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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慣李懷安，當初嫌棄別人是個沒本事皇帝，如今又懷疑別人本事過大里通外國了。

李越簡直要以為昨晚的事情是他們指使的了。

他一直想把這些迂腐的老頭子統統罷了，然而他們勢力深蒂固，他如今還動不得。

孫鶴慶是三朝元老，文帝時備受重用，被託孤似的輔佐了李懷安六年，沒料到李越自從親政後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從來就沒用過他，只當是個吉祥物。

他就是暗中帶頭彈劾李懷安的人，不過沒親自出面。被小皇帝狠話一嗆，以往受的氣全衝上來了。走出儀隊，往前站了一步，雙手一拱:“陛下深明大義，卻萬萬不可不謹慎些。赤餘大患，一不除，舉國上下皆難安。況且赤餘人詐，不知背地裡有多少陰謀詭計。為保太上皇平安，不如將太上皇送至南疆，遠離紛爭。”李越氣得笑出聲，還沒說話，丞相齊恪也站了出來。齊恪為相已有一年，如今也才二十八歲。他一站出來，比孫鶴慶還傲氣，而且傲得實在，傲得賞心悅目。

“臣認為孫大人說得有些道理，不過如何實施更為重要。既要保證太上皇安全，又要防赤餘探子人滲入，能但此等重任的只有孫將軍了。”齊恪微微欠身，又道“臣請旨令孫將軍護送太上皇至南疆，並駐守當地，直至太上皇返京。”他口中的“孫將軍”就是孫鶴慶的寶貝兒子，本事沒多大，官倒是不小，所謂的將軍也不過是一個清閒又名聲響的官職罷了。

聖上這回笑得真心實意，孫鶴慶本就不好的臉聽見這毫不遮掩的笑聲變得更黑了。

李越想著齊恪這人果然會來事，回頭得賞他點什麼。

丞相此時請旨了，他也只用答個“準”或“不準”。然而他絕對不可能把皇叔送到他看不見的地方，齊恪這番話他也只當噁心孫鶴慶罷了。

但孫鶴慶猜不準小皇帝的意思，李越這瘋癲的子，萬一真同意了怎麼辦。

李越正想著該怎麼收場，殿外突然傳來躁動。值守的羽林軍似乎在攔什麼人卻沒攔住，內侍衝進來急報:“太上皇……”話還沒說完太上皇就走進來了。

李懷安回京之後從沒顯出對政事一絲半點的興趣，大臣們清楚，李越更清楚。

皇叔卸了擔子，比從前當皇帝時輕鬆自在得多，在凝華殿過著清閒子，最多也就常叮囑他要勤政愛民。他知道皇叔此次前來和政事沒有一點關係，但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慌亂預。

太上皇一身便服，外面裹著一件雪白的大氅，整個人清減得過分了。然而即使透著一股病氣，畢竟出身皇胄還當過天子，站在那裡就已經貴氣得顯眼。

他遙遙地與李越對視一眼，便又垂下雙眸。那一眼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清清冷冷的，沒了這半月辛苦養出來的煙火氣。

李越心裡一緊，不自覺站起身。

太上皇抬起頭，扯出個笑容，在場的老臣們都瞬間想起來，從前他當皇帝時就常掛著這般不著調的笑意。

太上皇站在門口，不分地點，也不顧眾臣轉頭看過來的詫異眼光，就這樣隨隨便便地開口了:“咳，孫大人，您方才提議什麼來著？”孫鶴慶一陣恍惚，轉過身來正對著他行了一禮:“臣方才說，為護太上皇安全，當送您至南疆暫避一段時。”旁邊不遠處傳來丞相隱隱約約一聲冷笑:“南疆可真安全。”聖上被齊恪這聲冷笑點醒，總算回過神來。

皇叔跟那老頭說什麼話，他到底想做什麼？

“孫大人，孤覺得這個提議好的，您跟皇上商量商量，孤什麼時候動身……”

“好個！”李越一聲怒吼，餘音繞樑。

沒人敢說話，頭一回見識朝堂上他如此風姿的李懷安皺起了眉。急躁易怒也就罷了，當著一眾朝臣罵髒話又是什麼時候養成的臭病。

但他這會兒沒工夫和小孩兒計較，瞪了他一眼又看向群臣，用視線搜尋了片刻才找到人群裡白鬍子白頭髮的太僕大人，笑道:“何大人，勞煩您讓人備好車馬，算算何時能出發？”太僕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斜眼偷偷看向聖上那邊。

李越已氣急，從臺階上怒氣衝衝走下來，衣袖生風，走到殿門口一把抓住李懷安的手腕，帶著人就往外面拉。

“散朝！”孫鶴慶一把年紀，剛反應過來就對著聖上和太上皇的背影喊道:“陛下！”齊恪兩手揣在寬大的朝服衣袖裡，對著孫鶴慶笑道:“孫大人，年齡大了還是少費力氣吧，為這點事情和陛下吵起來，不值當。”李懷安身體虛弱，今早醒來更是渾身乏力，被李越輕輕一拉就跟著走了。沉默中能覺到李越的怒意，他也無意和侄子對著來，便順著他走了長長一段路，直到拐進另一處宮殿才停下來。

這裡雖說沒荒廢，可也空著，看不見人。李越背對著他，手仍死死握著他手腕，握得有些痛了。

他用另一隻手拍了拍:“鬆了鬆了，你多大力氣自己不知道嗎。”李越聞言收回了手，卻沒轉身。

他愣了愣，印象中這孩子從沒和他置過氣，這樣的反應更是沒見過。李懷安一時間什麼情緒都沒了，只想著該怎麼哄小孩。

他試探著拍拍他的背:“李越，李越？”

“您這會兒又叫我做什麼。”李越低沉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