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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帶那沉甸甸礙事的懷爐,雙手攏在一起被寬大的袖子蓋住,望向熙攘繁盛的長街。
無論國運否泰,京城永遠都是這樣。像是永遠處於盛世,外面打得再烏煙瘴氣,京城裡面仍然乾淨講究,充滿生機。
他回頭看向李越:“知道除夕夜哪兒最熱鬧嗎?”李越搖頭。
“跟著我走,今天帶你往熱鬧裡鑽。”然而今天京城裡哪裡都熱鬧,李懷安領著他在人群裡擠來擠去,他差點懷疑皇叔口中的熱鬧就是人多。
李懷安憑著記憶穿梭在大街小巷,他以前在人堆裡混慣了,不像李越成悶在冷清的皇宮,一見到烏泱泱的人群就像見到什麼大場面。
他靈巧地避讓周圍的行人,一回頭,便看見青年在夾縫中艱難生存。
李懷安十分大度地伸出自己的袖子:“誒,牽著。”李越當然不會只滿足於一片袖子,好不容易出一隻手,溫熱的掌心把對方的手緊緊包裹住。
李懷安手背一暖,象徵掙了一下沒掙開,便任他去了。
他終於又站到皇叔身旁,抱怨道:“我差點把您跟丟。”太上皇這次沒笑話他,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指向西邊一座高塔:“快到了,就是那裡。”李越順著看過去,一座灰高塔矗立在兩三條街道之外。大半塔身從周圍低矮建築的屋頂上冒出來,足有三四層樓高,用磚砌成了實心圓形。最高處是一片空地,四周的矮牆和城牆很像。
“那是瞭望臺?”兩人一前一後,李懷安帶著他繞過一個又一個路人:“什麼瞭望臺,八百年前就廢棄了。”聖上更想不通了,那皇叔帶自己來這兒做什麼。
等到他們站到塔底時熱鬧景象才顯現出來,密密麻麻的人將塔底圍得水洩不通。塔身四周每隔一段距離就釘著一塊小小的木頭踏板,一直延伸上去。塔頂空地上還著一光禿禿的杆子,一顆紅彤彤的繡球正掛在上面。
李越疑惑道:“哪家姑娘要選夫婿了?”
“哪兒來的姑娘,只有一群大老爺們兒。”李懷安望著高高的繡球,兩眼放光,“今年也得試試。”這還是京兆尹想出來的點子,把廢棄的瞭望臺改成了眾人比試的場地。此活動盛行了十幾年,每年除夕夜準時舉行,已經成了京城一大盛事。
要想參加得先入賽金,比賽開始之後,誰先把那隻繡球摘下來並帶回到地面,誰就獲勝。
因此這比賽還有個不太正經的雅稱,叫“摘花”。一群大男人爭一朵繡球,底下圍著一眾貨真價實的如花少女。
李懷安當皇子的時候每年都會來這裡試試身手,然而屢戰屢敗。
李越猜了個大概,卻仍沒有完全搞清楚,問道:“比賽摘繡球嗎,摘到之後呢?”太上皇給他解釋:“贏錢唄,但最重要的還是風光。”李越:“……”原來是為了出風頭。
他環視一週,發現女孩女人老太太比男子多出一倍不止,完全不像皇叔剛才說的“只有一群大老爺們兒”。
總覺有那麼一絲不對勁,忍不住問道:“您要去?”李懷安已經放開了一直牽著他的手,摩拳擦掌道:“去,怎麼不去,今就當來圓夢了。”聖上低頭看了一眼孤零零的手掌,自己的美夢倒是嘩啦啦碎了一地,他還想著能牽皇叔一晚上呢。
“您湊什麼熱鬧啊,還在養身體就別折騰自己了。”李懷安下意識反駁,從前不著邊際吹噓的病又犯了。
“我飛簷走壁仗劍行俠的時候,你還在跟著太傅念之乎者也呢。本人當年身手在京城可是排得上號的,可惜就差那麼一步,就一步我就搶到了。”他看著那面鮮豔的繡球,突然氣得牙癢癢,“都怪那個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野猴子,壞了我好事……”李越聽他自言自語一通,嘆了口氣:“我替您去。”李懷安還沒反應過來,青年便擠到前面去了。他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見侄子從懷裡掏出錢袋,了入賽金之後便站在一同參賽的人旁邊,抬頭打量瞭望臺。
“怎麼說去就去……”他扒拉開一條通道,費勁往前面擠。還沒走到前面,突然聽見一聲鼓響。
李懷安剛抬起頭,便看見一大片人影往上衝,跟瘋狗出欄似的。
最瘋的那位已經竄出一層樓高,他眯了眯眼看過去,是李越。
這小子身手這麼好怎麼也不給自己透個底呢,也沒看他練過啊。
太上皇滿腦子疑惑還沒來得及發散,李越已經踏著木板飛得越來越高,如履平地。
這孩子穿得少,看著比其他人幹練許多,光一個背影就很是出挑。
李懷安聽見人群的吶喊聲越來越響,尤其是小姑娘們的聲音,悠揚又興奮,拐著彎往他耳朵裡鑽。
年輕就是好啊。
他的心也隨著李越每一次跳躍提得越來越高,明明知道青年絕對能第一個上去,但看他飛簷走壁還是忍不住緊張。
李越的一隻手已經搭上瞭望臺頂端的邊緣,就在他翻身落地之際,另外一個人也從對面那端翻身進來。
隔得太遠李懷安看的不清楚樣貌,卻覺得那個身影略微眼。
那人身手明顯也不錯,幾乎和李越同一時間摸到了繡球。就在他以為兩人要打起來的時候,那人卻突然鬆手了,身子一低又被李越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