枝,開始引領她向上攀登。他的高大的身軀走在前頭,她緊緊地跟隨其後……

突然,一些碎石稀里嘩啦滾到了她的面前。這是怎麼回事?她正納悶兒,前面的他卻嚇得連忙迴轉身子,緊緊地拉住了她。由於用力過大,他前邊的手抓的樹枝都給扯斷了。要不是她及時扶住他,不也他就會摔下山崖去了——“你輕一點兒呀!”她不知道檢討自己,卻責怪起他來,“幹麼那麼慌張?”對於她的批評,他只是嘿嘿一笑。

這可不是她團長的風格。平時,這個人是老虎股摸不得呀,現在,自己這麼冒犯他,他竟這麼泰然!

他們攜手爬上了那處向外突出的一個平臺,像是到了山岩頂上。四下裡,群峰像是一群數不過來的牲畜,擠在一起,隱身在金的晨霧裡。朝下一看,則酷似棺材一樣,黑咕隆咚,寒氣人,表面長滿了青苔的山岩獠牙利齒,像是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壞蛋,你帶我來這兒幹嗎?”她氣得大喊起來。

“珠兒,別怕。我們……馬上就會過去。”他說著,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後緊緊抱住了她嚇得抖個不停的身體。

多次的經驗,確實是痛苦的經驗,使她早已懂得,每一次這種接近,起初倒是能夠給生活帶來些令人愉快的變化,似乎是一種輕鬆人的冒險,但是對於她這種上社會的高幹子女,特別是對於優柔寡斷、遲疑不決的女孩子來說,這種事情到最後總是不可避免地要成一個極端複雜的難題,最終使她陷入十分痛苦的境地。可是,自從遇見這個英武、可愛的庾虎,這個經驗不知道怎麼便被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她一心渴望享受情的快樂,覺得一切都變得那麼充滿了情趣,即使在腳踏古棧道的生死冒險中,她也覺出了那種從沒有的愛的動和快樂……

然後,她就從山崖上掉了下來。但是,她並沒有摔入山澗,而是摔在了他的懷抱裡。她像是故意抱緊了她,不放她離開……

你,你這是幹什麼呀?旁邊那麼多戰士在看著我們哪!她羞得滿臉通紅,不住大聲喊叫起來。

“甄珠兒同志,你怎麼了?”直到隊長走進了帳篷,喊了她的名字,她才睜大眼睛,從夢境裡走出來。

“隊長大姐!”她不好意思地眼睛,立刻坐立起來。

“珠兒,不好意思,來了個難題……”隊長大姐告訴了她一件事:漢旺鎮一個10歲的小女孩兒,被埋壓了20多個小時,雙臂肌組織及血管壞死,局部的肢體已經發黑了,如果按照正常處理辦法,為了救治生命,就得截肢。可是,守護在一旁的媽媽哭著說:“這孩子還小,解放軍同志,求求你們,一定要保住她的胳膊。”軍醫們很為難,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隊長也一時沒了主意。

“喂,找甄珠兒吧,聽參謀長說,人家是醫大畢業的,也許她有更好的辦法。”幾個軍醫向隊長建議。

“哦,我去看看!”甄珠兒聽隊長說完,立刻下了,跟著隊長來到了帳篷手術室裡。

“嗯,為了保命,截肢是最安全的辦法。”甄珠兒看了看幾個男軍醫,覺得他們的建議並無不妥。災區這樣的病歷太多了,截肢的人也多多去了……

可是,就在她要點頭的一剎那間,孩子的媽媽撲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好醫生,為了我孩子的一生,請你想想辦法,一定要保住她的雙手啊!”甄珠兒看到這幅情景,哪兒受得了?她含淚扶起了孩子媽媽,當即建議:採取緊急措施,把受壓的肱動脈剝離出來,然後再注抗血管痙攣藥、抗血栓藥。

清晨的早晨,外面嘈雜一片,手術室裡卻是分外的安靜。

由於是一個意外的、大膽的決定,其他軍醫一下子不知道從哪兒下手:“肱動脈剝離?”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甄珠兒毫不猶豫地讓護士為自己消了毒,然後,果斷地起了手術刀……

