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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去看看……”

“不了。別告訴他。”樓賀霆擺手，打斷了身邊的警衛員，拍了拍顧野的肩膀，卻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彷彿之前那個面容有些憔悴，滿目憂思的男人只是個錯覺，樓副司令一直都是那個站如松坐如鐘，走路都獵獵生風的軍部老將。

“叮——”身後又是一聲鈴響，顧野轉過身，便見幾個護士推著一張病出來，上的青年雙目閉，即使面蒼白，卻依舊難減眉宇間出鞘利劍一般的鋒銳氣質。

“樓濯玉——”顧野快步上前，卻被邊的護士攔住了。

“患者需要無菌環境，您暫時不能靠近。”顧野一愣。

他身上還是在索瑪爾時穿著的那身黑作戰服，來不及換下去，一身硝煙灰塵，衣角還沾著一些血跡，所幸衣服顏深，並不容易看出來。

再加上通紅的眼睛和乾裂的瓣，看上去有些狼狽。

待到顧野到附近的酒店換洗完畢回來時，樓濯玉已經被送到了無菌加護病房裡。

看著躺在病上的青年，顧野輕輕握住對方溫熱的雙手，受著脈搏上有力的跳動，眼眶突然有些酸澀起來。

天知道，在星艦上他握著這隻手，受著上面的溫度慢慢失，脈搏漸弱時他有多絕望。

就像是一隻手，一點一點將他的心臟掰開了碎了，再一點點挖出來，連呼都是痛的，直到把他整顆心臟都挖空掉。

數月前他自己躺在這裡時，這個人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顧野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段時間大概是樓少校這輩子最狼狽的三個月。

他從未見過那樣憔悴的樓濯玉，也從未見過現在這樣虛弱的樓濯玉。

印象裡，這個男人永遠一副波瀾不驚的強大沉穩模樣，連之前為了顧野肩膀被子彈貫穿都面不改。

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裡有了這樣重要的位置？

薩坎星巴羅納森林的驚豔相遇，他微微勾起角說:“槍法不錯。”林火兵團醉酒後的清晨，他一本正經地說:“你的咬合力不錯。”第五區b市的家裡，他帶著一身風雪進門，微皺著眉說:“怎麼又不穿鞋。”學院寢室裡，他將他壓制在身下，勾著角:“禮尚往來而已。”搬來同住時，他拎著一箱子牛放到桌上，面不改地睜眼說瞎話:“順路買的。”奧蘭多的酒店裡，面對顧野的挑釁，他灼熱的呼和小心翼翼的輕吻。

幾個月前，這所醫院裡，他醒來那天，面目憔悴的他幾乎要將他進懷裡的擁抱和沙啞的一聲:“你醒了……”直到幾天前，他的手指擦過他的臉頰，目光沉靜而決絕，他說:“待在這裡，我會回來。”這個人就像是慢毒藥一般，一點一點滲透他的生活，一點一點將他困在了他織就的囚牢裡，然後將他的整顆心臟都蠶食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