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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抱著拳頭致以謝意。
李福伶深深地注視著這位一直追求過她的虛擬情人,除了鼻樑上那副眼鏡還是那樣子,他的面容似乎已經大變了。眼眶有點兒往下凹,面容明顯地憔悴不堪。護工告訴她,他這病是生氣上火所至,肝火旺盛,加上原來的病復發,
得夜間無法入睡,才不得不入院治療。聽到這些,李福伶覺得自己真不應該來騷擾人家,只得俯在他的耳邊,十分委婉地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聽了李福伶的話,楊老闆睜大了眼睛默默注視著昔追求未果的心上人。神情間
出一絲無奈和悲苦。
福伶啊,這種事兒……你怎麼不早點兒找我?現在,我萬念俱灰,啊,可惜,我恐怕……幫不了你……什麼忙了……
不不不,老楊,我只是順便說說,不行就算了。我主要是來看看你。李福伶解釋說,隨即覺得自己有點兒口是心非。
楊老闆不再說話,重的呼
聲像殘破的風箱拉著,在空氣中嘎嘎扇動。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從窗縫裡飄進來。
李福伶想起了二人在大學裡革命戀愛。那正是二人青年華,情竇初開的
漫歲月,那時的他英雄瀟灑,若不是因為他的父母在國外,讓自己的父母不放心。也許他們早就喜結連理了。
今天,他們二人一個在囚牢,一個患重病,命運,你是多麼的殘酷無情啊!呆坐在邊的李福伶,接下來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她為什麼不早早給他一絲溫暖、給她兒一點兒希望呢?現在,看到這副病容,自己對他,一點兒那樣的
覺都沒有了。自己的心情除了愧疚、還有點兒尷尬,上哪兒支找兩個人情
世界裡那種相依和思戀的情愫呢?
慢慢地,病人的呼聲減弱了。病房裡突然靜若禪院。
李福伶呆若木雞一般坐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耳際如同飛機降落般嗡嗡作響,一陣陣膨脹又一陣陣震顫。她的心像是麻木了,耳朵也像是即將失去了聽力。嘴遲鈍著,像是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老楊啊,你好可憐,你不應該這樣子的。你振作起來吧!以後我會常常來看你……”李福伶俯下身子,貼著病人的耳朵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我說的事兒,你能做,就幫個忙。不能做,就算了。”病人聽到這兒,眉顫了顫,嘴角緊抿,兩腮深深笁塌陷下去。接著,他從被單下伸出了顫巍巍的一隻手,像冬天的禿枝在風中搖曳。他慢慢睜開眼,從枕旁摸索出一張小紙片,還有一枝筆。接著,欠起身子,幾乎把紙片貼在鼻子尖上,一筆一劃地畫上了幾個字。李福伶的眼前閃出一束銀
的光亮,他看清了尋了紙上字是:他用一生追求她,她卻在那一刻否認了他!
對方還想要繼續寫下去,但是捏在手裡的筆不聽使喚,他乏力地斜*在枕上。
李福伶的眼睛溼潤了。她用自己一雙汗津津的手,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肩膀。她看懂了,似乎又沒看懂,這句話裡暗藏了多少痴情和怨恨!她想起了自己走向審判大庭的一剎那間,她看見他坐在她即將入座的被告席後面在等待她。等她坐下來,他一個勁兒地在她背後低語:沒事兒,福伶,住,一定會輕判……當時,她的心裡泛起了一陣陣愛的情意的暖
。可是,當公訴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質問她與他有無曖昧的一刻,她退卻了,她否認了……此刻,她懵懵的,覺得自己再沒有理由繼續呆下去了,只好把紙片小心地疊起放進衣袋,連連說了幾聲“對不起”向病人和護工辭行。
她走到門口,聽見病上傳來了含糊不清的嘟噥聲,好像是叫她的名字。
病人依然是閉站眼睛,但是他大張開了嘴。在這個秋雨霏霏的下午,這個重症病人不知道為什麼依然想與她說話?當她斷斷續續說出了那段話時,使得李福伶分外沮喪,一時竟有點暈頭轉向。
他抓著她的手喃喃地說:福伶,不是我不幫你。是因為……那個公訴人想治我的行賄罪。我怕……來不及……為你辦完事,自己……就被他……抓起來了……
病人連咳帶地講完了這段話,疲憊不堪地倒在
頭上。他緊閉了嘴
,好像把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李福伶頓時方寸大亂,她的耳朵由於受到強烈衝擊,變成了兩隻煎餃似的,冒出了灼人的油煙。她甚至顧不上與病人說聲再見,跌跌撞撞跨出病房,若不是小張及時扶住,她差點兒就要倒下了。
走廊地面上,留下了來往訪客雨傘雨披滴下的水跡,像一長長的鏈條,又像一串長長的問號。李福伶不明白的是,前些
子,他去監獄探視,為什麼不對她講這件事兒?他真的認為這種小事兒不值得一提,還是忘記了?
她一直認為,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一個人承擔了一切,承受了重罰,也就算了。沒想到,這位為了愛、為了事業勞一生而一無所獲的人,竟也加入了受罰的行列!
第二卷:厄運當頭第174章世上男人,老公最好桑塔那2000號拉著心情沮喪、一敗塗地的李福伶和小張駛出了城區,來到了南郊,向著南山監獄奔馳。
外面依舊下著雨。但是,這兒的雨像是下的晚,下的小,透過車窗,可以看見路人都沒打雨傘,只是匆匆地加快了腳步,灰白的路面也剛剛被雨點打溼,正一點一點地變成黑。三點四十分,李福伶看看錶,猛然間想起忙了大半天,還沒吃午飯;現在的時刻,吃晚飯都到時辰了。她把眼睛看向窗外,想找個方便的地方停車,請小張和司機把飯吃了。
“大地建材公司”在一個個掛了招牌幌子的小飯店一一從眼前掠過之後,路旁突然出現了一塊高高聳立的廣告牌。
前座的小張看到為個廣告牌但,立刻問她:阿姨,要不要去這兒碰碰運氣?
啊?李福伶回應了一聲,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這個建材公司,就是她讓丈夫開的。如果監獄與自己的丈夫做起了買賣,對她的服刑,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要不是顧慮這一點,她早就來了。
就在她猶豫之間,車子停了下來,小張已經先她下了車。
李福伶也跟著下車,隨後向她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哪知小張對此不以為然,反而輕鬆地說:這怕什麼?過去,為了創收,監獄領導還發動大家利用親屬關係開展業務呢!
聽她這麼一說,李福伶放心了。她索把司機也叫下車,帶領他們一齊朝丈夫的公司走去。
大地建材公司的本部在市區,這兒只是一個供貨點。李福伶領著兩個人走進業務室,正好丈夫在那兒與客人談業務。
丈夫穿了一身藏青的西裝,打著一條有藍
條紋的紅領帶,人顯得很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