1小時……手術順利進行著;2小時……手術效果良好,護士已經豎起了輸的支架……

3小時……孩子的肱動脈竟然開始搏動了。

救護隊的戰友們一個個驚喜萬分,接著,隊長又指揮軍醫們迅速地為孩子實施了肢體保溫和石膏固定。

“幾天之後,孩子就可以脫離危險,戰勝病魔了!”甄珠兒看著女孩兒安祥的小臉,告訴她的媽媽放心。

“這位解放軍同志,你是用愛心創造了奇蹟,保護了她的這雙手啊,將來,她永遠不會忘記,是解放軍的神醫保住了她一生的美好生活!”孩子媽媽握緊了甄珠兒的手,久久不肯離去。

第二卷:厄運當頭第213章夜奔平時的子可能是渡如年,抗震救災的子卻覺得飛快地閃過。

紋川一聲天崩地裂,地殼恣意地鬧騰了一番,大概是覺得累了,除了幾場餘震,再沒有什麼調皮動作。只是,在它的上空,這幾天卻分外熱鬧起來。

先是一團團烏雲,聚集在天空久久不散,當然也下了很多令人討厭的雨。接著,就是轟轟巨響的直升飛機一架一架的飛來。

黨中央一聲號令,空降兵乘機飛快地降落在紋川大地上。在王參謀長和當地政府的安排下,這些英勇的戰士們奔赴了紋川縣城、鄉鎮的各個角落,一遍一遍地尋找著每一個有可能生還的人們。只是,人的生命支撐率是有限的。當共和國的旗幟降了半旗,哀悼的鳴笛響過,戰士們從廢墟中救起的不再是一條條生命,而是一具具令人悲傷的屍體時,抗震救災的任務就轉移為清理廢墟,準備重建家園了。

然而,儘管這樣,直升飛機野仍然天天在上空盤旋。它們空投衣服、被褥、食品、藥品,後來,這些個龐然大物乾脆在人們的歡呼聲中降落下來,將一副副擔架上的重傷員運抵到縣城外面的大城市醫院救治。對災區的遇難者盡了最大的人道義務。

黑了下來,甄珠兒與救護隊員一起,將最後一名重傷員抬上了直升飛機,回到了帳篷醫院裡。

“甄珠兒同志,開會……”剛剛坐下,一位武警軍醫通知她。

她來到會場,看到隊長大姐已經開始總結工作了。講話的內容,先是一些統計數字:救了多少傷員?做了多少例手術?挽救了多少生命?等等。接下來,隊長開始表揚隊員們的突出表現。隊長很謙虛,表揚的人員主要是地方醫院的醫生護士,還有友軍的甄珠兒;卻很少提及自己武警部隊的戰友。講到最後,大姐還檢討自己,工作起來子急,對大家照顧不周,批評太多,等等,等她最後說到:“據抗震救災的統一部署,臨時救護隊解散”時,大家都動地哭了起來。最後,一夥人擁簇著大姐,在帳篷醫院前照了一個“全家福”相片,然後才依依不捨走開了。

這時,甄珠兒發現,醫護人員幾乎同時都掏出了手機,有的打電話,有的發短信,忙個不停。

她的手下意識地往衣兜裡摸了摸,才發現自己光忙著救人,已經幾天不摸手機了。她迅速掏出來打開,看看是否有重要電話和短信被錯過了,果然,連續響了幾聲短信提醒的鈴聲。

一看,是一個生疏的手機號碼連續發來的:2008-5-15:17:00珠兒,你好嗎?我是庾虎。這是參謀長剛剛送我的一部小靈通。先給你發個短信吧!你一定很累吧,注意休息。

2008-5-15:19:00珠兒,今天晚上,參謀長熱情地招待了突擊隊全體隊員,可惜你無法參加。我們喝得很高興,也很動。只是,我覺得有一個最大的缺憾,就是你不在我身邊。

呵呵。隨便說說,你別見怪呀!晚安。

2008-5-16:10:00珠兒,今天,我們和武警部隊一起,歡了前來救災的空降兵部隊,這一下,人多了,抗震救災更有保障了。聽空降兵戰友說,道路馬上就要打通,我們的大部隊也要開進來了。呵呵,到時候,你也該歸隊了吧?呵呵,幾天不見面,真想你的。……

看到這些短信,她心裡一陣動,連忙打起了電話:“喂,庾虎嗎?我們現在就要解散了。我馬上就回部隊,你能來接我嗎?別人的女同胞……可都是男朋友接走的啊!我也是“隨便說說,你別見怪呀!”晚上好!

