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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是當地人常來，極其沒情調的同時極其好吃的那種食肆。

張起靈上次帶他也是去這種地方。

要麼帶你去吃的當地銷售是個有心人。業績應該做得不錯，很懂需求。

他是做得不錯。

“吃什麼的？”

“啤酒魚這種，廣西特。”領座的是個又熱情又吵鬧的阿姨，見他們帶外地口音還特地放了個二樓靠窗的位置。

吳欣然憑直覺點了菜，兩人很快便對著一條死不瞑目的青魚大快朵頤起來。

跟烤魚的質似乎也差不多。

但在這種喧譁大笑此起彼伏，頭頂懸著昏黃燈光的環境下，一切忽然被蒙上了一層極富人情味和染力的薄霧。

就像是童年沿著小巷回家，泡桐粉白或者淺紫的花朵從頭頂墜落，薄薄的清寒氣息混著不知誰家的飯香，那種俗世的平凡的覺。

就像在廈門的時候。

薄暮時分，張起靈專心致志切著團花椰菜，旁邊的燉鍋飄出排骨和玉米柔膩的味道，油煙機燈和廚房頂燈的光錯出他的剪影。

令人平靜的，屬於塵世的溫度和溫柔。

多矛盾，明明他有這樣一張冷峻的面孔。

張起靈停了筷子，“怎麼了，太辣了麼？”

“不，剛剛好。很好吃。”

“你好像一直在……”張起靈想了想，“心不在焉？”

“沒有，我很認真的。吃飯都不認真，還會有什麼事情認真呢。”吃飽了，兩人往回走。

氣溫稍微降了些，但依然很悶。走出餐館才發現兩個人都渾身散發著蔥薑蒜辣的味道。

走到半途，吳覺臉頰一溼。水滴像是情人的親吻輕柔落下。

雨勢迅速淅淅瀝瀝地大了起來。

張起靈一皺眉，“你有沒有吃撐？”

“沒。”

“那跑吧？”話音未落，兩人便各自發足狂奔。

醞釀多時的雨劃破沉悶，路燈散出晶瑩光影，白晝霸氣的朱槿婉轉搖曳。

賣水果拖鞋的小販們哄哄鬧鬧地撤退。也有些行人像他們一樣奔跑起來。

又如夢似幻又兵荒馬亂。

吳一口氣衝進酒店大堂。張起靈跟在他一側。

領班正在指揮服務員放小心地滑的指示牌，看到他們便會心一笑，“晚上好。”

“晚上好。”吳上氣不接下氣。

兩人滴著水，進電梯。

張起靈面如常，按了樓層。習武之人就是習武之人，中華武學強身健體不是騙人的。

吳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整張臉浮現著運動後的紅，口還一起一伏的，對比之下分外狼狽。他隨手把溼漉漉的劉海捋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