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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已非常不容樂觀。

自前一深夜開始出現了間歇休克，診斷原因為癌症所造成的大面積染，腦供血不足，以及嚴重的心源哮。

他的心臟已有衰竭的徵象，恢復意識時，咳最是頻繁，一旦沒有了呼機的輔助，幾乎連氣都無法自主。

因多次在氣管分泌物裡發現血漬，且多是細碎血塊，醫院對他咳出的分泌物進行了採樣，緊急送去研究室化驗。

痰培養的化驗結果為陽，有嚴重過反應，肺部真菌染。

這便有些令人不惑。

要知道在治病這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陸河都完全沒有接觸過任何可能導致他肺部及呼道的致原，陸家上下對此都極為小心。

醫院就更是謹慎，一杯水，一餐飯，都是在將近無菌的環境下由專人送進陸河的病房，而餐食裡所用食材，一應是由陸河親自指定。

以是當這個結果呈到秦楚的面前，秦楚大為不解。

怎麼會有過的症狀呢，他問醫生。

陸部長這些天吃的東西無非就是些稀粥、羊，莫不是服下去的藥出了問題？那可不是小事，主任還請仔細再查。

那位擔當陸河主治醫生的重症科主任聞聽秦楚此言，當即撤回了化驗單，二話沒說，將化驗單壓在了半小時前，他剛剛為陸河簽字下發的那張病危通知書下面。

他一揮手驅走了來送抗藥劑的護士，站在與危重病房一牆之隔的樓道里，頗為鄭重地向秦楚解釋:“病人目前這個狀態，很多項指標確實已經反常的難以用作病情判斷了，所以化驗結果出現偏差的可能很大，為避免不必要的失誤，這個結果就先不入病例了，我會找時間為陸部長再安排一次全面檢查，您放心……”秦楚無不哀莫地嘆了口氣，說:“陸部長身居要職，對我有養育之恩，醫生啊，你們可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醫生靜默須臾，隨即走近半步，簡明卻準確地低語:“停藥昏，拔管即死……”秦楚在他話音落尾的同一刻突然抬了抬手，輕輕拍了下醫生的肩膀，無奈而充滿悲切地說:“眼下這種情況給別人我不放心，勞煩黃主任一晚，今天和我一塊兒值個夜吧？”.

那一近夜，松井病院在結束了一天的預約制門診治療後，住院部a座十二樓危重隔離區悄無聲息地封鎖了病區大門，臨時調換了部分值班醫護，電子認證系統經醫院機房人員修改，暫時失效至次凌晨五時。

在這段時間內，握有通行權限能自由出入a座危重病區的人就只有一個……作為陸河尚在世的唯一一個直系親屬，他此刻正傷懷地不能自已。

按照會診團隊的醫療方案，於傍晚為陸河進行了常規靜脈滴注，藥量與前幾天並無不同，因陸河已無法自主進食，所以在藥滴注前，醫生為他另加了一支營養劑注。

而這亦本無濟於事。

陸河的身體就像一座曠持久的冰窟，多少昂貴的藥劑潑進去都只是杯水車薪，儘管時至今陸河對他自身的生命力還抱有幻想，對於身後事半句都不曾提過，似言語間格外忌諱那般，他與大限將至卻不敢面對的普通人並無二致，只願聽那些吉利的話。

當夜凌晨近三時。

當陸河因腦部供氧不足，再度陷入昏狀態，值班護士詢問秦楚的意見，問是不是要進行藥物干預，讓病人醒過來和家屬再見一面。

秦楚細心地往頤養茶裡兌熬煮過的陳皮水，自己一口不喝，沙啞著嗓音問護士:“藥物干預能讓他醒多久，他早就說不出話了，這幾天呼都只能靠機器。”

“都是一樣的，到這個地步……”護士垂首嘆息，不敢直面家屬傷痛的表情，細聲呢喃道:“強心針打進去也不一定就能完全地清醒過來，但只要他恢復意識，你說的話他就能聽見。有的病人在最後那一陣也能給些回應的動作，點點頭什麼的，至於時間，這個實在不好說，有的人能撐過好幾天，有的就一晚上的事，著管子戴呼機，延長的就只是生存時間罷了，一旦停了機器，人是怎麼也留不住的。”秦楚疲憊的看看她，面上難掩傷。

他合了閤眼說，“請黃主任來用藥吧，我去外面等著。”.

那一深夜，陸河的危急狀況不被人而知，可是司法部中親陸河一派的數名官員卻在同一時間，在他們各自的居住地點遭到了來自軍方的秘密看守和通信限制。.凌晨四點二十六分。

陸河恢復意識，經藥物干預，暫時醒轉。

黃主任讓護士撤走了輸設備以及部分檢測器，關閉了植入陸河體內的輸港，停止給藥，只留下口部入式呼機尚在運作。

他告訴秦楚，人已經醒了，不能說話，不能動作，但聽覺和視力都沒有喪失。

就目前來看，他清醒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小時，如再次昏，很大一種可能便是藥物也無法將他喚醒了。

“楚少。”黃主任站在病房門外，伸手為秦楚擋住即將合上的門，“您去吧，我在這裡等著，等您叫我。”秦楚微微揚頭，眼眸緩慢眨落，凝視著一團死氣的病房，平靜走了進去。

蒼白的隔離門在他身後靜靜閉合。

他走向陸河的尾，右手指尖輕輕劃過一段包裹著軟厚羽棉的尾擋板。

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