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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雁為聘,鴛鴦雙喜的喜餅,雲紋織錦的喜服用金線勾了底……
邵秋月把腦袋扎到桌子上看他:“嫂子……小楊哥!”楊晏初猛地回過神,跟她碰了個杯,笑了:“秋月,真好啊。”邵秋月抿著嘴笑。肖聿白說:“那喜服剛做出來,在北屋裡放著,你們倆看看去麼?”
“不太好吧……”楊晏初說。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把“讓我看看”四個字寫臉上了。任歌行捏了捏他肩膀:“有什麼不好的,舊時別人家結婚新人都還不見面呢,哪那麼些講究,走走走,看看去。”楊晏初擺了擺手,笑道:“不了吧,畢竟是大子穿的衣服,打開了又要重新熨一熨疊好,萬一折了肩線,出了褶皺,反倒麻煩,當天自然就看見了。”
“那行。”任歌行坐了回去。
肖聿白端著酒杯笑:“嫂子心真細啊,想的真周到。”任歌行把胳膊搭在楊晏初的椅背上:“啊,是,心細,擰巴勁兒要是上來了——”楊晏初瞪他。
任歌行衝他一笑:“招人疼著呢。”到夜裡席散了,各自歇下的時候,楊晏初還不肯睡,靠著頭坐著,眼睛賊亮,撥拉任歌行:“哎,老肖和秋月他們的納采禮和問名禮怎麼辦?”任歌行酒醉,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哼哼唧唧地:“倆人都認識了,納采和問名就是走個過場……啊寶貝,明天咱們再說吧,我困了,我真困了……”楊晏初扒著任歌行的眼皮:“先別睡嘛,老肖給了多少聘禮呀?秋月的嫁妝呢?”任歌行被他扒著眼睛,像個被掀了棺材蓋的陳年老殭屍一樣強撐著木然道:“嫁妝我不知道,聘禮厚的。”
“哦……”楊晏初又眼巴巴地問,“請的賓客多嗎?擺了幾桌酒?”任歌行笑起來,很睏倦又很縱容的樣子,他從上撐起半個身子,摸了摸楊晏初的頭髮,說:“請了,多著呢,怎麼這麼上心啊?”楊晏初有點不好意思:“我……沒什麼,我就想想,”他把任歌行按在上啵啵親了兩口,“你躺著,我給你點醒酒湯,愛你。”
“甭折騰了,”任歌行一把把他拉回來抱著,“睡覺吧。”楊晏初被任歌行從後面抱住,就不再動,不一會,就聽見身後的呼慢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響起小小的鼾聲。
楊晏初睜開眼,眼睛閉得都有點累了。窗外的花樹影子映在海棠窗格子上,夜晚的風拂動葳蕤枝葉,像新郎伸手放下喜帳的銀鉤。
他默默地看了一會,又閉上眼睛。
正子是在三天之後。這幾天府裡一直忙上忙下,這一天任歌行出去得格外早,楊晏初醒的時候,發現任歌行已經不在屋裡了,忙怨自己差點睡過了時辰,趕緊起來收拾,堪堪把外衫穿好,屋外頭有丫鬟敲門:“楊公子。”
“哎,”楊晏初應道,“什麼事啊?進來說吧。”丫鬟推門進來,一身粉紅衣裳。楊晏初一看,笑了:“真是要辦喜事的人家。”那丫鬟也笑,她拍了拍手,身後兩個小廝抬著一個木箱子進來,楊晏初一愣:“這是……”丫鬟笑嘻嘻地:“楊公子且打開來看看吧。”楊晏初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禮節,怎麼還要賓客開箱,走前去掀開箱蓋,被一片金燦燦的東西晃了眼——那是一對金子打的大雁。
楊晏初愣住了。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笑了一下,開口才發現自己喉頭緊得說不出話:“這……這是個什麼說法啊?”小丫鬟咯咯咯地笑:“任大俠說他和您命硬,不幸全都父母雙亡,問名和納采之禮只好對著天地行了,這聘禮,就送到您自己的手上,這是奠雁禮要用的大雁,任大俠吩咐過要用金子的,來給您驗驗成,其餘的聘禮,都還在屋外頭放著呢。”
“不是,”楊晏初有點亂,“你們不是要給你們家小姐和肖大俠……”小丫鬟不說話,衝他擠著眼睛笑。
“我……”楊晏初捂著太陽,熱血上頭,從顴骨到眼眶紅成一片,結結巴巴地說,“幫我,幫我把任歌行叫來。”
“任大俠說了,親之前新人不能見面,得等晚上呢,”小丫鬟說,“喜服已經送過來了,您要不先試試?”
“不,”楊晏初語速飛快,他現在只想見任歌行,“他在哪裡?他不來我去找他。”
“別,”丫鬟忙笑道,“楊公子您坐著,我去找找他去。”楊晏初只好待在屋裡亂轉,一會兒摸摸那對金雁一會兒趴著窗戶看,腦後那筋突突地跳,不多時門外有悉的腳步聲響起來:“我都說了新人親之前不能見面——哎呦。”楊晏初一頭扎進任歌行懷裡,抱得緊緊地,勒得人骨頭都發疼。
任歌行拍了拍他,笑道:“我沒搞砸吧?”楊晏初使勁抱了抱他,抬起頭:“你怎麼……噗。”任歌行也樂:“好看嗎?這小紅嘴巴。”楊晏初本來眼淚都快出來了,一看見任歌行那張奼紫嫣紅的臉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沒忍住笑出了聲。
任歌行一邊給他捋後背一邊笑:“他們說晚上要穿紅的,臉上沒顏不好看,硬是給我抹的,我看看給我禍害成什麼樣了……草。”楊晏初哭笑不得地指著鏡子裡任歌行的臉:“快洗了快洗了,太瘮人了,這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