災後的縣城已經沉睡在夜裡,街道兩旁的帳篷裡隱約可聽見孩子們的嬉鬧和父母的呵斥聲,一些帳篷裡的人睡覺了,裡面一片漆黑,偶爾會傳出幾聲生星鼾聲,下了幾天雨,溫熱之後冒出的青草和盛開的小花兒散出一股股幽香在街道上漫漫溢開來。庾虎乘了武警那輛三輪摩托車,開到了帳篷醫院前面。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斷定很肅靜,便焦急地往帳篷前走去,他看到,此時,甄珠兒在夜光下,正亭亭地站立著,眼睛有些痴痴怔怔的,他忙走幾步,來到她面前。只見她一下子張開雙臂,猛地就撲到了他的懷裡。

“哈哈哈……歡各位巾幗英雄勝利歸來!”參謀長看到自己的醫療隊員們歸了隊,張開雙臂一個一個地擁抱他(她)們。

“你這當首長的,就知道用話甜和人;你看看人空庾團長,親自把珠兒接回來了!”隊長大姐說完,羨慕地瞅了瞅立在身旁的庾虎和珠兒。

“誰說我光用話甜和人?”參謀長又是一陣大笑,“我專門為你們備了一桌酒席呢!正好,庾團長,你和珠兒也一起來吧!也算我為珠兒醫生‘補課’,嗯,那天的歡晚宴,她沒有參加啊……”帳篷裡的小餐桌上,坐滿了醫療隊的醫生們。與那天晚上相比,多了兩道菜,另外,白酒換成了啤酒。參謀長先是把白衣天使們表揚了一番,隨後又稱讚了珠兒一通。庾虎出於禮貌,再一次謝參謀長對自己突擊隊的熱情接待和照顧。並讚揚了參謀長率領突擊隊不畏艱險、首赴紋川的英雄壯舉,幾杯酒下去,人們就開始輕鬆地說笑開了。說著說著,隊長大姐突然提議珠兒唱歌。說她在救護兒童時唱兒歌哄孩子睡覺,嗓音很美,接著,參謀長來了一架電子琴,要隊長大姐為珠兒伴奏。

隊長大姐的電子琴果然彈的非常好。她離開座位,一雙手輕盈地放在那一排黑、白相間的鍵盤上,一敲一打,鍵盤上的就響起了動人的樂曲,珠兒大方地站立起來,回頭朝隊長大姐那兒看了看,隨著電子琴的鳴響,一陣歌聲從她張開的嘴巴里飛出來,響徹了帳篷。珠兒輕鬆地歌唱著,她的嗓音是如此暢甜美,隱約中,像從天而降的燈光那樣散發出透明的光芒。它們在人們的眼前跳動,如同長上橙黃的翅膀,即使不用耳朵也能踏踏實實地覺到它的飄灑和美麗。是的,珠兒的歌喉,只可以用光芒來衡量,來形容。

庾虎醉心地欣賞著珠兒的歌聲,第一次發現珠兒的嗓音就像她的人一樣俊美。他聽著聽著,不住回過頭,怔怔地看著她,兩個人視線碰在一處,如同一聲短暫的嘆息,隨即又悄悄滑開了。

庾虎到奇怪,自已與她接觸了一年多,怎麼就沒有聽她唱過歌呢?團裡搞文藝匯演,怎麼就沒有看見她登臺呢?他一邊聽著,一邊將自已坐的塑料凳子往音箱那邊挪動,他產生了一個願望,對珠兒的歌聲,僅僅是這麼覺還不夠,他應當真切地聽清楚珠兒的每一個音符,每一個咬字的細微的聲波的顫動,他要聽到她的全部……

演唱圓滿結束了,珠兒懷抱了一束鮮花,熱淚盈眶地衝鼓掌的人們點頭致謝。她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庾虎,可是,此時的庾虎像是聽歌聽醉了,他沒有坐座位上,而是孤零零地*在帳篷一角的音箱旁邊,雙目緊閉,兩支胳膊往下耷拉著,笑地咧著嘴,一動也不動。

珠兒的手一鬆,鮮花掉下來,她邁開步子,朝著沉醉中的庾虎走過去……

庾虎醒來,已經躺在帳篷的行軍上了。他知道自已與參謀長連乾幾杯啤酒,喝得急了,接著,聽見珠兒的歌聲又有些動,所以,就開始了暈厥:事情怎麼這麼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