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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徹底長開了,但舉止間的活潑頑劣仍沒有變。恍惚了一下,他才開口道:“起來坐著,你怎麼猜到我在這兒的?”恭睿王麻溜站起來,隨意扯過一張凳子坐下:“因為臣弟知道太上皇戀舊。”揣度人心的本事一點沒落下。雍王寵這個幼子也不是沒有道理,從小就嘴甜,哄騙人的伎倆也練得爐火純青。乖的時候是真聽話,可愛得能讓人把星星月亮都給他摘下來。闖禍的本事也不小,從小到大不知惹了多少麻煩,但一看到他包著淚的委屈樣子,也就沒人捨得罰重了。
京城裡人人都知道李行微是個打不得罵不得的混世小魔王。
李懷安從前同一眾皇室子弟讀書的時就被這個堂弟纏上了,小孩子看他也不喜歡讀書,便以為找到同道中人,天天黏在他身後。
沒想到現在還來纏他。
太上皇看了看窗外的頭,召宮人進來幫他穿戴。幾個宮女呈上來李越命人準備的一套玄衣裳,比朝服還繁瑣一些。
他站起來,褪下平在凝華殿裡隨意披著的外衣,穿著中衣,張開雙臂,任宮女前前後後給他穿戴。
“聖上知道你偷偷跑過來嗎?”李行微牽著一位小宮女的袖子,央她讓自己摸摸捧著的帶。他湊近了看,一邊答道:“臣弟走的時候陛下好像看見了,不過應該沒事兒。太上皇!您看見衣服上的刺繡了嗎,還閃著光呢,真好看!”李懷安下意識舉起衣袖看,上面果真有密密的刺繡,不過也是玄絲線,打眼看不出來,稍微動一動就能看見上面泛著粼粼的金光。
李越是嫌錢多嗎,竟然用了金線。太上皇盤算著,等見到那小崽子一定得好好訓一頓。
“原來是一條龍,您看它的爪子,好威武啊!”太上皇聽見堂弟的驚歎,回過神來,看他還像小時候一樣對新奇的東西愛不釋手,嘆道:“聖上比你小,你在他面前還這麼不守規矩,況且多少小輩看著你,羞不羞?”李行微耷拉下興奮張揚的眉眼,縮回手,不服道:“小輩們看見也不好說什麼的。”小宮女手裡捧著的帶終於脫離魔爪,她趕緊上前幫太上皇繫好。
“要是聖上說你什麼呢?到時候我可不幫你說話。”李懷安放下雙手,理了理間垂掛的玉佩,看向他堂弟,“走了,帶你回去。”李懷安越發喜靜,為了不被混世小魔王吵得心煩氣躁,索讓人另準備了一臺轎。
李行微起初還不願意,說要騎馬跟在他旁邊。太上皇挑眉看他,冷冷道:“按規矩連皇帝都不能在宮中駕馬而行,你想?”恭睿王頭搖成撥鼓,老老實實坐到後面車攆裡去了。
李懷安的御輦特意做得密不透風,他縮在裡面,兩隻袖子攏到一起,手裡緊緊抱著懷爐暗自嘆氣。這造的什麼孽,下雪天還要出來晃盪。
等他終於到了明輝殿,“茶話會”已經散了,皇親國戚們要立即出宮趕往城樓,正巧李越也剛從偏門出來。
聖上枯坐了一下午,對著一群無聊的皇家子弟,僅有的耐心也被磨光了。他突然瞧見拐進院子裡的一行人,御輦裡伸出來一隻蒼白乾瘦的手,正要開簾子。他快步上前握住那隻手又給了回去,從縫隙裡擠進一個頭。
“您怎麼過來了?不是說好我去接您嗎,路上多冷啊。”李懷安的手背挨不到懷爐,自然是冰涼的,李越握在掌中如同捧著一抔雪。
他忍不住又握緊了一些。
李懷安用了點力氣把手回來,重新揣進袖子裡。手背上的餘溫讓他心猿意馬,沒看見李越炙熱的眼神。
“我抓人回來,怕李行微他哥找不到人著急。”聖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您說李談韞啊,我早就派他去南邊駐守邊境了。”
“你敢給他兵權?”李懷安真想把他侄子腦袋敲開,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當皇帝的料。
“也不是什麼要職,管事兒的不是他,是賀小將軍。再說他弟弟還在京城呢,怕什麼。”他侄子心眼也不少,李懷安放心之餘,又忍不住慨孩子大了不如從前老實安分,笑了一聲:“李行微在後頭轎子裡呢,你再大聲些乾脆讓他聽見好了。”李越把腦袋出去,隔著簾子聽不清說了些什麼,過會兒又起車簾整個人都鑽了進來,在他對面坐下。
“你!”太上皇被冷氣凍得往後縮了縮,“算了,你剛剛跟誰說話呢。”聖上利落地脫掉沾滿寒氣的裘袍,無所謂道:“我跟李行微說讓他自己走出宮。”李懷安早知道他這侄子小氣,卻沒想到小氣到這種地步。什麼話也不想說了,乾脆靠著轎廂閉目養神。
李越的聲音比剛才近了一些,委屈巴巴的,像小孩討不到糖:“皇叔,您跟我生氣了。”
“沒有生氣,你給我坐回去。”李懷安閉著眼不輕不重罵了一句。
“哦。”御輦起駕,李越坐回去,沉默地盯著他看。
說到底他皇叔不過而立,正當壯年。可他總覺得如今的李懷安與從前的皇帝之間不僅差了五年的歲月,彷彿整個靈魂都被丟進漫天塵土中磨礪了幾十載。不然皇叔為什麼一身疲態,眼底眉梢都是頹然。以前的皇家風公子不過是李懷安人生的前奏,再也找不回來了。
皮相骨相仍然是數年前的京城美人,只是心裡