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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神農架附近拍攝，他剛端了碗熱湯還沒來得及喝，胡楊的聲音就從電話裡傳了過來:“好哥哥！”

“我吃飯呢。”銀裴秋瞪了謝應一眼，端起湯碗喝了一口，“說。”

“你吃啥呢？”

“喝湯。”

“那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愛？”

“咳，咳咳咳咳！滾你媽的！”第三十七章愛是什麼？總之不是裝傻逗趣兒能糊過去的東西。罵歸罵，銀裴秋還是甩了一堆電影清單給胡楊，讓他有空就好好看看。他惱得在賓館那叫一個捶頓足，要說不解風情過於正派，銀裴秋說二絕對沒人敢當第一。

和他同間屋子的演員叫廖風亭，演的是莫承錦那姘頭林放，這人剛洗完澡就見胡楊唉聲嘆氣的，不免自己也嘆起氣來:“天了嚕，本可人兒又看到你為天菜思惹。”廖風亭比胡楊咖位稍高點兒，長得是無功無過，就是眉眼稍硬氣些。要是不看這人簡歷，胡楊本不相信眼前這皮膚吹彈可破的大哥居然比銀裴秋還大三歲。他無奈掏了掏耳朵，一看時間才早上五點:“大哥，你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話？”他倆到山東拍實景戲就住一間房，胡楊是個不怕生的，廖風亭這人除了說話怪點兒也沒什麼壞脾氣，自然也就聊絡了許多。廖風亭看著胡楊倒下去，視線在他褲襠惋惜地掃了一圈，爬到上擰的跟蛇似的:“唉，以為能遇上柯南，結果全是安室透。”

“啊？你看名偵探柯南？”

“是新一！1！0！”什麼gay圈用語啊，入淋之類的話，胡楊壓兒就沒聽過。廖風亭口中那圈子聲犬馬，聽起來就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人說話也奇奇怪怪的。他記得這人見到胡楊第一面還雙目含水，等兩人聊向了，他放下臉子問怎麼撲人的時候，廖風亭水波一收，眼裡都快結冰了:“哎，遍地飄零啊。”橫亙在胡楊面前的難題又多了一項:兩個0怎麼演情戲？他左手端著劇本，右手拿個包子，坐在片場邊兒的小馬紮上一邊念一邊咬包子，噴得劇本上全是油點子:“要說我啊……沒什麼，就是……嗝，想起故人了。”

“噫，你好髒。”

“比你好，嗑瓜子還用手剝。”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給你兩顆啦。”胡楊接過那兩粒瓜子仁，狠狠進包子餡兒裡咬下去了，抬眼就看到舒明池捏著袖角慘兮兮地看著陳鐸。演員分好幾種，一種演技派，一種體驗派，胡楊屬於後者，所以代入自己的時候，他怎麼看怎麼奇怪。這倆人演的好不好他說不上，可情動屬實沒有，胡楊側過頭去捅了捅低頭剝瓜子的廖風亭:“你不學學？一會兒咱們怎麼演啊？”他倆有一段兒告別戲，之前江行雲講的時候就說這段兒眼神很重要，肢體語言之類的都要跟上。胡楊摸不清楚那是種什麼樣子的覺，他代入自己和銀裴秋，一邊兒要走，要出任務，他頂多打個電話，頂破天也就是撲上去摸兩把。這種壓抑、隱忍的情，胡楊沒見過也沒受過，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有什麼好看的，臭直男演腐劇，噁心。”

“……人要吃飯的嘛。”

“嘻嘻，陳鐸恐同你知道嘛？”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話倒是不假。他們劇組這個主演哥，平裡就跟女主演亂拋媚眼，跟舒明池演起戲是有幾分樣子，但情就停在“好兒子抱一抱”上邊兒，怎麼看怎麼僵硬。廖風亭隨便扯了兩段兒陳鐸的情史，胡楊覺著自己就跟元謀人似的，什麼都不知道不說，下巴都快脫臼了:“……劇組夫也行？看誰股大跟誰睡？”

“嗯嗯，我也想呀。”

“你別騷了……想想怎麼做1吧。”廖風亭嘚瑟起來:“你姐姐高都能演，1有什麼難的？”胡楊嚇得雞皮疙瘩掉一地:“你真行。”他倆正扯閒篇兒，江行雲那邊就罵上了:“演員怎麼能侷限於相似！”這可真是文化人，瞬間就把廖風亭的糙話搞得像模像樣的。江行雲氣得眼睛都閉上了，他來回踱步，劇本捏手上所有角都被這人扯掉成紙團往陳鐸身上砸:“你不用喜歡他，是言擎喜歡，你聽懂了嗎？你現在不是陳鐸，你是言擎！還有你，舒明池！你別給我演的跟女人一樣，覃朝是男角，是少年，你才18歲啊，怎麼跟個心機婊一樣！”

“話糙理不糙。”廖風亭看熱鬧不嫌事大，邊剝瓜子邊說，“要是你能忘掉你自己是誰，完全代入自己那個角，也能演好戲。”胡楊還沒參悟明白，廖風亭的個人戲就給胡楊上了一課。他換上林放那一身制服，說話時周身那股陰陽紊亂的氣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屬於林放的堅毅和灑脫。深秋的樹葉幾乎要被這人身上和眼底散發出的火熱點燃，每走一步都是完全屬於角的格——毫不拖泥帶水，連喊一聲口號都中氣十足。

莫承錦一定會為這樣的氣質著吧，胡楊心想，人似乎天生就會被自己不具有的東西所引。如果說莫承錦是一潭冰冷的池水，那林放就是湖邊熊熊燃燒的火焰，那火光一定會燃進湖的倒影之中，久久褪不去如血的顏。

覃朝就是言擎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