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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場面毫無所覺,仍然笑得風度雅緻。
他舉起一些人面前的酒杯敬他們,然後將杯中酒飲幹——有站著的人,也有坐著的人。就那麼一圈下來,再回到主桌的時候喻文州已經喝了不少,腳步有些虛浮,但神智尚算清明。
“這一杯酒,當謝各位這些年來為藍雨的貢獻。”他溫聲說著,“但藍雨有規矩,內外勾結、叛幫毀派者,殺無赦。”他話音剛落,像是得了什麼號令,從外面呼啦呼啦地躥進幾十條槍來指著場中,那些被他喝了酒的人哪還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個拍桌子喝罵喻文州加之罪何患無辭,喻文州也不和他們爭辯,只娓娓地將他們何時何地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又有什麼證據一一道明,隨著他言語出口,客席上有些今天來看笑話的人
股底下似乎也長了刺,神
變幻坐不安穩。
那些人被押了出去,外面傳來槍聲。
場子裡空了小半,有一開始站起來的人看風頭不對,悻悻地裝作無事發生一般坐下了,但仍還有一些人站著,固執地盯著黃少天。
“少天。”喻文州看那些站著的人一眼,轉眸喊他的名字,黃少天應一聲。
“這些還站著的兄弟你記好了。”他笑著說,“好好用著——我想,他們絕對不會背叛你。”
“至於各位,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喻文州從口袋裡摸出配槍,子彈拉栓上膛一聲脆響,黃少天還沒來得及緊張,槍聲就在他身邊震耳聾地爆開。
“喻文州!”喻文州神情自若地對自己左臂開了一槍,疼得臉發白,卻還是把槍
到了他手裡。
“這槍裡四顆子彈,”他說,“咱們的規矩,傷損幫裡兄弟的,三刀六,四槍八眼。”
“刀子少天自己有,這槍裡剩下的三顆子彈,我也給他。”
“在場的諸位都是見證。”
“這第一槍,我先付了,任何時候,少天要是覺得該討剩下的三槍,我絕無二話。”他這樣說著,掙開黃少天的抓握,顫著手又拎起酒瓶子倒了一滿杯,端著走到客席。
“今天藍雨的家事擾了各位的興致,文州先道個歉。”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畢竟大家吃著同一碗飯,別人家碗拿不穩了想分一勺無可厚非,換了我沒準也會這麼做。”
“但是主人家既然已經把碗端好了,各位的手就也該收回去。”
“否則,就請各位別怪文州禮尚往來了。”他一句句擲地有聲,仰頭喝乾杯中酒時隨手一拋,玻璃撞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聲炸響。
他仍然是那個喻文州,鮮血染了半身,卻仍然直脊背站在那裡,再無人可看輕他。
他的血還滴在白的桌布上,像灼烈而刺目的花。
黃少天忽然就明白了,魏琛那年跟他說過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什麼地方都不如你,但唯獨一樣,他比你狠心。”那是他第一次跟喻文州為這事大吵一架,口不擇言地問喻文州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他,喻文州卻只輕描淡寫地告訴他“效果不好”,然後又說,我要殺的那些人,有些也是看著你長大的。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你知道這事卻沒阻止,我怕有人寒心看輕你。
黃少天連罵他的力氣都快被氣沒了,冷笑著問他難道你不怕。
喻文州看他一眼說,我沒什麼可怕的。
“那這個怎麼說?!”他把喻文州給他那把槍掏出來拍在桌上,“你給我這東西,是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喻文州耐心地跟他講,“但他們都不是你,少天,我只有把這個給你,他們才能放心——你就當我是算計你給我自己鋪路,也沒什麼不可。”
“你要這樣的路我給你鋪一百條!哪條也不用你給自己來一槍!”黃少天被他這個“我做的一切都有我的道理你只要看著就好了”的態度給氣得發瘋,“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傷損兄弟受罰,那喻哥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值得你給自己來這麼一槍?”喻文州卻突然笑了,伸手招呼他過來坐下。
黃少天本不理他。
“因為我明知道你會生氣難過,卻還是把自己算計進去挨這一槍。”他最後這樣說,“你看,你現在氣成這樣。”第十九章19那之後沒多久,黃少天就搬出了他原來的院子。
一來他們兩個現在都大了,喻文州也做了藍雨老大的位子,再一天到晚這麼一張炕上睡實在有點不方便,二來——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沒辦法面對喻文州。
那天晚上那個說著我讓你傷心了所以該罰的喻文州讓他有點害怕,那樣的喻文州像一團冰涼卻瘋狂的火,他本能地覺得,如果再呆在他身邊,那團火遲早有一天會把喻文州自己燒盡。
只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原因,但是現在他知道了。
“在想什麼?”忽然間臉上一涼,是喻文州拿加了冰的酒杯蹭了他的臉。黃少天醒過神來,從他手裡接過酒瓶子嘩啦啦地給兩個酒杯裡倒上,看著那酒他又睨了喻文州一眼:“想搬出去那時候。”
“我忽然發現喻哥很擅長擺鴻門宴,生宴也是喜宴也是。”他開玩笑,“看來你的酒不能隨便喝。”
“招數雖然老,但你不能否認有效。”喻文州和他輕輕地碰一下杯,端起酒啜了一口,“說吧,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